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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

作者:某茶
更新时间:2015-03-18 10:00:00
水给她。

      龙氏激荡之下,倒未注意这合不合理,只是捧着杯,也不喝,就巴巴的望着朱沅。

      朱沅心中早编了一个故事:“我幼年在乡间玩耍时,遇见了先生。”

      龙氏预感到她所说的这“先生”便是自己兄长,眼前一亮,用期待的目光催促朱沅说下去。

      “他似逃难到此地,衣衫褴褛,潺弱不堪。”朱沅看见龙氏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不由安抚的朝她笑了笑:“后头我见他十分饥饿模样,便令人拿了米粥来予他喝,又允他在我家山下结芦而居,结下了一段善缘。”

      龙氏立即感激的道:“大姑娘……”

      朱沅抬手止住她的话:“后头先生便教我医术。我尽得先生真传,他去世的之时,便告诉我,他有个妹妹,来日我若遇见,还请周全。”

      龙氏呆若木鸡,半晌张大了嘴:“去世了?”

      “嗯”,朱沅点了点头:“先生身体虚得厉害,拼了命逃将出来,早已是强弩之末,一心只想寻着妹妹,不料却是抱憾终生。”

      龙氏忍不住就捂着嘴,先是默默流泪,过得一阵又伏在桌上呜咽出声。

      朱沅心中难过,她并不想害龙氏伤心,只是不如此,实在不能解释她如何得知龙家秘方。

      这谎言轻易也戳不破,因为龙氏如果一直契而不舍的追查下去,七、八年后便会得知,她兄长当年在流放途中逃跑,有人曾亲眼见着他落入急流中淹死。

      到时朱沅大可说他未死,乃是侥幸得救,再一路流浪到苏江。

      朱家在苏江有两座山头,上头种了果树,在山脚下搭了个棚,是给守林人住的,蹭到这棚里砑光的流民还不在少数,大多是想就近能偷些果子。柳氏不忍绝人生路,也派了人看守,只要做得不太过分,轻易不会驱赶。

      时长日久,再要回忆这么个和龙氏兄长相似的流民,许多人说不定也能似是而非的想起点什么。

      殊不知龙氏压根就没疑心她。只因朱沅这方子便是最好的证明,再说了,她医术未露,谁又要为她一个年老色衰的妇人大动干戈呢?这么多年受尽苦难,也有两分识人的眼色,她知道朱沅对她抱着善意。

      龙氏哭了一阵,拿出帕子擦干眼泪:“还请大姑娘告知,婢子的兄长葬在何处?”

      朱沅道:“那年正有瘟疫,死了的人都是一把火烧了,一起埋在了山脚下。”

      龙氏忍不住又要哭,她皱纹丛生的脸上,皮肤干燥,此刻一抖一抖的抽搐,任谁也看得出她的伤心。

      朱沅等她哭够了才道:“龙氏这个姓氏极少的,我也是偶然听闻慈安堂有个龙氏,再一打听,年岁相当,来历也能对得上,有了几分确信你的身份,才着人试探,不想倒当真是你,也算不负先生所托了。”

      龙氏慢慢的恢复镇定,她有很多年没有这样情绪激动了,甚至她的性情平素还称得上是木讷。

      “多谢大姑娘搭救婢子兄长,此时又周全婢子,真是无以为报。”

      朱沅真诚的道:“切莫言谢。从今往后你便跟我回去,到我屋子里做个妈妈,也不用做活,好好的将养起来。”

      龙氏是因罪入贱藉,就算朱沅还了她身契,她一人也是无法生存的,官府不允许她名下拥有任何产业,不允许她恢复自由身,她必须依附于主人,若她假冒良民,一旦查出将是重罪。这也是为什么前世朱沅让她走,却必须另有个青扇陪着她一道替她遮掩了。

      龙氏闻言感激的点头:“婢子自当尽心尽力才是。”

      朱沅知道一时也说不通她,便也不再勉强。

      一行人用过膳后,打道回府。

      朱沅先去见柳氏,朱泖竟还在朱沅前头回来了,此时就坐在柳氏旁边,一双眼就滴溜溜的转,不时看看朱沅。

      朱沅也不理她,只向柳氏禀报,觉着屋子里少个老成人不行,正见有人家要出京,打发家中仆下,她远远瞧着这龙妈妈不错,就打发白路家的买了回来。

      柳氏叫了龙氏上来问了几句话,见她没有那些四处张望的仓惶心虚样,便也点了头让留下,只说日后再细看。

      朱沅便让人清出一间后罩房来,安排龙氏住了。

      龙氏在麟王叔府上时,成日连头也不敢抬,到了道人身边,又跟着四处颠簸,到了慈安堂,睁开眼就没有歇气的时候。

      此时到了朱家,单有了自己一间屋子,含素、雀环两个知道朱沅看重她,也待她客客气气的,好饭好菜送到她屋里,龙氏虽还未从兄长的死讯中回过神来,心里却也十分知足。

      她也是闲不住的人,虽然这屋子已是有人打扫过来,自己仍是找了个木盆打水来擦,这会子端着盆寻到后罩房前的小跨院,这有口井,后罩房里住的仆妇都在这打水洗漱。

      龙氏摇着井绳拉上来一桶水,转身倒在木盆里,一抬头就看见个粉嫩的男童,直直的瞪着她。

      龙氏莫名其妙,也不理他。

      这男童撇了撇嘴:“哼,坏人,住了我的屋子。”

      后头立时就有个年轻的丽人上来拉了他,眼泪汪汪的:“沣哥儿,可别这般说。人家一个下人,都比我们娘儿俩个要紧呢。”

      龙氏原先是木头惯了的,多少打骂都只当不是受在自个身上,这会子别人含着酸在她面前指桑骂槐,她又不明原委,全只当没听见了,转身端着盆就走了。

      娘儿两自然是贾氏和沣哥儿了。

      这一排后罩房,原都是下人住的地方,建得比正房厢房都逼仄许多,西边边角这一间更是狭小,当时柳氏正在气头上,有竟将贾氏塞到此处。

      贾氏本就自觉委屈,这阵子查探了一番,发现有间屋子比旁的屋子都要宽敞些,正想跟朱临丛说说,换到这屋里来,不想突然就冒出个龙氏,堂而皇之的占了这屋。

      因她平素不管沣哥儿听不听得懂,有事不好跟旁人说,就跟沣哥儿说,沣哥儿便直以为这是他们的屋子,被这老妈子给占了。

      贾氏顺势刺一刺龙氏,不想媚眼抛给瞎子看,龙氏竟是理也不理她,不由恨得咬牙切齿,自以为抓住了理,等到朱临丛归了家,赶忙一顿哭诉。

      朱临丛一听也是恼怒,用晚膳时就朝着朱沅发难了:“沅姐儿!你正经的姨娘弟弟你不去疼,倒替个仆妇想得周全,是何道理?”

      朱泖一听,不免有些幸灾乐祸的,强忍住笑,左看看右看看。

      柳氏不喜朱临丛向女儿发作,忙竖起眉毛厉声道:“老爷且说清楚些!”

      朱临丛道:“月兰和沣哥儿挤在边角屋里,巴巴的望着正中那间后罩房,沅姐儿不想着她们,倒将这间屋子给了个仆妇住了!”

      贾姨娘正立在朱临丛身后服侍,此时也应景的落了两滴泪。

      贾氏算不得正经长辈,沣哥儿却是正经弟弟,这个不爱护弟弟的名声传出去可是不妙,柳氏连忙担着:“呸!她倒配!老爷,今儿妾身就将这话搁这儿,这后院的事,您就少操心,那怕我让她们娘儿俩去住茅房呢,这是妾身的院子,便由得妾身安排,要有不服气,自管滚出去!”

      气得朱临丛和柳氏大吵了一架。

      朱沅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也不多话。

      贾氏本来在一边偷笑,一下儿不小心看到朱沅的脸色,不由一个哆嗦,收敛了两分。

      这一顿晚膳吵得鸡飞狗跳的,朱临丛气冲冲的领着贾氏、沣哥儿甩袖走了。

      柳氏也只唤头疼,令散了。

      朱沅走到外头,朱泖正在一边等着,笑着道:“姐姐可真是不孝,为着自己一个下人,引得爹娘争吵。”

      朱沅冷笑一声:“朱泖,我看你是我妹子,让你两分,可别不知好歹。”

      朱泖见她不似玩笑,不由恼怒:“你何曾让着我了?自小到大,什么好的都让你得了。”

      “自己不讨喜,偏要怨旁人偏心。你要还不识眼色,往常明里暗里构陷我的事儿,我可要去禀报给娘亲了,要查证是极容易的。”朱沅淡淡的道。

      朱泖变了脸色,又气又怒的走了。

      朱沅回了屋,就教含素将前些日子为了接近龙氏,陆续到慈安堂抓的那些药全拿了来。

      那一边雀环嘴碎,跑去将这一场风波告诉了龙氏。

      龙氏不免有些不安,到了东厢房求见朱沅。

      朱沅让她进去,龙氏见朱沅正摆弄些什么,初时也没在意,只管自己说道:“要不将那屋子让给贾姨娘罢?”

      走得近了,看见朱沅将那一包一包的药全都打开了,摊在桌上,手中另拿了张纸托着,另一只手正从下头的药材里头挑挑捡捡,选了好几味放上来。

      龙氏看着,脸色就有些凝重。

      朱沅漫不经心道:“让她做甚,她爱作死,我自然得让她作个痛快。”

      第10章

      - -

      龙婆心中不安,心不在焉的回了屋。

      过得一阵,含素拿了两块料子来,笑着对她道:“龙妈妈初来乍到,什么都没备好,这两块料子是往年夫人赏下的,颜色略有些沉,想来给妈妈做两身衣衫正好。”

      龙氏客气了两句,终是自己没得换洗的衣衫,也只好接了。

      待含素走了,她一面裁衣,一面心中疑惑:大哥素来是个心慈的人,看不上那些害人的把戏,怎么就教了朱大姑娘?

      想了一阵无果,又因实在是与兄长分别太久,对他的性子也不能说是把握得十分准确,只好归于他受了这场难,心境多少会有些变化了。

      朱沅将这几幅药混在一处,又重新捡配出来,分别用纸包了,教含素先收起来,稍后再用。

      正待洗漱了歇下,柳氏却派了宵红来唤她过去。

      含素忙又帮她更了衣,两人沿着抄手游廊一道往上房去。

      柳氏沉着脸,显见得怒气还未全消。

      朱沅静静的走到她跟前,唤了一声:“娘。”

      柳氏拉了她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下,还未说话,先叹了口气:“沅儿,往后有事,你寻娘做主,你年纪还轻,正是说婆家的时候,这不孝不悌的名声,可要不得。”

      朱沅垂下眼睫:“女儿知道了。”

      柳氏发狠:“自她进了门,生出多少事,那一日娘同你爹爹不争上几句?莫教我心里发了狠,当真将她卖得远远的。”话是这么说,到底不敢。

      柳氏在朱临丛身上付出太多,费钱费力的供着,好容易供出个官老爷来,往后正是指着享福的时候。此时若真个惹恼了朱临丛,夫妻不睦下被旁人钻了空子,往后三个孩子的姻缘前程都要受阻。万一朱临丛发起浑来,当真要休了她柳氏,那她柳氏这么多年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朱临丛再娶个官家小姐也是不难,退一万步,想娶个比她柳氏嫁妆丰厚的商家女,更是容易。

      要真闹到这地步,柳家除了接她回家,别无他法:民不与官斗,柳家斗不起。

      所以别看柳氏在朱临丛面前嘴上不示弱,心底还是发着虚。

      再往后走,只要朱临丛仕途上不犯错,累积资历,只有官儿越做越大的。

      而柳氏手里的这点银子,指不定朱临丛什么时候就不放在眼中了。

      此消彼长,柳氏底气渐虚,朱沅是很能理解的。

      此时朱沅便宽慰柳氏:“贾姨娘不足一提,娘亲不必将她放在心上。她也就是还没看清形势,骨头轻些,痴心妄想。过得一阵,她就知道怕了,到时保管比宵红还服帖呢。”

      柳氏却是不信:“她心大着呢。嫁过次人,大约是苦怕了,我瞅着她倒是一心想往上窜。”

      朱沅笑道:“她能窜到那去?就凭她的出身来历,做个妾也是抬举了。”

      柳氏一想也是,朱临丛过了这阵新鲜劲,兴许就好了。

      于是也就掠过这庄不提,只道:“今日气得都忘了,先前已是同你妹妹说过的,你爹爹的上峰,司农寺少卿方大人明日做寿,因你爹爹就在他手底下讨饭吃,明儿必是要去贺寿的,不单你爹爹要去,娘也要领着你们姐妹俩一道去。”

      朱沅心中一跳,抿了抿唇:“娘,女儿便不去了罢,沉哥儿一人在家,女儿也不放心。”

      柳氏急了:“有他乳娘看着,出不了事。”

      朱沅仍是道:“还有个贾姨娘在家,我担心她现在心大,出些妖蛾子。”

      柳氏一怔,略有些迟疑,又道:“明日我让两个媳妇子就守在后头跨院,旁的事情不要做,单只盯着她便是。”见朱沅还是不情愿,便索性将话挑开了:“司农寺少卿,可是从三品的大员,若不是正是你爹爹的上峰,凭咱们家,也没这个脸面上门。明日方大人家往来都是贵人,娘领着你们姐妹俩去,正好让这些贵人们都瞅上一眼,往后有什么事,也想得到你们身上来。”

      简单来说,就是送去给人看看,谁家有适龄男子要说亲的,觉着合适,那么机会就来了。柳氏在燕京并无人脉,这委实是个大好机会。

      朱沅前世,就是在这寿宴上头,给方夫人相中的。

      方家门弟比朱家高了不止一点半点,是实实在在的高嫁。

      可偏生现在,朱沅是万万不愿再重走旧路的,只是个中原因,又如何能说出口呢?

      于是朱沅只能收敛起不情愿,笑着点了点头。

      柳氏喜得将炕头的首饰匣子拿了过来,打开给她看:“先前娘给了你妹妹一对耳铛,你瞅瞅,这套头面,是为娘十五岁生辰时,你外祖专请了福临楼的大师傅给打的,娘一听你爹说这事,就立即将这套头面送去作新了。这式样,今年又时兴起来了,你拿去正好配新做的那套夏衫。”

      朱沅无奈收下,只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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