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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爱MISIC伯爵
更新时间:2015-03-21 10:00:00
们一并带回去找个地方豢养起来,如果能养活,这头猪就算是我们仨额外的福利。

      两头猪总共有将近四百斤,我们仨和另外两个小年轻负责拉回村。原地削了根松树做杆,用绳子把猪脚捆好,再用杆从中穿过去,一人一头抬着。

      路上,我们听另外两个人说,这送回去的猪开了肚子,猪下水当天就会处理,抬猪的人可以有机会额外分上一副猪肠子,石胖子见有白捡的便宜也就不计较了,朝着我挤眉弄眼的很是高兴,我知道,这些日子天天吃糠菜窝窝头已经把他给憋坏了,刚好回去能打个牙祭。

      那天下午我们就在仓库外面的空地上搭了个猪栏把那头小的丢了进去,晚上又把苗兰叫了过来,做野味袁小白实在是无从下手,顺带的还把苗老头的土烧弄来半斤。

      胖子说今晚要来个不醉不归,说这是为了庆祝我们顺利熬过考察期,也没人拦着他,反正就他一个人喝,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

      那晚的菜很丰盛,苗兰用猪下水和野菌菇煮了一大锅,锅里又放了石胖子带来的辣椒,在那个马上就要入冬的季节里,每个人都吃得满头大汗,是我们去屯子里吃的最爽的一顿饭。

      这吃罢晚饭本来就是要休息了,但是石胖子机灵转的快,他提议我们明儿可以自己去打猎。

      苗兰听了连连摇头道:“不行,你们都是插队的知青,又是城里人,野人屯的地形复杂,再说了,猎狗和枪都被带走了,就是真有那个心也没条件。”

      “妹子,胖爷可是在野战军军区大院长大的,四岁就能看懂军用地图,五岁打枪就不带脱靶子的,你别小看了我,我们也不去远的地方就在外面转转。”

      “那也不行,就算你能懂地形,那也没枪啊。”

      石胖子眼珠子滴溜的一转道:“你不是还有杆子枪嘛,明儿借来我试试,打到的东西分你一半!”

      “不行不行,我那枪太老了,还是我爹年轻的时候用的,打打山鸡什么的勉强可以,遇到像你们今天看到的这种大货就白瞎了。再说,土铳不是猎枪,没那么好使。”

      “你小看了我,别说土铳,五六半知道不?”石胖子一说到这个就来劲了,把他从小在部门里见到的那些家伙全都瑟了一遍,把那苗兰整得一愣一愣的,但最终那妮子还是在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不行就是不行。

      胖子见死缠不行就改了智取,又说道:“这样,你看等过阵子我给我家里去封信,让他们给弄件军用棉袄来,到时候给你一件咋样?”

      那时候的农村物资的确匮乏,谁家一年能做一身新衣裳啊,全都是缝缝补补一年又一年,石胖子这话是说到苗兰心坎里去了,她就想要一件新棉袄过冬穿,自己那件棉花早就漏光了,穿在身上和单衣没啥区别,这屯子里头冬天的风吹起来跟刀割似得谁都受不了。

      “啥棉袄?”

      胖子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道:“军用的,女款的那种,带收腰的,特好看。”

      苗兰那眼珠子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真的?”

      石胖子拍着胸脯道:“我跟毛主席保证绝对是真的!”

      “那行,那可说好了,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谁也不能告诉我爹,不然我就惨了。”

      “嘿嘿。”石胖子见大计得逞开心的不行,站起来手舞足蹈地说道:“小忆和文斌我们是兄弟,他们怎么会说?小白那是亲妹妹,就更不能说了。”

      袁小白瞪了石胖子一眼道:“哎哎哎,胖子,说话注意点哈,谁是你妹妹!”跟我们呆了一阵子后,袁小白也开始适应了这种腔调说话,逐渐的已经和我们打成了一片。

      我也打趣道:“就是,也不看看自己的体型,我看外面猪圈里的那个才是你兄弟,对吧文斌?”

      查文斌只是笑笑,他到这儿来这么些日子话还是很少,我总是能看见他一个人在那发呆,但是干活的时候却一股子劲头,不比那些成年整劳力干的少,屯里的人对他的印象都很好。

      “得了你们,我告诉你,我这也不是为大家谋福利嘛?苗子,我问你,这山里的野兽啥玩意最值钱?”苗子是苗兰的外号,这是胖子给她取的,他说叫兰兰显得太暧昧,怕人误会,索性就叫苗子。

      苗兰笑着说道:“老虎最值钱,你敢打?”

      “真值钱?”

      苗兰往嘴里噻了口菜道:“虎皮、虎骨还有虎鞭都有人高价收,外头中药合作社里抢着要,就是没人弄得到,听说一头老虎能换全家人的口粮两年都吃不完。”她见胖子好像真有那想法又立刻打断道:“哎哎,别想哈,我那土铳去打老虎是不可能的,连个虎毛都撸不下来反倒把你自己小命给搭上。”

      “那你就别管了,我自然有办法对付它,不过这山里真有老虎?”

      “有,咋没有呢,这儿有东北虎,以前时常屯里有牲畜被偷。”

      “在哪儿呢?”胖子问道。

      苗兰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西山头那边,哎对了,你还是别想了,那地方平时我们屯里所有人不会去的,你们也千万别去,会出事的。”

      “啥事?”

      苗兰问胖子道:“我们屯叫啥?”

      “野人屯啊!”

      “是啊,那不就结了,野人屯,没野人能叫这名字嘛?”苗兰看了一眼窗外道:“西山头那边据说有野人,专吃人的心肝肺,来去无影,等人还没明白是咋回事就被抓到吃掉了。”

      “瞎扯淡吧你就,还野人嘞,你想要军大衣不?”

      “想!”苗兰又接着说道:“如果你们要是想去西山头打虎,那我宁可不要你那军大衣了,那边真的有野人,以前是出过事儿的。解放前,有一年大雪来的很早,才九月底,屯里的大部分地方都被大雪给盖了唯独西山那边有座山还没积上雪,也确实是饿的没法子了,人得找出路。当时就有人跟你一样不信邪要去西山,结果人去了之后就没回来,半个月后才在西山山脚找到他,肚子被破开了,里面的心肝肺全都没了!”苗子说到没了这句话的时候,双手往两边一摊,声音又突然加大了一下,把我们几个听得聚精会神的家伙给吓了一大跳。

      胖子罢罢手道:“好好好,不去那边就是了,我答应你了。”

      晚饭后没一会儿,苗兰就把枪给送过了过来,还有几角黑火药和弹丸,再三嘱咐了不准去太远的地方,只准胖子在周边找找有没有山鸡毛兔之类的小动物。

      石胖子满口一百个答应了之后终于才把苗兰给送走,他才把门一关上就对我和查文斌说道:“哥几个晚上早点歇着,咱明早就去西山打虎。”

      我说:“不是说不去西山嘛?”

      胖子瞪了我一眼道:“不去打条老虎你给她弄军大衣啊?”

      “你家不是会给你寄的嘛?”

      “哎。”胖子叹了口气道:“要在去年,一条大衣算个啥事啊。现在,嘿嘿,家里人被关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还军大衣呢,我就是写信都不知道往哪送,不提了,人在外只能靠自己了,咱们几个谁有冬衣?各位的行礼我可都瞅见了,你、文斌还有小白,我们四个都是单衣,咱是南方人,这里是东北,过阵子零下几十度了,尿个尿都能结冰的地方,你们打算怎么办?真以为我傻了是去找老虎玩啊,这不是没法子,就我们那点工分平时连吃饭都紧张还添衣裳呢,就算我们仨男的抗过去,那小白怎么办?她可是女孩子,你们想过没?”

      “那……”我觉得石胖子说的是有道理的,但是苗兰也跟我们说了很清楚,她的话不像是假的,于是我把目光投向了查文斌。

      没想到一向沉默的他只说了一个字:“干!”

    第二十三章 树下白影

      袁小白给我们三个烙了很多菜饼,这次进山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弄头老虎。说实话,我们几个谁也没见过老虎是啥样,只是在年画上看到过,胖子说老虎没啥了不起的。

      在石胖子的眼里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只要有枪在手,他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当地人说的西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整片,这座山位于大兴安岭山脉的西边,从村子能勉强看到几座山顶,那块地在当地人眼中是禁地。谁也没有考证过苗兰说的那个故事是真是假,但那一天似乎在出发的时候就有点不平静。

      一早起来,袁小白给我们几个做了一顿大白菜面糊糊,切白菜的时候她就把手给割了,血淋了一地,胖子起床尿尿的时候又在院子里摔了一跤把哥鼻子都摔破了。但这些小事在我们的心里没有什么,在那样的年月,一点小伤根本不足挂齿,劳动的时候一天下来哪个不是脱下一层皮。

      枪只有一把,我们没有猎狗,我从仓库里翻出一把红缨枪,枪头有点锈但是还能用,带在身上总比空手要强。查文斌则是去屯里的拖拉机仓库找到了一卷钢丝,那种很多细小钢丝拧在一块儿的拉丝,就是刹车线,我们不光得靠枪,还得想法子下套。还有铁锹,那种可以折叠的工兵铲,据说是当年小日本留下的,搁在村民手里用了这么多年依旧不带半点卷口,那质量真得是没话说。我们仨每人腰上还别着一把砍柴刀,进林子,这东西是必须的,用来开路也用来防身。

      从野人屯沿着小河往西边走七、八里路就已经开始进入西山的地界,不过这儿偶尔还能看到一点前人开荒时留下的田基,烧得发黑的石头显示曾经这儿是有人活动过的。再往前走我们得穿过一片茂密的林子,也正是到了这林子跟前的时候路就没了,其实那也不能叫路,充其量就是人能走。

      这条河的水流很急,水底又都是那种长满了苔藓的大石头,水深变化莫测,胖子试了一下那水冰得人直打哆嗦,走水路是没希望了。我们决定还是沿着河边走,因为胖子的理论是:老虎是动物,是动物它就得喝水,我们顺着河走看看能不能发现点啥。

      事实总和我们想的不太一样,顺着河走了不到两公里就断了头,一座四五十米高的瀑布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瀑布下方是个水潭,碧绿的看不到深浅,面积有一个篮球场的大小。再往上我们是爬不上去了,陡峭的悬崖上挂满了湿滑的苔藓,要想饶到这个顶上看地形得翻过一座大山,这会儿已经是晌午的时候,我们决定在这里先休息。

      入秋的季节,落叶松的松针已经开始泛黄,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我靠在地上凝望着远处的瀑布有了一种想睡下的冲动,慢慢的眼睛不知不觉就合上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我揉了揉眼睛,身边空无一人。

      查文斌和石胖子不见了!

      起初,我以为他们只是去附近晃晃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但是一直到猫头鹰的叫声在林子里响起,我还是孤身一人。期间,我喊过,也找过,最终还是回了原地,他们不知所踪了。耳边的水流依旧在哗啦啦的响着,我的心乱极了,虽然从小胆子算大,但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呆着难免会觉得有点害怕,更加让我觉得恐慌的是我没有火源,留在我身边的只有一杆红缨枪和一把柴刀。

      这俩人没有理由抛下我不管,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我能怎么办?除了等待,我没有更好的选择。林子里的夜晚是不属于人类的,各种我从未听过的声音一下子就让我觉得要崩溃了。

      来之前苗兰就说这里有野人,还有老虎和熊,胖子啊胖子,你不是口口声声强调大家是革命战友嘛,怎么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丢下我呢?

      黑夜里,我觉得四周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越是去注意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就会越真实,我不停的朝着四周扭着头想去寻找,但那双眼睛似乎反应就是会比我快一步,总是抢在我就要看到它的时候换了位置。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慢慢的,我有了一种想跑的冲动。

      “跑!”我脑海里一下子蹦出这个词,但是我能往哪里跑?这四周黑的连我的脚都看不见还跑,但是那种压抑的感觉却不停地催促我做出选择。

      有了,爬树!我想起来据说熊是不会爬树的,我的背后就是一棵大树,这里的树都是几十米高,笔直的落叶松在很高的地方才开始开衩。我解开自己的腰带往树干上一套双脚一蹬,然后再把腰带往上挪一点,继续用力蹬,慢慢的,我已经开始离开了地面,这种本事是我从小就学会的,浙西北多山核桃,那儿的人大多数都会这门技术,我也不例外。

      向上爬了十几米开始遇到树杈了,我试了一下很结实,有三根分杈,刚好可以坐在上面。为了防止掉下去我又特地用腰带把自己的手捆在了树上。

      坐在那儿的每一分钟都是难熬的,我感觉自己还是被那双眼睛给盯着,而且它就在下面等着我,我不断地提醒着自己不能睡,我一定要等到天亮,那根红缨枪被我死死的捏在手中,我幻想着如果真有野人,我会抢在它把我撕碎之前怎样捅进它的心脏。

      大约到了夜里十点多,我抱着树干迷迷糊糊的听见林子里穿着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这一下子我又清醒了过来,顺着那声音我看到有两个火光从林子里朝着这里走来,还有个人说道:“不知道小忆怎么样了,我也没想到会追这么远。”

      “应该没事吧,就他那二两排骨就算被野人逮了估摸着还嫌戳牙,不过这也不怪我们啊,谁叫他睡的那么死,我在就在他跟前放枪都没反应。”

      我听出来这是查文斌和胖子的声音,这下可把算把我绷了半天的弦给松了下来,但是这俩人竟然这么不仗义把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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