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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2

作者:顾西爵
更新时间:2015-03-13 10:00:00
?发生了什么事?”

      “Mary得了血癌,已经是晚期。”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红了,我跟 Mary虽不常来往,却似亲人。她跟我坦白了当年对我照顾有加是因为有人的“拜托”,她跟我说“孩子,对不起”。

      “她可能活不到今年的圣诞节。”

      席郗辰将我抱住,轻声安慰:“你去看她……你要是乐意,我陪你去。”

      ,   “她不让我去。”我今天太累了,不想再去想我跟他之间的事,也不管他将我抱得有多紧。

      最后敌不过疲倦和困乏,我蒙睡去。凌晨三点多突然转醒,我发现自己竟然安然地睡在卧室的床上,四周一片安静,没有人的气息。我起身去洗了一下脸,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第一次感觉到不确定。

      不确定自己对他是不是有了点松懈以及动容。

      那天早上我离开得很早,没有见到席郗辰。

      事实上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都没再见到他,而我最终还是去见了Mary。Mary老了很多,她的孩子也都已经从美国赶了过来。她一见到我便跟我说她最爱的莎士比亚,“爱的力童是和平,从不顾理性、成规和荣辱,它能使一切恐俱、震惊和痛苦在身受时化作甜蜜。孩子,你需要这种力量,你需要快乐起来,你太不快乐了。那天,那位先生来找我,求我一定要治好你,他的眼睛里满是慌张和忧愁。他跟我说,因为某种原因他不能当面照顾你。我亲爱的孩子,如果他现在依然这样牵挂着你,为你伤神,你该回头找找他。你别为我哭,我只是去了别处,那里也有花儿有鸟儿,或许还能找到我的丈夫,我不会寂寞。”

      Mary对死看得很淡,也许是因为她做医生看惯了死亡。

      离开时我们郑重地道了别,因为明白此生可能不会再见到。

      回去的火车上,我一直看着窗外,春末晴朗的天看起来特别高远,即使到了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那漫天的红霞也不是那么沉沉的像要压下来。这时的远山是红色的,让人有种绚丽至极的感觉,但当夕阳全部落下,一切又归于平静。

      回到学校后,因为临近毕业,越来越忙,我偶尔会想到他,这其实不稀奇,因为以前我也会想起他,但那时候想到他情绪是很压抑的,就好比人闷在水中,现在想起他,有种澹然感。

      而当有一天,我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书和笔记本从图书馆出来,看到他站在图书馆正门口的大型圆柱旁,穿着一件修身的深色风衣,撑着一把黑伞,我心里竟微微有点波动。

      我不知外面何时下起了雨,才傍晚,天色却已经有些暗。他走过来给我撑伞。“前段时间我回国处理了一些事情。我没有跟你说,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想不想听。”他淡声解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的朋友,之前采访完后,我留了她的电话号码。我打了她的电话问她你在哪,她说你这些天天黑前基本都在图书馆。”

      那期校刊我前两天看到了,Tina真的挺厉害,采访到了好几位“名人”,他排在版面的首位,但内容最为简洁,也没有附带照片。

      之后两人默默地走着,想起以前我们在一起总是会冷冰冰地争论,这样的安静让我生出一丝尴尬来。

      但跟后面要发生的事比起来,这点不自然又完全不算什么了。

      “Anastasia,我喜欢你!我爱你!”眼前在雨里张着双臂拦住我们去路的法国男生,从去年开始便追求我,即使我明确告诉过他我没有兴趣交男友,但他还是时不时地对我做出一些凉人的事。虽然自由、独立 ・ 不受羁绊是法国人的特性,但他们没有考虑过这会不会予人不便。     “Anastasia,他是谁?”

      “没有谁。”我说的是法语,身边的人应该是听不懂的,“Jean,我说过你不能再这样让我为难。”    “可是我爱你。”

      “不,你不爱我,你只是不能接受我拒绝你。Jean,在下雨,你该回去了。”

      “在雨中淋雨,你不觉得很舒服?你要不要一起来?”他说着要拉我,但被席郗辰先一步拦住了手。席郗辰比Jean高一点。

      “好吧好吧。”他耸肩,“Anastasia,那我下次再来找你,告诉你我爱你。”

      在法国那么久,我依然很难理解法国人的一些思想。

      “没有谁吗?”

      我愣了一下,“你懂法语?”

      “只会一点。”他低声道,“看到那人可以这样无所顾忌地在跟你表白,我竟有点羡慕他。”

      我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这时雨下得更大了,滴在伞上噼啪作响,一只肩膀上滴到了雨,我瑟缩了一下,感觉到他的手伸向我的腰,我下意识地退开一步,于是,我整个人都站在了雨里。

      他眼中暗了暗,但但马上将伞塞给了我。他的头发很快便湿了,“那人说淋雨很舒服,确实。”

      “席郗辰。”

      他抹了下脸,“你到宿舍后好好休息吧。”

      我要走近他,他摇头,“你跟我走在一起,身体一直是僵的。我会在法国待一周,还是那家酒店那间房间 。安桀,你如果愿意见我……你找得到我”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一直是高傲的,但有时又忧郁非常。我不知道自己竟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这样坚毅如磐石般的人轻易受挫。

      回到宿舍,梁艾文一见我就说:“听说Jean又去找你麻烦了?他的朋友在推特上说的。他到底喜欢你什么?你明明无聊得要死。”

      我没有理会她,直接趴在了床上。

      本来我以为如果我不找他,他可能有一段时间不会来找我。结果隔天一早我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安桀,你现在有空吗?”

      “有事?”我正要去导师那边。

      那边迟疑了一下,“我现在在医院,你能不能过来?”

      “医院?”我有些惊讶,心里闪过一丝担心。

      随后听到他连呛了两声,“如果你没空就算了。”

      “等等。”我听他要挂电话了,“哪家医院?”    半小时后,我打车赶到医院。我一找到他,就看到他脸色有种不健康的灰白,“你……怎么回事?”

      他苦笑,“昨晚回去有点感冒发烧,以为睡一下就会好,没想到到早上......我怕是肺炎,就过来医院看看,还好,只是咽喉感染和高烧。

      国外不提倡打点滴,除非严重到要做手术,所以医生只给他在手臂上注射了一针,然后开了些药。

      我把药取回来时,他竟睡着了。我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他微敛着眉,满脸倦容,我看着他,第一次安安静静地想他,也想自己。

      我不得不承认他与我或多或少有了牵扯,其实这种牵扯已经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只是,我一直不愿去深究。

      我看向他手掌心的伤痕,这伤口是上次在地道里留下来的,确切地说是他自己划上去的,想起那段经历,依然让人心慌。我不由伸手拂过已结成疤的伤口......感觉他的手指慢慢合拢,将我的手握在手心。    “我以为你不情愿来的。”他依旧合着眼。

      “不要总是你以为。”我轻声嘲讽,“你不是一向很能自我保护吗?”在法国,却频繁进医院,也许他不应该来这儿。

      “是,但当我在想一些事情,而那些事情让我觉得情绪很低落的时候,我已经无暇顾及自己身体上有多难受。”

      我心口不由一紧。

      “这样你会不会有一点心疼?”他睁开了眼看我。

      “席郗辰……”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耻?只是一点感冒,都借题发挥叫你出来。”

      对待感情他真的像孩子,小心翼翼又异常敏感,每每的试探,情不自禁碰触,当我冷情拒绝后,又自觉地退到最合适的距离,然后,等待着下一步地行动。

      而我又能比他好上几分?现在细想起来,也许以前限他只是因为迁怒,对父亲儒弱的宽容,自己的委屈与愤恨无处宣泄时便自私地全部转嫁到他身上。

      “我是有一点心疼。”我的坦白换来他惊讶的注视,我叹息,“也有点无耻。”    我知道自己对他除了“感激”还有些别的什么。

      昨夜,我想了很多,想起小姨、朴铮、席郗辰、母亲、父亲、沈x渝、林小迪、莫家珍……

      我把所有经历过相处过得人都想了一遍,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独独与席郗辰这样牵扯不清,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只是可悲的是两人的冷淡冷情让彼此都不轻易表达出情绪,然后相处就变成了一种艰辛,直到最近......在上一次的x陷事故之后,席郗辰变得异常柔和,似是放开了一些东西,或者说更坚持了一些东西。只是不及格的情商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份感情

      我现在已经很清楚地回忆起了自己在国外第一次晕倒,有人抱起我,那张雨中的脸跟眼前的一模一样。

      我听到他叫我的名字,一遍一遍,很轻很柔。

      我害怕在陌生的环境里生活,那些不认识的人学,那些骄纵肆意的外国同学,那种自私自利的生活。

      我学语言时的第一位室友,对我帮助很多,有一次她酒后无意中说出:“Anastasia,他说,带你去吃饭,带你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带你走过街道,不要让你迷路。我的爱人要是像他那么好,我就不用再伤心了。”    我每年会收到一份生日礼物,没有留名,但都是当时我最需要的。    车祸住院那段时间,我精神不振,几乎每一天都睡不着觉。直到真的困倦到不行,才会浅睡一会儿,我感觉有人握住我的手,很温暖,很小心。我不知道他是谁,但却奇异地让我安心。我醒来时,房间内空无一人,心中若有所失。

      “安桀?”淡淡的声音响起,含着温柔。

      我突然觉得有些无奈,也有点放松,我说:“席郗辰,我来,是因为我想来。”

      他当时的神情,我想是喜悦至极的。

      但是我们都清楚,两人的关系不会这样就促成。我们之间还有很多的问题,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对他好一点。

      我跟席郗辰离开了医院,我因为有事还要去见导师,所以两人在医院门口就分了手,走前他温声说:“你明天可以来酒店看我吗?”

      我最终点了头。第二次敲巧1507那扇门,开门的依然不是他,而是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士。

      席郗辰坐在沙发上,正在翻文件,白色的棉布衬衣配着一副银边眼镜,有种说不出的温和与儒雅。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席总,有人找。”

      席郗辰抬起头,看到我就放下手里的文件,朝我走过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他先跟那位男士说:“这企划案没问题,可以实施,你回去跟他们开会说吧。”

      那男人点了点头,拿了茶几上的文件就走了。

      我把买来的那束百合插入房间的花瓶里,我想:我毕竟是来看望病人的。

      “生病工作似乎不好。”

      席郗辰一愣,眼中的笑意更浓,“你的这句话我可否认为是关心?”

      “......”

      席郗辰轻叹一声:“我知道你现在只是在试着接受我,是我太过急切......”他看着我,眼神直接,“但是,安桀,我的心一直都很贪的。”他苦笑一声,“如今怕是连我自己也控制不住了。”

      “你要我怎么做?”我叹道,我忘了之前说过他有时候像小孩,而小孩最擅长得寸进尺与耍赖。我是从来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席郗辰竟然也有这样一面,事实上这样的他我以前是不敢想象的。

      席郗辰的笑容弥漫开,撩起我垂在腰侧的长发,“不,你知道,你什么都不必做,我不会勉强你,也不会试图颠覆你的生活、你的观念,事实上现在这样的你,已经是对我的恩赐,只是,人的贪念都是无止境的,尤其是这样东西他想了太久太久……”他抬起头,那种凝望大胆到放肆,我突然有点紧张起来,不自觉挺直了身子回视他,“我只是希望在我付出的时候,你别推开,不要让我觉得自己是在演独角戏。”

      他低头看到我的手,“手受伤了?为什么?”他拉起我的左手,微微皱起了眉,注视着我手背外侧稍显深的伤口,想要碰触但没有碰上去。

      我试图挣脱未果,也只能随他去,“买花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以前叶蔺总喜欢送我花,但凡节日他都不会错过,后来我到了法国,自己竟也养成了买花的习惯。而手上的伤口就是今天去相熟的花店时被玻璃瓶划的,当时并没有注意到那只花瓶上有缺口。

      席郗辰望了眼窗前桌上的那束新鲜百合,若有所想。

      之后他带我去酒店餐厅吃饭。他偶尔掩嘴咳嗽一声,在敞亮的餐厅刚坐下,我便让服务生倒一杯温水。实在看不惯他这么咳。

      “感冒药你有吃吗? ' ,

      “昨晚吃了,今天还没。”他回答。

      我们点完菜后,服务生走开时说了一句,“你们这一对情人可真漂亮。”法国人浪漫,说话更是无所忌惮。我希望他没听懂,但显然我总是低估他。

      席郗辰看着我,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我现在有点怀疑他所说的“只会一点法语”的真实度。

      他好像能看穿我一般,“我真的只会一点法语,我能听懂一些,但说和写基本不行。”他说着目光更柔和了,“他说我们是情人,你没有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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