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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0

作者:某茶
更新时间:2015-03-18 10:00:00
兄弟三人自撑起了家业,也是有模有样,倒比许多同龄人来得懂事。”

      柳氏全没料到是这情形,一时间迟疑起来。

      胡氏便笑着道:“最苦的时候,都苦过了。上头没有长辈,千般不好,也有一般好:凡事自己做主,抻得开手脚。”

      柳氏一想,也是,有时这男子再好,嫁过去摊上对不好侍候的公公、婆婆 ,那才是有苦难言。

      要是朱临丛这样的公公……柳氏一想,心里就犯恶心,待到沉哥儿娶媳妇的时候,朱临丛死了才好!

      这么一想,脸色就有点难看。

      胡氏看她脸色,笑容微滞,只好换了个话头,说起这燕山景致来。

      柳氏回过神来,心知失态,忙兴致勃勃的附合,过得一阵,话题才又绕回到楚昭身上来。

      “……这孩子的爹娘生前乐善好施,处处结了善缘,是以他们因故去世后,族中之人也乐意维护,他们家原先是做香料、头面饰物的,大头都在湖州,但燕京也有十来间铺子,先前都由族人操持,近年才渐渐的还到他们兄弟仨手中。”

      柳氏自己娘家就是商贾,但柳家也就在苏江算得上一富,像胡氏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在燕京也有十来间铺子”,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柳氏不比常人瞧不上商贾之道,心下先有了几分满意:“这么半大点孩子,就要打理这些买卖 ,也实属不易,可见他的能干了。我像他这般大,家父说起买卖来,听也听得一头雾水呢。”

      胡氏又笑道:“其实也不必他事事亲为,左右管好几个大掌柜便是,都是经年的买卖,现成的道道,不消费多少心思。他们兄弟仨,倒还有闲瑕念书,只说来年下场去试试,考不上也捐个官身。”

      捐的官儿大多只是个虚职,并无任何实权,但也有一门好:身份上来了,不必像旁人一般见官就拜,甚至还能平起平坐。

      柳氏听了更是喜欢,只恨不能当场拍板,连做女官也不必考虑了,做完女官到底还不是要寻户好人家?到那时年纪也大了,年纪相当的恐怕也难寻。虽有女大三抱金砖之说,那也是对男子而言妻子年长更贤淑体贴,对女子而言却未必是好事,嫁个年纪小不懂事的,不知道要多费多少心思呢。

      这么想了一通,心里虽愿意,却也不能听胡氏说什么就是什么,还要细访才好。

      胡氏该说的都说了,转而问起朱沅来。

      在柳氏眼中,朱沅自是无一处不好。原先她曾嫌朱沅跟着她学了些铜钱臭,但这数月看来,朱沅也没这些毛病了,行止之间落落大方的,柳氏真心觉着不是她王婆自夸,而确实是朱沅比起寻常官家姑娘来,半点也不差,尤其是与谦霞县主往来之后,更沾了些贵气,弹琴下棋,调脂弄粉的一样不差。于是柳氏虽还记得自谦,到底隐隐的透着些骄傲,将朱沅夸了一通:“……是家中最大的,极有主见,又大度,有了她,下头她弟弟、妹妹我都省了不少心思。”

      胡氏听得连连点头,她本已经晓得些朱沅的行事,又见过样貌气度,心下满意才来攀这门亲事的。

      柳氏满面春风的回了家。

      朱沅正在庭中逗着沉哥儿、沣哥儿玩耍,沣哥儿近来也与她亲近许多。

      她一抬眼,见柳氏神色,便知她是极满意的了,柳氏却不同她多说,接过宵红送来的茶喝了半盅,往庭中摆放的一张摇椅上头坐下:“走了这一日,腿也酸了。”

      朱沅好笑的上去给她捶腿:“辛苦娘亲了。”

      柳氏嗯了一声,笑看着她:“儿女都是债啊。”话是这么说,这债她背得却很甘愿。

      第二日就挑了王五往湖州去细访。

      朱家三个管事的男仆,王五,孙于,白路。朱临丛最喜欢用白路,王五素来出不了头。

      但这一阵子,朱沅有心给王五体面,他也就站到前头来了。

      这次好容易得了这么件要紧的差事,王五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将这楚昭访个底朝天,当即背了个大包袱预备出门。

      湖州离燕京不算远,在燕京往南去。骑马快则四日,慢则六日。比起些远嫁到外地,路上都要走三、两月的来说,真是个好去处。

      朱家院小,并没养着驴、马,免得被气味薰着,平素使的都是轿夫抬轿出行。但这回去得远,便非骑马不可。柳氏吩咐王五租赁匹马来,一大早的,一个小牙人就牵了马送过来。

      王五站在门前与他交割:“喂过了么?可别跑了一刻钟就饿得蔫啦。”

      小牙人胸脯拍得砰砰响:“爷!你选咱们牙行,那也是咱们名声好!咱们牙行做买卖 ,保管比买家想得还周全。我一早就去了这马主人家看着,让他们不能偷奸耍滑,用上等的料,将这马喂塌实了才牵着来的,您就放心罢!”

      王五摸了摸马的肚子,其实他也就骑过三、五回。仔细说来也不懂马,原先在苏江乡下,牛倒是懂的。想来畜牲都差不多,这马的精神头瞧着不错,应该差不了:“那成,你总还图咱们朱家下回买卖。”一边说,一边先将这马匹的押金给了小牙人,等回来交付时再结账。

      小牙人满面笑容的看着王五笨拙的爬上马背,朝他招了招手,挥鞭夹腿,慢吞吞的将马赶得慢走起来。

      背后有人拍了这小牙人一肩:“铁树,这是做什么呢?”

      铁树一回头,看见是这位爷,不由打了个颤:“萧爷,没做什么,才将给人送了马来。”

      看着萧源若有所思的神情,铁树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钱来,瑟瑟缩缩的道:“萧爷,这就当中搭线给人牵匹马来,赚不了几个钱,这是孝敬您的,您别嫌少。”

      萧源瞥了一眼他手心的十个大钱,一把推开:“稀罕!”

      铁树快哭了,又准备去摸钱,只盼着方才的押金别被他瞧上才好。

      萧源没个正形的抱着双臂站着:“行了,我什么时候要过这点子小钱?快别做出这副样子。我只问你几句话,方才这人是朱家的管事罢?”

      铁树精神一振,迅速的将钱往钱袋一放,抽紧了袋口,满面笑容的答道:“正是朱家的管事,叫王五的,先前倒不大打交道,瞧着倒比原先的白管事宽厚些。”

      “他要马做什么?”要马,意味着主家派下差事,要出远门。朱家的事,萧源莫名的很关心。

      铁树想了一阵:“……像是说,要去湖州。”

      脑子里想起王五昨日来寻他时说的话“寻匹好马,要跑得了远路,往湖州那地一个来回能扛得住的,可别拉些病歪歪老得只剩骨头的马来!”

      “去湖州做甚?”萧源对朱家也有些了解了,老家在苏江,并没听说什么亲戚在湖州。

      铁树又仔细的想了一阵,因他们做牙人的知道得多,王五昨天顺便向他打听了不少湖州的事情,风俗人情忌讳什么的。

      “不像是去走亲戚,也不像是去做买卖。”这样三不懂的去做买卖,那就等着赔本了,铁树想着王五问的那些问题:“倒像是……访人?对,访个人!”

      萧源一下站直了,“访人”,他知道,女儿家要许亲之前,都要派人到男方地面上去细访,别糊里糊涂的嫁了个混球,又或是糊里糊涂的当了j□j之类的。

      铁树哈哈笑道:“这也是我瞎猜,他们家有没有适龄的姑娘还两说呢。”

      萧源绷着脸,一股肃杀之气:有适龄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鱼鱼的雷~~

      第38章

      - -

      萧源自打知道些眉目,不免心中躁动难安。

      想了无数个由头要翻墙过去当面探一探话,却始终按捺着自己。

      这一日终是忍耐不住,好容易等到天黑,翻上了墙头,借着树影就坐在墙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朱家院里的家仆拎着灯笼走来走去,慢慢的四下灯光熄了,他便猫着腰跳到朱沅东厢的屋脊上,脚一落上青瓦,便发出喀的一声脆响。

      他蹲下|身,屏息了好一阵。

      屋里头那个叫含素的丫鬟咦了一声:“雀环,你可听见什么响动?”

      雀环静了静:“并没有!”

      萧源过轻轻的揭开了两片瓦,往里头看去。他所在这位置正是朱沅充作宴息室的屋子。

      屋里灯光轻轻的跳动,朱沅就坐在临窗炕上,一手支着炕桌,一手拿了卷书在看。

      只见她作一身家常打扮,穿件半新不旧的青缎坎肩,一头鸦青的发丝并没束起,却是柔顺的披在肩头,因嫌灯光暗,一旁立了一盏落地美人灯还不够,炕桌上又摆了盏莲花灯。灯光徐徐晃动,映得她一张脸莹白如玉。

      萧源一时不觉看得痴了。

      直到含素走到一边,移开灯罩,剪了剪灯芯,才将萧源惊醒。

      含素放下剪子,伸手摸了摸朱沅的发梢:“姑娘,干透了,可以歇了。”

      朱沅并未贪恋书本,顺手就放下了:“好。”

      两人熄了盏灯,含素又端起一盏,照着朱沅走进内室。

      萧源看着朱沅袅娜的背影消失在珠帘后,他又在原地蹲了半晌,听含素同雀环叮嘱几句便自拎着灯笼走出屋子,沿着抄手游廊往后头后罩房去了。不消片刻,雀环这个没心事的丫头便呼呼的睡了。

      明知再过得一阵,朱沅也将睡沉了,萧源却没有动。

      他一时有些迷惘,仰起头来看着高空中的圆月。

      朱沅披了件披风,软底绣鞋悄无声息,她走到窗前,看见月光将屋脊上的一个人影投落在霜白的地面上,发顶上不驯服的一缕发丝揭露了他的身份。

      先前屋顶的那一声响,她便有些猜疑,只当萧源有事寻她,出乎她的意料,萧源竟似坐着发愣。

      两人一个坐在屋脊,一个站在窗前,沉默着。

      突然萧源一个翻身,一步迈向屋檐,轻身一翻落在了屋前。他一转过脸来,便看见朱沅正立在窗后静静的看着他。

      萧源唬了一跳,随即又眼睛亮亮的笑了起来,几步走近,低声道:“沅姐姐,你还不曾入睡,太好了!”

      朱沅看了他一阵,淡淡的侧头撇开目光:“有事?”

      萧源尴尬的顿住,曲起指尖挠了挠脸颊,吱吱唔唔的:“……嗯,我……”

      朱沅并不看他:“若无事,快回去罢,下回莫要如此了。”

      才一转身,萧源就拉住了她的袖子。

      朱沅低头看着他的手。萧源体格修长,手也是一样,指节直而长,紧紧的将她的衣袖攥成一团。

      朱沅也没说话。萧源望着她的青丝和玉白小巧的耳尖,紧张得心如擂鼓,紧抿着唇即不松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朱沅无奈的转脸过来,目光难明的看着他青涩的样子。

      “快松开,都皱了。”

      萧源一听,连忙撒开了手,面上泛红。

      朱沅看他这样子,叹了口气,目光不似方才冰冷,复又说道:“快回去罢。”

      萧源想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但生来便有一种固执,于是虽不反驳,却也倔强的站着不动。

      两人无语对立。

      萧源终是忍不住,有些羞涩的问:“沅姐姐是在议亲么?”

      这消息也不知是如何走漏的,朱沅心中思量一会,平静的嗯了一声:“倒是有些眉目,只是这事,你不该问,我也不便挂在嘴上的,小孩子家家的,莫要这般好打听。”

      萧源立即道:“我怎是小孩子家?”他用手比了一下:“我比你高这般多!”

      眉梢高挑着,一时忘了羞涩,双目晶亮,一股勃勃的生机和野性。

      朱沅瞧他实在可爱,用袖子掩着半边唇,侧着头笑了。

      萧源便如同受了夸奖鼓励一般,央求道:“好姐姐,你便告诉我么,我也不知怎的,听了一言半语的,掂记得吃不香睡不着的。”

      朱沅瞪了他一眼:“瞎扯什么?”

      斟酌了一回方道:“你年纪小,又没人同你说过这般规矩,你需晓得,素日里行事还需注意着,这种半夜里翻墙、满嘴‘掂记’的再不许了,换了个姑娘,怕是要赖上你呢。”朱沅是怕戳着他无母亲教养的短处,谁知他半点脆弱也没有的,不假思索的道:“沅姐姐赖上才好呢!”

      此话这出,倒将两人都噎住了。

      萧源才退去红色的脸,这一刻都红透了。

      朱沅又冷了脸,心中一阵厌恶,只是看他委实目光澄彻才没发怒,停了一息才道:“混说什么?这话也是说得的?快些走罢。”

      不待萧源反应,啪的一声便窗子关了。

      这一声惊醒了雀环,迷迷瞪瞪的唤了一声:“姑娘?”

      朱沅声音平静的道:“无事,你睡罢。”

      萧源不料朱沅如此喜怒无常,在窗外又痴痴的站了一阵,直到再无半点声响,这才离去。

      朱沅一觉醒来,就听到外头含素同雀环在说话:“是谁放了这枝花在窗口?”

      雀环:“??”

      稍后惊讶道:“咦,当真有花!这是茶花?真真好看,我再没见过这般样子的茶花!”

      这不是重点好吗?!含素翻了个白眼:“为何此处会有茶花?你这丫头,夜里又睡死了么?!”一边说,一边就去揪雀环的耳朵,揪得雀环直叫唤。

      朱沅在里头出声:“将花拿进来我看。”

      含素松了手,拿起这株茶花送了进去。

      朱沅披着衣坐在床头,伸手接过茶花把玩。

      这株茶花委实难得,层层叠叠数不清的粉色花瓣铺成了六角塔形,典雅精致至极,花瓣上还带着清晨的露水,粉嫩鲜艳。

      朱沅认得,这是十八学士。极为难得的,便是在燕京,通共也没得几株。

      她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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