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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9

作者:都春子
更新时间:2015-03-11 10:00:00
仿佛有几个世纪那么长,夏苡薇也始终维持同一个姿势,听他的话,不敢到处走动。

      第一次,她那么真诚的向上天祈祷,期望各路神明能够保佑他们度过这一次的难关。也希望莫濯南能够平安。心里不断的默念着这些,好像真的能看到曙光,有了依靠一样。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莫濯南终于出现,他架着头部受伤的保镖来到夏苡薇躲藏的地方。

      罗伊的头上血已经干涸了一些,整个人昏昏沉沉,伤势似乎很严重。

      夏苡薇在看到那么多血的时候就有点呆住了,愣愣的看着莫濯南用撕下来的布条为罗伊包扎辶。

      她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咬着唇凑了过去。男人在包扎这方面还是不如女人细致,夏苡薇接过莫濯南手中的布条,莫濯南也没有拒绝,顺势将包扎的工作交给了她。

      完毕后,罗伊对着夏苡薇和莫濯南用英语说了声感谢,然后倚坐在墙角,偏头闭上眼睛,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在罗伊的对面,莫濯南和夏苡薇一同坐了下来,她双手环膝,声音很小的问:“他怎么样?澌”

      “被爆炸后的金属碎片砸到了头,伤口并不深,失了点血,休息一下应该没什么大碍。”莫濯南说着,有些疲倦的掐了掐眉心。

      夏苡薇看到他眼底的担忧,又想到他胳膊上的伤:“那你呢,会不会很疼?”

      莫濯南笑望着她,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眼睛却黑得明亮动人,他语气轻松:“如果我说会的话,岂不是要被女士笑话。”

      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调侃,虽然并不好笑,但夏苡薇还是象征性的扯了扯唇角,笑得言不由衷。

      他轻轻地叹气:“我刚刚已经用卫星电话打给领事馆了,当地政府已经派遣军队过来镇压,他们很快就会掌控局面的。而且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的。”

      夏苡薇望着他的眼睛,重重的点头。

      她相信他,没有原因,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相信。

      后来他们都没有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喧闹声停止了,夏苡薇紧绷的神经也渐渐地松懈下来,因为始终高度紧张,一旦放松下来就觉得异常疲惫。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在拍她的肩膀,夏苡薇眨眨眼睛醒过来,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枕在莫濯南的肩膀上睡着了。

      察觉到这一点,夏苡薇立刻直起身,有点局促又觉得抱歉。

      她刚刚枕着的,恰好是他受伤的那一边。

      莫濯南动了动有些麻痹的肩膀,示意夏苡薇看向出口处:“我听到装甲车的声音,应该是有人来找我们了。”

      听到终于有人来救他们了,夏苡薇已经说不出自己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

      很快,外面车轮滚过砂石声音停了下来。一柱柱光亮从前方射了进来,急促的脚步声传过来,夏苡薇听到有人在叫他们的名字。

      “莫先生,苡薇!”

      夏苡薇几乎颤抖着出声:“我们在这里!”

      那些人很快就在一处角落里找到了他们,为首的除了一些黑人之外,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宁善大步走了过来:“你们没事吧,受伤了吗?”

      夏苡薇被宁善扶着站起来,摇摇头:“我没事,罗伊被碎片碰伤了头部,还有莫先生,被碎玻璃割到了手臂。”

      宁善立刻去找来了随行的医护人员,医护人员先查看了罗伊的伤势后,又解开缠在莫濯南胳膊上早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布条,迅速查看了一下,然后告诉他们,没事。

      听到莫濯南没什么大碍,夏苡薇才真正的放下心来,距离他受伤已经过去了将近七个小时,她也提心吊胆了七个小时,一直在想万一他的伤口感染怎么办,万一破伤风了怎么办。

      不过幸好,他们得救了。

      ......................................................................................

      莫濯南和前来的领事馆人员走在前面,虽然有点狼狈,但还是出奇的平静和优雅,夏苡薇和宁善走在他们后面。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都跟做梦一样,所以此刻看到宁善的脸,都觉得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帅气过,这么让她想念。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走出去的莫濯南忽然大步走了回来,来到夏苡薇面前。

      夏苡薇怔怔的抬起头看他,听到他用无比严肃的语气对她说:“待会儿出去的时候不要到处张望,低着头只管向前走,知道吗?”

      她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身旁的宁善却将话接过来,说:“莫先生,我会看着她的。”

      莫濯南点点头,又看了夏苡薇一眼,才举步向前走。

      跟着宁善一同走出已经被炸得残败不堪的教堂,身旁的宁善也像莫濯南一样叮嘱她,但她还是好奇的向周围看了一眼。

      教堂外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到处是烧焦的味道,夹杂着呛人的尘土味儿,

      夏苡薇并未真切的看到什么,只在眼角余光扫到不远处地上一滩鲜红后,就立刻被宁善捂住了眼睛。

      他一边无奈的念叨着:“都告诉你不要到处乱看了,否则晚上做噩梦的话可以不要怪我们没提醒你。”

      似乎明白了什么,夏苡薇的身体不由得一颤。宁善察觉到了,难得闭上嘴巴没再说什么,就这样一直捂住她的眼睛,直到他们坐进政府派来的装甲车里。

      领事馆的人将他们安全的送回了酒店,夏苡薇回到房间时,唐姣姣正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见到她安好无损的回来,唐姣姣这才将提到嗓子眼的心吞回肚子里。

      医生为夏苡薇检查了一下,她只是衣服破了几个洞,胳膊和背部有几处轻微的擦伤,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大的伤口。

      正文 70当时只道是寻常(15)

      夏苡薇几乎毫无防备,就那样沉沉的睡着,睫毛安静的垂在眼睑处,嘴角微微轻勾起一个浅弧,不知是做了好梦,还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严漠臣的目光从她的睡眼缓缓下移,她虽然只露出了上半部分的背部肌肤,但仔细看,仍可以看出很多极浅的疤痕。

      距离那场车祸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但那些痕迹仍留在她的身上,可见当时对她造成了多严重的伤害。

      严漠臣并没有觉得那些疤痕很可怕,反而,升起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那么多年,自身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没有自暴自弃或者走向歧路,反而比任何人都坚强辶。

      她今年多大了,也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吧........

      严漠臣拧开的药膏的盖子,他的手指冰凉,在碰到她的身体时,听到她不舒服的嘤咛一声,他立刻停了下来。等了片刻,夏苡薇没有醒来,他这才轻轻叹息,这女人的防备心真是太低了。

      上好药膏,严漠臣并没有立刻为她将被子盖好,而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目光沉沉,比窗外的夜幕还要深邃漆黑澌。

      他的手最终落在被子的一角,很迟缓的掀开,视线像是在找寻着什么,然后倏地瞳孔猛缩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压制住胸口不断翻涌上来激烈的清晰,目光愈来愈黢黑,眉头愈来愈紧蹙。

      修长的手指,徐徐的来到她的腰间,扫过那一枚硬币大小的浅红色胎痕,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曾经那个女人说过的话.......

      “我啊,最大的心愿是嫁给你,现在已经完成了,那么还有一个心愿,就是可以找到我的家人。”

      “阿臣,知道吗,听说上天在安排人出生的时候,会给他的身上烙下痕迹,他如果丢失了的话,他的家人就可以凭着那个烙痕找到他。”

      “阿臣,我猜我投胎的时候是被阎王爷从天上踹下来的,不过幸好他踹在我的腰上,如果是脸上,红红的印子,不知道要多难看。要是我真成了那样,你还会娶我吗?”

      严漠臣闭上眼睛,呼吸微微急促,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

      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会用那种语气叫他的名字,软软喏喏,最后一个臣字总是要咬的很轻,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人的容貌可以改,名字可以改,可是很多细节和小习惯,永远都在最好无防备的时候自然而然的表现出来。

      他睁开眼睛,为她盖上被子,动作相较之前来说,更多了几分小心和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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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夏苡薇醒来的时候,头有些疼,可能是因为昨天睡了一整天的缘故。

      昏沉沉的望了唐姣姣的床一眼,被子床单很整洁,人却不见了。

      夏苡薇揉了揉太阳穴,来到卫生间,刚要刷牙,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从国内带来的牙刷,幸好酒店还有备用的。刷完牙洗过脸,已经八点了。她还记得今天八点半要在酒店大堂集合,于是匆匆忙忙的穿好衣服,下了楼。

      等夏苡薇走到大堂的时候,剧组的人员都已经集合好了。虽然没有迟到,但她终究还是最后一个才到,所以还是跟宁善道歉,宁善没说什么,一行人上了车。

      中巴车浩浩荡荡的来到当地的一个小部落,部落里大多都是孩子和妇女,家里的男人几乎都去邻国打工去了。

      夏苡薇和苏琳娜他们,都穿着世界慈善组织统一发下来的白色t恤,她们从车上将带来的食物和衣物搬下来,一一交给部落里的母亲们。虽然身后一直有摄影师进行跟拍,宁善也从不加入她们,但夏苡薇却没有觉得别扭,她很认真的听那些母亲将话,虽然语言不通,但语言并不是唯一的交流形式。

      部落里的母亲为了感谢她们带来的食物,叫来孩子为她们唱起了当地的歌曲,孩子们童稚的嗓音回荡在草屋内。

      夏苡薇还听到翻译告诉她,有一个家庭,孩子才刚满岁,他的父母在一场海难中丧生了,现在是孩子的奶奶的拉扯他长大。夏苡薇听后特意去那家去看了孩子,孩子果然还很小,因为没有吃的,所以很瘦小,薄薄的肌肤几乎能清晰的看到肋骨,她去的时候孩子在哭,水汪汪的眼角看起来十分惹人爱怜。

      经过孩子奶奶的同意,夏苡薇亲自用水给孩子冲了奶粉,将孩子抱在怀里,用带来的奶瓶喂他吃饭。很快,孩子就收住了眼泪,小小的手掌握着夏苡薇拿着奶瓶的手,砸吧着嘴巴,吃得很香。

      宁善注意到了这边,拍拍摄影师示意他将这个镜头拍下来。

      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才收工。离开前,那位奶奶送给夏苡薇一个手工编织的帽子,夏苡薇很愉快的收下了。

      回程的路上,夏苡薇坐在唐姣姣的身边。

      “姣姣,早上你去哪了,我起床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

      唐姣姣不知道怎么说:“我........”

      夏苡薇看唐姣姣面色带着为难,想是自己可能问了不该问的事,于是一笑,将话题岔过去:“对了,谢谢你昨晚帮我上药,昨天我实在太困了,都没有跟你说谢谢。”

      “啊?”唐姣姣杏眸圆瞠,过了会儿,才支支吾吾的说:“额,不客气。”

      夏苡薇对唐姣姣微笑了一下,目光看向窗外。

      唐姣姣却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的样子。

      她昨晚根本就没回房间啊,不是她不想回去,而是她二哥不许。说什么别打扰严大哥,可她不明白打扰严大哥什么。不过苡薇说昨天有人给她上药,难道是.......

      正文 71当时只道是寻常(16)

      严漠臣坐在车里,十分沉默,手指有节奏的轻敲着膝盖,这是他思考时惯用的小动作。

      他身旁座位上摆放着那份文件,他却始终没有打开,目光遥遥的看着窗外,沉沉的情绪似乎就要掩藏在窗外的天空里,辨识不清。

      其实早在他飞去她身边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结果,所以让陈邵阳用科学的手段鉴定,不过是给自己一个更加完美的答案。

      一个,让自己无法否认和逃避的答案。

      这世上真有这种巧合吗?人死而复生,原本应该逝去的人以另一种面貌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辶。

      清隽凌厉的眉眼此刻染上了些许的苍凉,光线透过车窗折射,他的嘴角噙着隐藏在最深处的自讽。

      这么多年了,他从未想过她,哪怕一次。

      只要心里有那个苗头升出来,他就会立刻将它掐断。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更是不喜欢后悔的男人,他向来骄傲自己杀伐决断,对任何事任何人都能客观而理智澌。

      只是独独对她,就像是心口上最隐秘的伤口,不被他人得知,只能在寂静无声的时候将它深深、深深地隐藏。

      他从不肯承认自己曾辜负过一个女人,一直以来是那么理直气壮的享用她不求回报的爱情。所以直到她答应离婚,出走,最后死在那场平安夜的车祸中,他也没有一丁点儿的愧疚。因为他自始至终只将那场婚姻当做一桩生意,他给她富足的生活,令人钦羡的头衔,唯一保留的只是自己的爱而已。

      然而,一切表面的若无其事,都在得知她真正的死因后而慢慢龟裂。

      他一直知道,那个女人有一种让男人也钦佩的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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