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上万本全本小说供您下载阅读。
最新网址:www.shukuge.com

分节阅读 99

作者:星零
更新时间:2015-03-19 10:00:00
矫情,冷冷开口。

    帝承恩收了声,没有回答,只道:“若殿下肯答应我两件事,我一定将左相藏金的地方双手相奉。”

    韩烨皱眉,“你有什么条件?”

    “第一件事,我希望殿下承诺保住我的命。”帝承恩自嘲,“我帮了殿下,迟早会被陛下知道,到时肯定性命不保,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还有呢?”

    “第二件事很简单,后日明王娶孙媳妇过门,我希望太子参加庆宴时身边伴着的人是我。待晚宴一过,我便会告诉殿下藏金的地方究竟在何处。”帝承恩抬眼,目光灼灼,迎上韩烨墨黑冷沉的眼,半点不惧。

    到如今她能失去的都已经失去了,若求不得韩烨半点垂怜,至少也要成为他用得上的人,用尽全力在京城皇亲中站住脚。这一生如此漫长,只要帝梓元不入东宫,总会有她重新爬起来的一日。

    “好,孤答应你,”帝承恩敢放肆到这个地步,自然是有确的把握,就算是后日她才肯出,离父皇定下的十日之期也还有一日时间,足够了。韩烨颔首,应下她的条件,突然开口:“帝承恩,左相是我父皇的臂膀,你若将消息透露给父皇或是左相,他们都会好好赏你,为何来报于孤?”

    “殿下。”帝承恩抬眼,眼底神色苦楚,“当初承恩回京是为了殿下,这份初衷到如今依然未变。只是殿下心里只念着帝小姐,瞧不见承恩的心意。”见韩烨沉默,她上前一步,问:“敢问殿下,如今待帝小姐之心可还如过往的十年一般?”

    韩烨猛地抬首,神情沉下来,冷冷朝帝承恩望去。

    “殿下,我确实骗了您,可您有没有想过,我不过是受帝梓元安排进入泰山的身,这一切我身不由己,帝梓元才是那个真正骗您的人。您这十年面对的从来就不是帝梓元,一直是我。您每一年送到泰山的礼物,收的人也是我,感受到殿下心意的还是我。帝梓元根本没有念过殿下半分好,她若真的感念殿下的情谊,就不会在仁德殿上逼安宁公主将太后定罪,也不会逼死您的亲祖母……”

    “帝承恩,孤要如何做,与你无关。”韩烨的声音淡漠而清冷,打断帝承恩愤慨的话,“帝梓元值不值得孤念着,也与你无关。”

    帝承恩滔滔不绝的话戛然而止,她望着神情冰冷的韩烨,脸色青白,咬着唇突然转身朝外走去。哪怕是在皇宫被揭穿身份受人看低时,她也从来没有像刚才一般难堪灰心过。

    帝承恩终是明白,她心心念念了十年的人,看她不过尘土。

    内殿安静下来,韩烨靠在床榻上,揉着眉角,面上涌出疲惫之色。

    帝承恩得再不成体统,有句话是对的……梓元从来没有感念过他这十年的情谊。

    或许她会想着、会念着,但终究他的存在不敌韩家加诸在帝家之上的血仇。

    两日后,洛铭西入了靖安侯府。

    书房内,帝梓元正在翻看帝家各地密探送来的密信,见到他有些诧异,“你今日怎么来了?”嘉宁帝忌惮着洛川的兵力,对洛铭西出入靖安侯府可不怎么喜欢。

    “再过两日秦家的案子就要定了,我让人查了你的三处可疑的地方,其中相府大宅和城郊的别庄都曾经修葺过。”

    “你的意思是黄金必藏在这两处之中?”

    洛铭西点头,“十万两万金不是小数目,京城里天子耳目众多,若是修葺宅邸,秘密送些东西就很正常。只是左相太过稳妥,竟在同一年修葺了这两处,现在一时还无法确认出是在哪里。”

    “如果是修葺宅邸,只要仔细询问当时出入相府和别庄的匠人,一定会有线索,苑琴,你马上着人去查。”帝梓元朝一旁立着的苑琴抬手吩咐。

    苑琴神色也是一振,点头出了书房。

    “只剩下两天了,未必能查得出来。”洛铭西见苑琴出了房门,才叹了口气。

    帝梓元神色冷凝,“哪怕只剩最后一刻,也不能放弃,况且十日之期是嘉宁帝定下的,一府冤情何等重要,这等荒谬的圣旨,何需遵守。”

    洛铭西朝帝梓元瞅去,“梓元,当时在仁德殿上,只要你出构陷帝家的密信是从左相府中寻出,他必受千夫所指,姜家亦早就土崩瓦解。你难道没有想过那次放过了姜瑜,很有可能在这次秦府的案子无法将他定罪?”

    “当然想过。”帝梓元搁下笔,“姜瑜心思细密,证据早就被他毁了,秦家的案子只能证明是别人构陷,牵连不到他身上这种后果我也想过。”

    “那你还坚持如此?姜瑜在朝中二十年,势力根深蒂固,他若不除,对我们日后的计划是个阻碍。”

    帝梓元抬首,道:“铭西,姜瑜对我而言重要不过苑琴,我比谁都清楚,将来苑琴能帮我的,将远远超过现在我能赐予她的。”

    洛铭西怔住,继而明了,感慨道:“我明白了。”

    他以前不明白为何帝盛天会选择帝梓元,如今一步步走来,才算看得透彻。

    能利落放弃最好的机会铲除嘉宁帝的臂膀,或许看上去既愚蠢又过于重感情,但其实恰恰相反。

    他们或许只能看五十步,而帝梓元计划所有事,都是从一百步开始。

    见洛铭西神情微动,帝梓元问:“怎么,你还有事要?”

    洛铭西回过神,颔首,“这几日我查相府时,发现一件事很奇怪。”

    “何事?”

    “相府的密探在查温朔入东宫前的过往,姜瑜是个沉稳的人,这次行事虽隐秘,却很急躁。”

    “温朔?”帝梓元挑了挑眉,“秦府的案子一直是温朔在推动,但温朔一直在东宫长大,无亲无故,难以威胁,他应该是想查出温朔的亲眷,看能不能受他所制,这也算正常。你让人暗中阻拦一下,别让左相得逞就是。”

    以左相的性子,将相府所有势力全部调动,只是为了抓住温朔的把柄,好像有些反常。但梓元的猜测也属情理之中,洛铭西点头,瞥见她眼角的沉郁和疲惫,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算了,还是等秦家的案子落定后再仔细查这件事吧。

    “今晚明王府有喜事,你可会去?”

    “去,明王在帝家之事上并无偏颇太后,这件事我还承了他的情,自然要去。你先行一步,我去书房寻些父亲收藏的书册,拾掇两本作为贺礼。”

    此时已日落西山,帝梓元瞅着天色也不早了,朝洛铭西摆摆手出了书房,朝侯府深处而去。

    帝梓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洛铭西叹了口气,神色微黯。近日京城里关于韩烨和北秦公主的传言满天飞,梓元面上瞧着没事,但只要真正熟悉她的人,都会察觉她的笑容浅了不少。今晚的喜宴,若是韩烨也会出席,以梓元的性子,不定会出什么事。

    靖安侯府是京城里除了皇宫外最大的宅邸,耗一年之功建成,数月前修葺时,帝梓元下令只将前半座宅邸修葺一新,然后将帝永宁和帝家族人早年居住的后府院落及书房只是清扫了一遍,然后全都封了起来,未做任何改变。

    她踩着木屐一路行到归元阁,望着古旧的书阁,沉默凝眼。父亲当年的书房便是这座归元阁,这座书阁的名字还是她在韩烨的奚落下想出来的……

    韩烨……这几日不经意想起这个名字的次数好像多了起来,帝梓元敛眉,摇了摇头,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归元阁内有股陈旧的气息,能让人感觉佛回到了十年前一般。就因为如此,帝梓元不常来后宅,回忆得久了,心会柔软,她要走的路还很长,还不到要靠回忆来过日子的时候。

    帝梓元知晓她父亲素来喜好收藏些莫名其妙的杂书,归元阁里的藏书怕是不比皇宫内阁里的少,她径直行到最里头陈书的架子前,托着下巴琢磨哪本适合那个半只脚踩进了棺材的老亲王。

    算了,赠他一本民间大厨钻研的菜谱,养养生也不错。帝梓元眉毛一挑,从架子里抽出一本《北派佛跳墙》,她随手翻了翻,瞅见一封薄薄的信笺被夹在书里。

    会藏在这本书里,应该是父亲的信笺。哎,反正亡故的人也没啥**可言,还不如满足她的好奇心。帝梓元麻利地打开,在看到内容的时候怔了怔,神情微有沉色,她凝着眼忍着烦闷看完,却在合上信的瞬间收住了手,猛地重新展开。

    其实这封信很普通,不过是一个人对那个温吞又少根筋的前任靖安侯絮絮叨叨地念了些近日景况,倒倒苦水罢了。若不是送来这封信的人身份有些不一般,否则这只是一封友人之间尚显亲密的书信。

    帝梓元沉着眼,望着信笺最后头盖着的天子印玺,嘴角不轻不重勾起,竟有微微悲凉之意。

    十年前的帝北城,父亲在宗祠前自尽时,猜出他如此相信的挚友,一心效忠的国君才是那个把他推进万劫不复之地,一手毁灭帝家的人时,是不是就和她现在的心境一样。

    父亲,是你冥冥中不得安息吗?所以才会在我以为帝家已经沉冤昭雪的时候告诉我……我寻出的根本不是真相,而且输得一塌糊涂。

    ☆、第一百一十三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十一年前,深秋,帝北城张灯结彩。那时帝梓元只有七八岁年纪,扔了马车,撑着一股子劲头骑马奔回了帝北城。过几日是靖安侯的辰,她日夜闹着要回来参宴,靖安侯只得将儿子送到京城,换回了这个皮实闹腾的闺女。

      刚进府门,便听得老头子去了九华山,帝梓元转身跃上骏马,扑哧扑哧爬山去了。其实靖安侯那时候年岁也不大,三十而立,正当壮年,帝梓元从小喜欢和他蛮着干,自懂事起就唤她这个爹为老头子。

      出了帝北城,帝梓元花了一个时辰才在九华山的半山石亭里寻到一个人喝着小酒的靖安侯。

      靖安侯瞧见自己半大的闺女,指着满身尘土的她脸色一板,“大姑娘一个,回府了也不梳洗梳洗,这般模样,成什么体统!”

      帝梓元嘿嘿一笑,窜到靖安侯面前,将石桌上的茶水一顿牛饮,“老爹,你当初把我送进咱家军营的时候,咋不想着我也是个姑娘家。如今看陛下真收了我这个儿媳妇,入了京城琴棋书画一摸黑,后悔了吧。”

      靖安侯眼一挑,“谁敢说我闺女不行。”他回帝北城半年,把帝梓元一个人留在京城,本就心疼,若谁再敢说她闺女半句不中听的话,他也不是个软和的人,一准上门踢馆去。

      “老爹,凭咱们帝家的名声,谁敢惹我啊,我在京城里一向可都是都横着走!”

      帝梓元是个什么脾气靖安侯岂会不知,韩家的小太子是个温厚老实的,这丫头吃不了亏。两家放在平头百姓里,也算世家,只是终归帝王之家不比寻常百姓,靖安侯拍了拍帝梓元的脑袋,给她倒了杯茶,语重心长,“梓元,你现在还小,陛下只会觉得你性子烂漫,等你日后入宫做了皇家媳妇,切不可如现在一般放肆张狂。”

      靖安侯难得有郑重的时候,帝梓元敛了嬉笑的眉色,悄然立直。

      “梓元,爹跟你说,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天无二主,咱们帝家当年的功劳再高,也不能越过皇家的界限,否则对晋南和帝家就是一场灾难。你要记住,作为臣子,效忠君主是本分,作为帝家人,守护百姓也是本分。”

      帝梓元自小聪慧,明白靖安侯话中的意思。若不是怕皇室对帝家不放心,父亲不会将她送往京城,履行太祖当年定下的婚事。

      只是她是个叛逆的性子,立时便昂着头笑嘻嘻问靖安侯,“老爹,那将来如果有效忠了君主就护不了百姓,护了百姓就难忠于君主的一日,咋办啊?”

      帝梓元在靖安侯自尽在宗祠的那一日起,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连一刻都不愿想起帝永宁,也刻意忘记了他曾经说过的话。

      她一直在责备靖安侯,他怎么能因为几封不知真假的勾结北秦的私信,放弃了晋南的百姓和帝家老幼,就这样背着骂名死在冰冷的宗祠前。他怎么能将帝家留给只有八岁的幼女,为什么不能活着证明自己的青白?

      十一年后,帝梓元望着手中这封毫不起眼的信笺,铺天盖地的悔恨席卷而来,无比清晰地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场对话。

      那时候,靖安侯看着她,神情平淡而认真,笑了半晌,起身,望向山下的帝北城。那里城池屹立,缕缕炊烟遥向天际,和乐安宁。

      “君重不如国,国重不如民,梓元,此话,你当谨记。”

      这句话,是父亲坚守了一辈子的底线,她怎么能忘!

      信笺被死死攥紧,她沉默地靠在书架上,望着指尖处的印玺,哽咽难言,身子微微颤抖。

      这是嘉宁帝当年和父亲往来的信笺,韩仲远在信中笑言近来疲懒,日后送往靖安侯府的密信只盖印玺,不落私款,并约定唯两人知晓。以父亲的性子,只要是嘉宁帝吩咐的,他必不会再告诉第二人,那密信往来的秘密就只有他们二人知道。当初那封被她珍而重之、以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