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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

作者:楼兰沙
更新时间:2015-03-15 10:00:00
了!”那语气里各种舍不得。

    “杨大哥,我别的不多说,将来成亲了,我会对你好的,也会对杨苗好的。”

    “哎!”这回杨树的语气可是兴奋多了,这几天来来回回的,总算听到柳枝儿嘴里给出一句明白话了。

    “柳枝儿妹子,你一个女人家不容易,以后家里有什么重活,你就叫我来干!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嗯!你回去吧!”说完,柳枝儿进了院子,关上院门。杨树看着她进了屋子,才兴奋地转身回家去了。

    第十六章 嫁娶都不易

    杨树回到家后,兴奋地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就跟大哥大嫂宣布,说自己要娶柳枝儿了,还要分家出去,重新盖房子。

    这一消息把杨槐夫妻俩给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会跟对岸那个小寡妇搅和在一起,杨槐顿时就拍了桌子:“我不同意,我早就跟你说过,离那个小寡妇远一点,哥知道你一个人带着苗儿辛苦,这不是有你嫂子和我帮衬着嘛?我们慢慢寻摸,再找一个黄花大闺女回来,好好过日子,再生几个大胖小子,不是挺好的吗?”

    对于弟弟的婚事,杨槐其实一直都有一块心病,因为杨树之前的那个妻子黄氏是自己和媳妇帮忙相看的,哪晓得那个黄氏眼皮子浅,受不得穷,成亲才一年多就跟人私奔跑了。这个事情给杨树的打击自然是大的,给杨槐的打击也不小,他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才让杨树一个好好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个带着孩子的鳏夫,婚事从此以后一直都不顺利。所以这些年,他一直都把弟弟再娶的事当成家里的头等大事,不管妻子王氏在耳边如何嘀嘀咕咕,他都没松过口。

    而王氏乍听到杨树要再娶的消息,心里也挺高兴,自从前弟媳妇黄氏私奔出走之后,家里就剩她一个女人,里里外外的操持都是她一个人的事儿。如果杨树再娶一个回来,不说多的,这些家务活就有人干了,自己是嫂子,又是当家媳妇,到时候要安排弟媳妇干什么还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何况那个柳枝儿是个小寡妇,名声又不好,性子也弱,要拿捏起来还不容易?

    可是当杨树说要分家出去单过,王氏就不高兴了,为啥呢?这杨树对于王氏来说,可算是一棵摇钱树,他每年进山去打猎,拿回来的猎物不但满足了家里大部分的肉类需求,剩下的卖出去还能卖不少钱。杨树觉得自己进山的时候都是家里的大哥大嫂在帮忙照顾孩子,所以卖猎物的钱大部分都会交给大嫂,算是贴补家用。说是贴补家用,其实就是支撑家用了,王氏是个精明而吝啬的人,她把地里收回来的收益全部都存起来,然后盯着杨树交回来的钱用,每次家里没钱了,就在家里嘀咕,杨树就会去打猎,然后再交钱回来。这杨树要分家出去了,这钱可就跟自己没关系了,那自己要怎么办?靠杨槐种地,那点钱还不够塞牙缝;吃老本,那可等于是生剜王氏的心头肉,那存下来的钱王氏可是要留给三个儿子娶老婆的。

    想到这儿,王氏开口了:“二弟啊,嫂子也知道那个柳枝儿是个好的,你想娶她嫂子也理解。只是这人还没过门,就撺掇着咱们家分家,这可不好啊!都说家和万事兴,别人家娶媳妇都是为了兴业旺家的,哪有柳枝儿这样,没进门先分家的?”

    杨树不高兴地说道:“嫂子,我什么时候说柳枝儿要求分家了?是我自己想的。这么些年,我和苗儿都赖大哥大嫂照顾,给家里也增添了不少负担,我现在也成家了,有自己的老婆孩子,分出去单过也很正常,免得将来在一个锅里搅和,平添一些不必要的矛盾。”

    杨槐瞪了王氏一眼,怪她不会说话,转头说道:“二弟,你说要成家立业,哥也懂。只是你非娶这柳枝儿不可吗?哥真的不想看着你娶一个寡妇回来,你看柳枝儿前段时间在村里的名声,咱不能找个规矩点的回来好好过日子嘛?”

    “哥,谁说柳枝儿不规矩了?上次的流言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嘛?你干啥还要这样说?”

    王氏在旁边撇撇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村里那么多女人,咋人家就说她呢?”

    杨树气得站起来:“哥!这事儿我只跟你商量,爹娘去得早,你这么多年护着我照顾我,我心里有数,以后也自然敬着你。现在弟弟大了,想要成家立业,你同不同意吧?”

    杨槐看弟弟急了,自己先软了:“二弟,你别着急,这不是在商量么?我不是不同意你成家立业,只是希望你找个更好的。”

    “我就喜欢柳枝儿,我就要娶她!”说完,杨树看也不看他嫂子,转身就出去了。

    王氏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你看看,你看看你弟弟,这什么态度?他有没有把我当嫂子看?什么叫只跟你商量?什么叫以后敬着你?这意思我没资格插话,以后这弟媳妇也不用叫我一声嫂子了,是吧?”

    杨槐连忙安抚道:“哪有这样的事?二弟一时生气,说话没遮拦,你是嫂子,多让着点。”

    王氏哼了一声,“让着点?我让得还少了?这么些年,煮饭洗衣做家务,你们个个都是大老爷,全是我一个人的事儿。这会儿要娶媳妇了,用不着我了,就这么对我?真是有良心啊!”

    “是是是,你辛苦了!别生气了,二弟这事儿咱们还是得从长计议,我总觉得娶个寡妇,不太好!”

    “当然不好!”王氏这回横了心一定要破坏杨树和柳枝儿的亲事,“哪个女人敢提这样的要求?哪个女人嫁人不是乖乖顺顺的当媳妇,伺候长辈?这还没熬呢,就成婆了?单过,想得美?”

    杨槐跟老婆想得差不多,也觉得这柳枝儿实在不适合过日子,也没多话了,只是这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太了解自己弟弟的脾气了,平时好说话,也不计较,但是真正认定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就像当初黄氏私奔出走一样,他原本是想找人帮忙把黄氏给抓回来的,但是杨树二话没说,直接以不守妇道为由,自己到衙门里办了休书,不留半点余地。这会儿看样子杨树是认准了这柳枝儿了,这可咋办啊?

    杨树气冲冲地出门去了,他知道要让大哥大嫂同意自己娶柳枝儿不容易,可没想到这么难,为什么大哥大嫂就不能撇除偏见,重新地认识柳枝儿呢?

    王氏在家里越想越生气,越琢磨越觉得不能让杨树把柳枝儿娶进门,于是,她收拾了两件脏衣服,往河边去洗衣服了。

    这个时候,正是河边热闹的时候,村里的妇女们都趁着早上太阳还没烈起来的时候出来洗衣服,一来不热,二来可以趁着中午的太阳把衣服晒干。

    王氏端着衣服,选了一个人群最集中的地方,摆开架势准备洗衣服。村里的媳妇们正在聊着严峻定亲的事儿,说是寻摸了好久,终于让严峻他娘在隔壁的河湾村寻到了一个秀才家的小女儿,小时候也跟着自己的父亲认了几个字,在农村来说也算是知书达理了,长得也清秀,据媒婆回来说,跟严峻很配。严峻他娘可高兴了,已经在准备向女方纳采了。

    王氏在旁边凉冰冰地说了一句:“这才是人家正经小娘子出嫁的规矩呢,哪像咱们这里的某些人,还没进人家门,就撺掇着男方家里分家,要单过呢!”

    大家的兴趣一下子被王氏吸引过来,对于古人来说,分家可是大事,哪家女儿这么厉害,还没进门就要分家?

    “杨槐家的,你说谁啊?最近除了严峻家,没听说谁家在议亲啊!”

    王氏撇撇嘴,“还有谁?就是那名声在外的小寡妇呗!”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在说柳枝儿呢。

    “咋回事?谁要娶她?谁这么大胆子,不怕被她克死啊?”

    王氏哼了哼,“还有谁?谁愿意娶这样的搅家精?还不是当初被我家小叔子救了,这会儿赖上我们了呗!”

    “柳枝儿和杨树?”大家都有些兴奋了,“前段时间不是还传他们俩在小树林里幽会嘛?”

    “啥幽会啊?”王氏连忙否认,“是柳枝儿和别人幽会,被我家小叔子看见了。”

    “不能吧,你这说话有点矛盾啊,既然杨树看到她和别人幽会,咋还会同意和柳枝儿议亲呢?”

    王氏叹口气,“我家小叔子是个厚道人呗,那柳枝儿一看这个不成,自然要找下家了啊!所以就抓着我小叔子不放,非说我小叔子救了她,还背了她,她名声坏了,要我小叔子负责。我呸,就那个克死丈夫的哑巴小寡妇,还有什么名声可坏?我还嫌她坏了我小叔子的名声呢!”

    大家都点点头,这杨树大家都是熟悉的,是个厚道人,多半就和王氏说的一样,被柳枝儿赖上了。

    王氏说得有心,旁边听的人更加有意,这么巧,柳枝儿的大嫂李氏也在旁边洗衣服。

    有人就问李氏了,“哎,严老大家的,你家弟媳妇要嫁人了,你们知道不?”

    李氏翻了个白眼:“我咋知道?我巴不得离那个克人的小寡妇远点呢!如果不是她,我家小叔子能那么快就去了,连个后人都没留下,现在没孩子拖累,由得她在村里兴风作浪的。”

    “怎么说?当年严二郎真是被柳枝儿给克死的?”

    “那可不,”李氏说得煞有介事,“当年我们爹娘对他们俩多好啊,你看看,我们家两口子加上三个孩子,住在一个烂草房里,房间也少,这会儿我家老大、老二、老三还挤在一张床上呢,他们俩呢,就两口子,给他们修了那么好的房子,又宽敞又牢实,还给那么几亩好田地,就怕这柳枝儿嫌弃我家二郎是个病秧子,让她踏踏实实地照顾好小叔,好好过日子。哪晓得呢,人家房子、田地到手了,对我小叔子却不闻不问的,才嫁过来多久啊,我可怜的小叔子就这么去了。”

    “哎,二郎也是命苦,怎么摊上这么个媳妇儿?”

    “要说这柳枝儿也是有本事啊,先是二郎,后是严峻,现在又是杨树,她身边可从来没缺过男人啊!”

    “哈哈哈,你说得那么羡慕,你缺男人啊?”

    一群妇女说起荤话也是没边没际的,开始就男人这个问题互相打趣起来,一时间河边热闹非凡。

    王氏心里痛快多了,端着洗好的衣服回家去,暗暗解恨:让你没进门就嚣张,这会儿名声给你捣烂了,看你怎么嫁人!

    那李氏则赶紧收拾洗好的衣服,回家找严大郎商量去了。这要再不赶紧想办法,柳枝儿就要带着房子、田地嫁人了,可没自己家的份儿了。

    从这天起,关于柳枝儿的流言又开始在村里传了起来,和柳枝儿好的如郝三嫂,听了自然气冲斗牛,可是又不知道找谁算账;巴不得柳枝儿过得不好的如赵寡妇之流,则添油加醋,把柳枝儿说得更加不堪,简直是一颗让所有人都见不得、沾不得的毒瘤。

    柳枝儿也听说了这些传言,心里很是无语,她大概猜得出来是谁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可是这种事就像河边的风一样,你能感受到,却抓不住,自然没法上门找人算账。不过她觉得无论是否能和杨树成亲,有件事情是必须要去做了,那就是把自己的财产归属权给搞明白。

    关于她的财产归属权,严家老大两口子也关注得很。他们很清楚柳枝儿现在的房子和田地都是用她自己的嫁妆购置的,但是外人不知道啊,反正家里的两个老人也已经去世了,自然由得他们编排。为了避免柳枝儿出嫁,把房子和田地都带走,他们夫妻俩不遗余力地在背后推波助澜,除了说柳枝儿没良心,占了严家的家产却不为严家做贡献外,还说杨树是冲着柳枝儿的房子田地才议亲的。

    柳枝儿没有去直接和这些说自己坏话的人对峙,她只想把这些财产归属权搞明白了,如果有一天需要的话,能有凭有据地拿出来,说服众人。于是,她备了四色礼物先到了村长家。这村里的屋基地批准、田地买卖,自然都是经村长的手,所以要搞明白这些问题,自然首先要找村长。

    村长正好在家,看见柳枝儿提着东西进来,很是意外,柳枝儿嫁过来严家村好几年了,这是第二次上门。

    “柳枝儿,有啥事啊?”

    柳枝儿把东西放下,“村长,我有些事情要麻烦你一下。”

    村长吓了一跳,“你会说话了?”柳枝儿很少出门,也少和人来往,所以知道她会说话的也就郝家一家,还有杨树而已。

    “嗯,”柳枝儿点点头,“郝三嫂帮我介绍了一个郎中,给我治好了。”

    村长欣慰地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你这孩子命苦,说不了话总是要吃很多哑巴亏,现在能说话了,以后就不怕了。”

    柳枝儿点点头,又从怀里摸出家里的房契和地契,放到村长面前。村长看了看,不太明白柳枝儿的意思。

    柳枝儿说道:“村长,你是知道我家情况的。当初我嫁到严家村的时候,严家老大两口子撺掇着把我和严二郎净身出户,我用自己的嫁妆钱修了房子,也置办了田地,都是托您老人家给帮忙的。但是现在爹娘去世了,严大郎两口子在村里到处说我闲话,说我的房子和田地都是严家分给我的。村长,我不识字,你帮我看看,这房契和地契到底写的谁的名字。”柳枝儿当然识字,不过为了寻求村长的帮助和支持,也只好当一回睁眼瞎了。

    村长仔细地看了看房契和地契,的确是当年柳枝儿来找自己办的,说道:“这的确写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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