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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绿色军装,白衣天使(3)

作者:
更新时间:2018-11-13 04:12:41
    电视里的偶像剧结束,接着是一档犯罪心理剖析的节目,今天的主题是——奸杀数十位未成年少女并抛尸野外。

    奸杀、分尸、抛尸野外。夏初觉得从脚底板窜上一股股凉气,让得她直冒冷汗。虽然,她已经平安的和梁牧泽在这栋房子里度过了两个晚上,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时间长了,他兽性大发呢?而且他常年在部队,那个连医生都是男人的地方,长年累月见不到女人,万一……怎么办怎么办?

    夏初咬着手指,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打转,秀气的眉毛蹙在一起,二喵卧在茶几上,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身影,脑袋随着她的身子转动。

    梁牧泽洗完澡出来,电视里的主持人还在慷慨激昂的唾弃着罪犯惨无人道的罪行,而夏初在落地窗边来来回回的转悠着,焦虑尽显。他不是普通人,是着极强的逻辑推理能力和洞察力的特种军官,一眼就能看透夏初脑子里的弯弯道道。

    梁牧泽薄唇翕动:“夏初。”

    夏初正沉浸自己将被如何迫害的思维里不能自拔,听见梁牧泽叫她的名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上半身紧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看着梁牧泽的眼神中有着显而易见的防备。

    梁牧泽无奈,叹气。他可是陆军少校,被人误解为变态色情狂,说实话,他心里有些郁闷。

    “夏初,我是好人。”他的声音很严肃,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抓起沙发上的遥控器关掉电视,又将遥控器扔回沙发,转身回卧房。就连二喵,也跟着梁牧泽走了。

    客厅里留下夏初一个人,几乎郁结致死。就在这时,茶几上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米谷。夏初捞起电话接通,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米谷听闻这个声音,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自然而然的认为是因为卓然,夏初才会如此,于是小心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

    “哦,昨天,睡的好吗?”

    昨天,夏初想,睡得不好,做了一夜自己被抛弃的梦,泪湿了一枕头,还差点儿迟到,但是她不打算说这些。避重就轻的回答:“还好吧,你不用担心我。你呢?怎么样累不累?”

    说起这个米谷就说不完的心酸,哑声抱怨:“累死了,腿都跑断了,我真是后悔昨天把裴俞放走了,到手的机会却稀里糊涂的被我放走了!真是要命啊!现在总编就会催催催,自己没别的办法就一个劲儿对我施压,裴氏又一直拿总裁没时间搪塞我。其实裴氏旗下一家投资公司近期刚好要做一个比较重大的项目,这么好的曝光机会,换成别人肯定巴不得被报道呢,结果到他们这生生的往外推媒体。”

    “人家低调,不屑这点儿曝光机会吧。”

    米谷叹气道:“是啊,谁让人家财大气粗呢,”米谷停顿片刻,换上轻快的语调说:“我就是担心你,所以打个电话,到最后却变成我倒苦水。不说了,我去洗澡睡觉了,这一天天的快累死我了。”

    “嗯,好好休息。”夏初看着电话,直到屏幕慢慢暗掉,叹了口气,抱起二喵:“二喵,我们也去睡觉吧。”

    夏初躺在床上,抱着电脑上了一会儿网。登陆MSN,一个被她遗忘在角落的里的头像亮着,仿佛就是在等她一样,她刚上线,就收到他的消息。

    夏初,我回来了。听说你来了G市,所以我就来了。我不知道我到底想干什么,但我清楚的是,我想看到你。

    夏初没有回复,关掉消息框,合上电脑翻身睡觉,嘴里还嘀嘀咕咕振振有词:“你说见就见?凭什么?我又不是你家二喵,对吧二喵?”

    二喵很配合的喵喵叫了两声。

    夏初没有让自己的情绪持续低落,用一天的时间来缅怀已经够了,过去的已经过去,她不能一直活在回忆里。卓然留下的伤疤已经痊愈,不会疼、不出血,只留下一条不痛不痒的痕迹罢了。这些年来她一直过的很好,她昨日的低落,只是因为卓然的忽然出现,让她有点儿无所适从,更何况还是在酒吧里跳了“艳舞”之后。

    第二日一早,夏初没有像昨天那样起晚,按时起床、洗漱,并且做了简单的早餐,“一式两份”。

    夏初以为梁牧泽离开部队之后就无组织无纪律的睡大头觉,刚想咣咣敲他的房门,那家伙却穿着运动T恤、运动裤拉开大门从外面回来,夏初的手就那样“滞留”在空中。

    看样子,运动量不小。他的脸上有未擦干的汗水,短发上挂着水珠,在朝阳中微微闪着光,但是脸上却没有一点儿剧烈运动后的样子,呼吸也很平缓。这是让夏初嫉妒的地方,她每次跑3公里回来,整个胸腔里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一样,脸通红、腿脚发软,这么多年来,她跑步一如当年的菜鸟新兵一样逊色。

    夏初收回手臂,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说:“我以为你还在睡觉,早饭做好了。”

    “嗯。”梁牧泽简单应了一声,走回卧室。

    夏初给二喵做了“早饭”,接着回房间换衣服。

    梁牧泽冲了凉水澡,换了军装到餐厅吃饭。土司、煎蛋、火腿,进了部队之后再也没有吃过这些东西,梁牧泽虽然不喜,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自己没有动手,就没有挑剔的权利。对于她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朋友,他也没有抱太大希望。

    二喵撇下自己的早餐,灵巧的爬上餐桌,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梁牧泽,他咬一口,它就喵一声,声音可怜无力,眼神里充满了渴望。梁牧泽抬头看着二喵,和它眼神交流,但是丝毫没有把自己早晨让给它的意思,听着二喵越来越绝望的“喵”声,梁牧泽吃掉最后一口面包,喝掉最后一口牛奶。

    二喵呜咽了一声跳下桌子,耷拉着脑袋回到自己的早餐前。

    夏初换完衣服出来,看见二喵还在跟自己的食物做斗争,走过去摁摁它的小脑袋说:“二喵,你怎么这么不下饭?”

    “它想吃肉。”梁牧泽说。

    夏初说:“它没吃过肉。”

    “所以它想。”

    夏初眯着眼睛斜视梁牧泽:“你喂它火腿了?”

    梁牧泽耸肩摇头,表示没有。

    夏初转头对着二喵,有些很铁不成钢的说:“色猫,没见过男人吃东西啊,盯着人家看你都不会害羞吗?看我做什么?看快点吃饭,不然不管你了,让你自己在家,狠狠饿你一天。”

    军区大院和军区总院是连在一起的,这就意味着,今后的二十天中,夏初可以每天早上搭顺风车,其实她很想问他晚上几点可以回来,她想顺便把回来的地铁钱也省了。不过,她还是脸皮而薄,没好意思开口。

    梁牧泽参加的是整个G军区的后备干部培训,这是为下一次得升职做基础。大队上通知他来参加培训的时候,他其实很不想来,搞什么培训、学习,煞有其事的样子,其实虚的很,谁升职、谁原地踏步、谁转业回地方,领导心里都有一张图,所谓培训其实也就是走个过程,不具有一丁点儿的可参考性。

    但是培训名单已经下发到各个军、师、团,就算是走过程,他梁牧泽也得过来,军令大如天,军令让你去死,你也必须立马写遗书让家人给你准备后事。

    全军区一共一百二个名额,全是少校,也就是说,下一次少校转中校的升职干部中,必须出自这次培训的人员。来了就有可能升职,不来,有机会等下一批,没机会的只能转业。

    这一百二个人分成三个班,占了三个大会议室,梁牧泽在第一会议室。这一百多号人里有不少是他认识的,更多是认识他的。梁牧泽,军中有名的铁血战士,他的名气,全是用真枪实弹换回来的。

    梁牧泽年少得志,这里一大部分人曾经比他军衔高,而如今却平起平坐,但是大家伙都对他心服口服,就算有人说什么酸话,那也都是玩笑话,用来过嘴瘾的。

    梁牧泽军校毕业后,去了某团的侦察连,他那时候是中尉,他的连长就是如今和他一起参加培训的周伟。梁牧泽虽然平时不爱说话,但是无论到哪个连队都能交下一群生死兄弟。周伟从没觉得梁牧泽如今和他一样是少校让他脸上无光没面子,他觉得是他一手培养了梁牧泽,因此梁牧泽才能去特种大队从此平步青云。所以心里骄傲着呢,不管别人怎么起哄,人家就是不生气。

    这不,一群人闲着没事,又来“煽风点火”。

    空降师的老段首先发难:“不行啦老周,你手下的兵都骑到你头上了,就差拉屎撒尿了,这口气你怎么咽的下?”

    “老梁,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免得老周给你小鞋穿。”防化团的老姚也跟着扇呼。

    不多会儿,他们身边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家都是多日不见,好不容易有机会一起培训,逮着机会就扎堆凑一块儿。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来两天了,见面没别的话,来来回回就这几句,能不能说点儿新鲜的?”周伟忍不住开口,嘴里的烟全喷他俩脸上。

    老段扇了扇脸前的空气,撇着嘴对梁牧泽说:“听见没有,你的老连长快扛不住了,狐狸尾巴快露出来了,早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憋着气呢!”

    老姚跟着就扯开嗓子吆喝,“开赌局了啊,听着有份,压老梁还是老周都说清楚了啊,免得打架。”

    周伟嫌弃的看着老姚说:“瞅你那出息,多大点儿事儿啊还开赌局,不说别的,我就先问问你们,谁手下带出来过少校?”说这话时,周伟眼睛里洋溢着得意,他扭着脖子看了一圈,挺直腰板特别豪气的说:“都没有吧?老子带出来了!”

    一群人不屑一顾,周伟才不管,晃着二郎腿继续骄傲的说:“你们谁带出特种兵了?是你们空降师?防化团?还是二炮?没有吧,还是老子!老子就是跟你们不一样,老子不生气,老子得意着呢。”

    老段拍着周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说道:“老周,不要为难自己,笑不出来就别笑,跟哭似的。”

    “我抽你!”周伟说着,一巴掌掴在老段后脑勺上,看似力道很大,其实一点儿都不疼。

    梁牧泽不再保持沉默,清咳了一声对周伟说:“看来,这些人不看咱俩来场比试是不会罢休的。”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围成一圈儿的人们情绪更加高涨了。老姚又开始吆喝:“开赌局,都利索点儿赶紧压钱,过期不候。”

    周围挑眉,防备的看着梁牧泽说:“小子你想怎么着?”

    梁牧泽问:“连长,您觉得丢人吗?”

    “狗屁,从小不知道丢人是干嘛的。”周伟说。

    “是啊,我们连长都不觉得丢人,你们起什么劲?”梁牧泽眯着眼睛,冷笑着说:“是不是你们觉得我这个后生和你们坐一起,让你们脸上有些挂不住,想让我们连长给你们长长脸?”

    梁牧泽从小京城长大,不爱说话,不代表不说话,他要是真说起来,能把人噎死。

    周伟一巴掌拍向脑门,恍然大悟道:“哎呦喂,你说我这直脑子,怎么就没想到!让我帮你们出气这没意思,自己来才爽快,你们几个就和他比试比试吧!”

    老段一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连忙推托道:“这怎么行,传出去多没面子,欺负年轻人。”

    “你是怕输了传出去丢人吧?”周伟笑的不怀好意,跟着朗声道:“今天下午靶场一教高下,在场的各位听着有份,谁输谁请客,今晚咱们敞开了吃。”

    本来挑拨梁牧泽和周伟的就那两三个人,剩下的全是看笑话的,如今听到谁输谁请客,这些人更起劲了,气氛也越来越高涨,恨不得掀翻房顶,就连隔壁班的人都纷纷来凑热闹。

    老段和老姚几个人看着情况直转而下,对自己明显不利,可是已经站在风头浪尖上又不能回头,明知道跟梁牧泽比,无论从格斗、越野、射击、潜水、攀岩,没一项占优的,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下。反正输了也不算丢人,要是人人都跟梁牧泽似地,那么贝雷帽就没有传说中那样吸引人了。

    一屋子气氛正HIGH,给他们授课的中年上校端着杯子夹着书走进会议室。有几个眼尖的先看到他,赶紧就位坐好,跟着大家纷纷安静下来,作鸟兽散,闭紧嘴收起笑坐回自己的位置。

    上校扫了一眼,吹着杯中的茶叶末,“说什么呢这么起劲儿?”

    见没人吱声,上校微微抬起眼皮儿:“怎么都成哑巴了?刚刚不是说的挺过瘾的,整一个培训楼都是你们的声音,都讨论什么了说来听听。”

    “报告,我们在讨论下午军事训练的问题。”

    “哦?”上校挑眉,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继续。”

    周伟站起来,有些得意的说:“有些通知不服气特种大队的同志,说要比试比试。”

    “这样啊,那就比比好了,”上校一眼就看见在人群里分外显眼的梁牧泽,语重心长道:“小梁啊,都是自己人,对待自己的同志要如春天般的温暖,别下手太重,明天还要上课呢。”

    上校说的很正经,但是会议室的人却哄堂大笑,梁牧泽的眼睛里也满是笑意。

    老段站起来,煞有其事的说:“报告上校同志,不能偏心。”

    上校若有所思,微皱眉问:“我偏了吗?那好,同志们不要灰心,胜败乃兵家常事,他们的伙食好的跟军犬似地,咱普通人不能跟人家比。”

    气氛在上校的一言一句中,更加活跃,上校同志拍拍桌子说:“下午的事情下午解决,别搞得整个培训楼都是你们的咋呼声,万一把首长们招过来,下午我也得跟着你们负重5公里,不划算。刚才讲到哪儿了?”

    “报告,负重5公里,不划算。”仿佛是知道上校好脾气一样,还是有人忍不住开玩笑。

    “胡闹。”上校瞪了他一眼,再度惹得大家哄笑起来。

    午后灼热的阳光把每一寸土地都晒的苍白,仿佛要将大地蒸发掉一般。过了午休时间,老兵油子们换上迷彩,喊着口号,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入训练场。

    说是军事训练,其实也只是走走形式,集体围着训练场跑10圈后便解散自由活动。得了空闲的人们多半在树荫下躲太阳,小半人跑到靶场看热闹。

    靶场上,靶子、步枪、手枪、子弹,甚至是空啤酒瓶,一应俱全,有几个战士守在靶场,以备不时之需。

    周伟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笑的合不拢嘴,大声嚷道:“打算怎么比?”

    “老姚,上。”老段推了一把毫无防备的老姚,自己却往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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