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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1

作者:九月轻歌
更新时间:2015-03-09 10:00:00


    沈云荞叹气,“三爷最该做的是娶妻成家,有了牵挂也就有了盼头,自己就会注意身体。总孑然一身可不行。”

    “是这个理,但是三爷不想有负担。手里太多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兄弟,他都清楚,但始终疏离相待。走近了,就会生出兄弟情分,情分就是牵绊,牵绊有时候会让人进退维艰。”

    “可是,三爷要去找他的妹妹。”

    “那是他的亲人,亲人是责任。”

    沈云荞想了想,“也是。但是现在他和洛扬――会发生点儿什么事么?他总不至于把洛扬当孩子哄吧?洛扬有时候是孩子气,可到底是快及笄的女孩子。”

    “我倒是盼着有点儿什么事,但是一个不愿娶妻,一个不愿嫁人,够人喝一壶的。”说到这儿,高进扬声唤连翘备酒,又道,“我说怎么总觉得差点儿什么呢,忙了一天不喝几杯,太对不起自己了。”

    沈云荞不置可否,只是琢磨着他先前的话,“怎么样都行。洛扬要是有个人真心待她,最好不过。要是没那么个人,也无妨,还有我呢。”

    “你也是女孩子,早晚要嫁人。”高进凝着她。

    “不是说过了么?我才不嫁人呢。我要是高兴了,还可以扮成男子纳两个小妾。”

    高进险些惊掉下巴,“纳妾?”

    “是啊。”沈云荞笑起来,“要是有那么一天,肯定是洛扬扮我的小媳妇儿,正室的位置谁也不能跟她抢。我找两个能歌善舞的小妾,天天让她们哄我们开心……嗯,那样的日子真是要多舒坦就有多舒坦。”

    连翘奉上酒壶和两个酒杯,见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抿嘴笑着退下。

    “你也喝点儿吧,这往后都要纳妾了,不会喝酒会让小妾瞧不起。”高进给她倒了一杯酒。

    “喝酒有什么稀奇的。”沈云荞并没拒绝,“我在燕京的时候,扮成公子哥儿出去玩儿,交了几个酒肉朋友,经常在一起喝酒。”

    高进倒了一杯酒,与她碰杯。

    两人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他认真地对她道:“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应该想另外一条路,例如你嫁给一个愿意陪你照顾你一辈子的人,这样一来,如果章大小姐不嫁人,你就能和夫君一同帮衬她一辈子。”

    沈云荞撇嘴,“嫁人?男子可信的太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当成宝,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把人当成草。洛扬那个混账爹就不需说了,还有我爹,不也一个德行?娶我娘的时候,费尽心思,后来我娘去世了,他不还是再娶了?口口声声为了给家族开枝散叶,行,反正我娘也入土为安了,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但他就算为着念旧情,是不是应该善待我?结果怎样?他那个继室要我走她的老路,他一点儿反对的意思都没有,就是为了能和那个半截入土的人在官场上相互扶持――一往情深的原配生的女儿算什么啊?远不如他升官发财来得重要。那是人该办的事儿?”

    “既然如此,你更应该嫁一个能将他踩在脚下的人,有事没事的教训他一下。”

    沈云荞不屑的笑了笑,“跟一个人渣计较什么?我可没那份闲工夫。离开他,高高兴兴的过日子,再不看到他,比什么都强。”

    “……”高进默默的喝了两杯酒,很怅惘地看着她,“我,看上你了,想娶你。你总说这样的话,我这心都要碎了。”

    沈云荞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哈哈地笑起来,“我就说你中暑中大发了,脑子出了毛病,现在看来真没说错。你要是开玩笑,没关系。你要是认真的,我要告诉你的是绝无可能。”

    “我是认真的。”高进问道,“为何绝无可能?我就那么差?”

    “自然不是。你高大人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多少人想攀高枝还没门路呢。”沈云荞收敛了笑意,神色诚挚的对他道,“是我配不上你。再说了,要是儿女情长就是有个人约束着自己,我可受不了。”

    高进侧转身形,靠着椅背看着她,“我没想明白之前,对你就像是对待兄弟姐妹,一时头脑发热,就出言干涉你与谁来往。想明白之后,我才知道那是在吃飞醋,做的不对。往后我不会了。在意的人,是一心一意盼着她高兴,而不是让她为自己改变。”

    沈云荞沉默片刻,逸出恬静的笑容,“我这段日子真的只是把你当成朋友,又是不拘小节的性情,应该是有过不妥当的言行,做过引起你误会的事。”又端起酒杯,“我要向你道歉,自罚这一杯。”一饮而尽之后,她笑容变得有些伤感,“既然你是认真的,我又没这份心思,那以后我们就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了。我不能心里没你还总缠着你,那样应该不好吧?你应该多留意别的女孩子。”

    “这么急着和我拉开距离,全无必要。”高进的情绪反倒越来越平和,“你该做的是好好儿思量。人最容易后知后觉的,反倒是自己的心思。不为一些事破例,不会意识到一些事。我自认对任何人都是客气和气,今日的脾气弄得自己也是莫名其妙,思量好一阵子才明白过来。我不见得是你在意的人,也未必不是。我只是要告诉你,我想娶你。你不必急着答复,更不必急着推开我。”

    “……”沈云荞垂眸思忖片刻,语气和缓,“但是有一点得请你替我着想,我明知你的心思,还整日里与你接触,未免轻浮――别人知道不知道的都无妨,问题是我会这么看待自己。人总不能活成自己厌烦的一类人吧?”

    高进提醒道:“可重点是,你并没好生思量就要推开我。有些草率,不可取。”

    “行,我会好生思量。但是我想明白之前,你离我远点儿。”

    高进笑起来,“行啊,答应你。但也不需急在这一时,席未散,还不到我走的时候。”

    “对。”沈云荞颔首一笑,“宴席总会散,我是不需心急。”

    高进有点儿无奈了。他道出心意之后,她就有意无意的变了态度,温和,却透着疏离。但她越是这样,越让他欣赏。所以没关系,他等得起。

    **

    章洛扬被小厮唤到俞仲尧房里的时候,还以为他有事要说。

    俞仲尧让她落座用饭,慢条斯理地说了高进去找沈云荞的事。

    章洛扬点头称是。

    小厮进来,奉上一壶酒。

    她瞟了酒壶两眼。

    “我答应过你,可我也说了,要慢慢来。”俞仲尧笑微微的,“一下子让我滴酒不沾,定是每日烦躁不已,不是好事。”

    “我知道。”章洛扬站起身来,给他倒了一杯酒,“午间晚间用饭时,喝点儿酒并没坏处,如果不贪杯的话。”

    “所以你的意思是,一壶酒已是贪杯。”

    她没说话,默认了,继而回身落座。

    “那你帮我喝点儿?”俞仲尧逗她。

    “我可不行。”章洛扬练练摇头,“上次喝了那么点儿酒就要醉了。”

    “你酒量应该不错。几种不同的酒喝完并没上脸。”

    她笑了笑,“那也不喝,上瘾了怎么办?”

    俞仲尧自是不会勉强她,“那就多吃点儿饭菜。”

    “嗯。”章洛扬指了指桌上两盘饺子,“三爷尝尝合不合口。我忘了问您喜欢吃什么馅儿的,今日做了虾仁儿和牛肉的,要是不爱吃,改日再做。”

    “怎样都好。”俞仲尧第一次没先喝酒,而是先吃饺子。

    热气腾腾的饺子,味道鲜美,有少许汤汁,特别合口。

    寻常一餐饭,竟让他一时恍惚,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家里用饭,亲人都还萦绕在身边。

    家的感觉,他起码已有十年不曾有过。

    何处都不过是一个用来歇息的地方。

    他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人。她不是他的亲人,算不上他的朋友,却给他惬意安稳的感觉。

    那么,与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呢?怎样的措辞才合适呢?

    他想不清楚,也不愿意深想,摒弃了这念头,专心用饭。

    都不是多话的人,一餐饭在安静的氛围中度过。

    漱口之后,章洛扬给他沏了一杯茶,“我回房去了。”

    “好。”

    章洛扬回到房里,问珊瑚:“高大人还在沈大小姐房里?”

    “还在。”珊瑚笑答,“听落翘说,两个人边吃边谈,热热闹闹的。”

    “那就好啊。”

    章洛扬洗漱之后,早早歇下。将至天明时,热醒了。天气这样闷热,大抵是一两日会有一场大雨降临。

    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却已全无睡意。忽然间想起了俞仲尧说过,日出时的景致很美,索性披衣下地,去了甲板。

    昏暗的光线中,她看到了俞仲尧的背影。

    他负手站在那里,一身的寂寥。

    ☆、第26章

    “但是,不是三爷先救我出困境的么?”章洛扬无辜地看着他,“难道我应该忘记那份恩情,漠视疏离相待?”

    俞仲尧的手指跳跃两下。

    在这一刻之前,他以为这只是自己需要面对或一再回避的问题。而到了这一刻,他必须把话挑明了。

    他对她绝对不同于别人,如果这仅是他一个人的事,无妨。保持缄默就好。

    但她不同。她应该认清楚,他对她意味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总是不清不楚,如果她总是这样给他最单纯美好的关心照顾,时日久了,他不认为自己能够始终清醒克制。

    “我说的不是这一点。”俞仲尧勾出一抹笑,“你对我很好,并且我很享受这样的光景。长此以往,我若是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章洛扬想了好一会儿,才讷讷的道:“可是……三爷说过的,让我把您当做长辈或是兄长。”

    俞仲尧到此时,不得不面对一直逃避故意忽略的问题,良久才考虑清楚,慢条斯理地告诉她:“是我出了错。现在,我不能把你当做晚辈、妹妹、朋友或是萍水相逢之人,你在我眼里,只是个孩子气的女孩儿。”

    委婉的告诉她,在他这里,与她的关系,只是男与女。

    章洛扬愣愣的看着他。自他深邃又柔和的目光中,她看到了一点点怅惘。

    “你呢?”俞仲尧问她,“把我当做什么人了?”

    她慢吞吞的说:“不知道。没想过。”

    “要想清楚。”

    “哦。”她低下头去。他在尽力委婉细致地说出现状,在尽力的不让她难堪的情形下提醒她:她对于他,只是个女子;他对于她,只是个男子。

    她知道他其实不是这样耐心的人,他很多时候甚至连话都懒得多说。

    他把少见的柔和的一面给了她。

    “洛扬。”他和声唤她。

    “嗯?”

    “让我看看你的手。”

    章洛扬将右手伸到他近前,不明所以。有那么一刻,她很害怕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怕他说出与云荞类似的话,说你别离我太近,我们尽量少见面。

    如果她不是断掌,他那样说,她会特别感激。可是因着这断掌,他若说出拉开距离的话……

    她会被打回原形,甚至于,会比原来更自卑。

    她现在的一点点乐观、自信,是在他和云荞的影响之下才建立起来,而若其中一个说出与父亲继母类似的话,无从承受――便是言语再委婉,也无从承受。

    因为迄今为止,他们是她认为最重要的人。

    俞仲尧凝着她白皙的手,用下巴点了点,“这掌纹还是你心头一根刺么?”

    她如实道:“不似以前那么在意,但也不能完全当做没这回事。”

    “关于这种掌纹的谬论,部分情形是懦弱之辈在经历坎坷时迁怒到了别人头上,再有以讹传讹夸大其词之辈宣扬,便害了诸多无辜之人。你该做的,是让人们看到这谬论有多可笑。”他语声微顿,“这几句话,一定要记住。”

    “嗯,我会的。”她乖乖地点头,之后才迟疑起来,“可是,我哪里做得了那样一件大事。”

    “愿意去做的事,就不是大事。”他说。

    章洛扬点头,之后觉得脑子有点儿不够用了。刚把他先前的话勉强消化掉,此刻怎么又说起断掌的事情了?是何用意?她收回手,敛目探究着他的神色。

    俞仲尧站起身来。

    药草的清香浓了一点点,萦绕着她。到底是什么病痛?又怪自己对药草一无所知,不然的话,闻到这味道就能辨别出是哪类药草,从而大概判断出他哪里不妥。又走神了。她敛起思绪。

    “只要你愿意,我陪你。”他悦耳的语声从上方传来。

    “……?”她茫然抬头。

    俞仲尧其实有点儿担心她听了会炸毛。要知道,嫁人、回家、沈云荞受委屈这三件事,是极轻易就能让她愤怒或无助的。

    但她没有,她只是睁着那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

    “不明白我的意思?”俞仲尧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表述能力。

    “明白。”她眨了眨眼,这瞬息间,已清醒过来。断掌的女子克夫,这是人们常挂在嘴边的话。他要陪她证实那是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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