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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2

作者:金万藏
更新时间:2015-03-06 10:00:00
里吗?他……怎么可能送那么多具尸体来火化?他奶奶的,这又不是谍战片,决不可能有这么荒唐的事!但文件上就是这么写的,该不会火葬厂有什么秘密吧?”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耗的时间太长,苗姐已经忍不住打电话来催我了。

      “喂?黄丁意?你选个罐子怎么选这么久?我们准备回渡场了,你再不快点,我们就不等你了,你腿长,自己走回去吧。”苗姐在电话那头吼道,同时风声灌进听筒里,发出“噗噗”的响声。

      “我选好了,马上就来。”我一面答,一边抽出霍尼的火化手续,掩上门后就飞跑出去。

      大家已经在路边等着上车了,苗姐对我有意见,看我抱着罐子跑来,她就丢下一句话:“你下午来一趟,把贾瞎子带走,我们就不陪你了。至于车嘛,你自己坐那些黑车吧,应该很容易拦到车的,我就不送你来了。”

      这话非常刺耳,可我没时间生气,因为一上车,就马上把这事跟岳鸣飞悄悄地说了。他跟我一样,对唐山泉的事都难以置信。政府不是傻子,如果有人越狱,早就通缉了,怎么可能让他二十年间不断地送尸体来火化,没准真有同名同姓的巧事。可话说回来,凶案里的巧合往往是侦破案子的关键之处,越巧合越有问题。正如英国著名侦探小说家柯南・道尔在《红发会》里说的一样:不寻常的现象总能给人提供一些线索,而没有什么特征的案子却是难以侦破的。

      车在公路上奔驰着,我和岳鸣飞坐在后面,心想如果凶手是渡场的人,那会是谁呢?现在唐二爷、贾瞎子死了,金乐乐又走了,剩下的人就没几个了。除了我和岳鸣飞,还有胡嘉桁、苗梨花、韩嫂,凶手真的就在他们三个人之中吗?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在大雨来临前赶回彝山镇,因为苗姐把车送去别处,所以没有一起跟来。我们心事重重,路上没有过多的交流,彼此都沉默着。可等我们走到渡场的大门,全都愣住了,因为大门被关上了,这门已经很久没关上了,何况大家都不在,谁能在里面把门闩拉上呢?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小偷光临了,于是就把右眼凑到门缝上,想看看里面的情况。

      谁知道,我刚把眼珠子挪到门缝边上,立刻就惊喊:“有鬼!”

      第十七章 千尸舞

      门缝里吹出阵阵风尘,我右眼刚窥视了一两秒钟就流出了辣辣的眼泪,然后本能地就把头缩回来。胡队长听我那么喊了一声,便问我看到了什么,大白天哪来的鬼。岳鸣飞和韩嫂也当我太胆小了,风吹得稍微大了点,神经就敏感起来。

      实际上,门后的确没鬼,只有一只闪烁的眼睛,我没有防备地凑上去,近距离看到一只眼球,不吓死才怪。那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就退了几步,踉跄地跑向渡场里面去了。我眼睛眨了眨,下一个画面就看到那人转了一个身,留下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背影,就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渡场里有个人,不信你们自己去看!”我捂着右眼,指着紧闭的门说道。

      韩嫂不信,对准门缝看了又看,好一会儿才说:“哪有什么人,没看见啊?”

      接着,胡队长和岳鸣飞也朝门缝里瞧了几眼,可他们都说里面没人。我捂了眼睛一会儿,不再流泪了,便又凑上去再看了看。这一次,门后什么人都没有了,我不相信那是幻觉,那感觉这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假的?他们隔了好一会儿才看进门缝里,没准儿那个人已经跑进草堆里了。

      我见大家满腹怀疑,便道:“这门是在后面插上了门闩,别忘了这点!如果没有人在里面,那它怎么关得上?”

      “算了,别计较了,我爬进去,把门打开再说。”岳鸣飞说完就蹭上了墙头,翻身跃了进去。

      胡队长等人跳下墙的另一边了,这才说:“岳鸣飞那小子还真有做贼的潜质,爬墙爬得那么快。”

      我心想,这话说得没错,岳鸣飞身手不错,不如今天下午叫他陪我一起去火葬厂,万一真有僵尸跳出来咬人,也好让他去消灭它们。说实话,我老觉得火葬厂阴气很重,鬼魂满天飞,一个人去那里真的提心吊胆。苗姐只叫我一个人去,没说我不能找人陪着,她也不可能到那边去盯着。

      几秒钟后,岳鸣飞从后面把门打开,我们跨进去就不停地扫视,生怕有人躲在草堆里。偏偏江边的风很大,草堆像跳舞一样,左右摇摆着,就算有人在里面跑步,都看不出异常。岳鸣飞不像胡队长,倒挺愿意相信我,并猜是不是那个人已经爬墙逃走了,既然他能翻墙进来,那别人也能爬墙出去。

      “什么时候起,渡场也不太平了,还让不让人活啊!”韩嫂叹道。

      “你先去洗菜做饭,我们再四处看看。”胡队长嘴上那么说,等韩嫂走了,他却对我和岳鸣飞吩咐道:“你们俩去找找看,要是有情况就吼一声,我去把衣服换掉,穿着这身真不舒服。”

      “他妈的,就知道对我们耍威风。”岳鸣飞看人走远了,愤愤地骂了一句。

      “你跟他较什么劲,去找找看吧,难道你不好奇,刚才是谁在院子里吗?”我小声道。

      岳鸣飞点了点头,承认我说得没错,当下就不再抱怨,还学我抄起一根棍子,小心翼翼地在草堆里搜来搜去。在前院搜了一圈下来,没有半点收获,我和岳鸣飞就钻到渡场后面,朝那栋废弃小楼摸去。上一次,我们送唐二爷火化回来,在他房间里找到了寄给李小爱的生日贺卡和半把钥匙,后来就把它们藏在废弃小楼里。那天,岳鸣飞已经脱掉了外套,穿过草堆时,白衬衫就被刮得又黑又绿。有了前车之鉴,再加上今天凉如深秋,我们就懒得再脱衣服,直接穿着黑外套穿过了密密的草堆。

      “那个人是不是躲到小楼里面去了,你棍子握紧点。”我提防道。

      “怕什么,除非他有枪,否则拿我没办法。”岳鸣飞不以为然。

      我沉住气,走在最前头,风太大了,草堆东歪西倒,瞧不出是不是有人踩倒了它们。总之,那个人如果没有爬出去,那么肯定藏在废弃小楼里。转眼间,我们就走进阴冷的小楼里,这里比以前更加潮湿,从水泥墙壁露出的红砖都长满了青苔,不停地渗出水来。我喊了几声,没人答应,于是就爬到二楼,想看看上面是否有人。结果,我和岳鸣飞不仅一个人找不到,连地上的指甲都不见了,似乎有人曾经打扫过二楼。

      “好干净啊!指甲都没了!”岳鸣飞不由地叹道。

      “谁来打扫过?胡队长有一晚和别人在这里吵架,他可没打扫啊!”我回忆道。

      “管他呢?既然人家想当不留姓名的好人,那就如其所愿好了。”岳鸣飞边说边把几块砖头挪开,露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包着信件、贺卡、半把钥匙――那就是我们藏着的东西。

      “原来东西还在,我以为被人偷了。”我松了一口气。

      “哪有这么容易被偷,只要不放在宿舍里,肯定没事。”岳鸣飞笑道。

      我瞅着那袋东西,想起白发老头提起的地下室,便对岳鸣飞提起那事。同时,我把塑料袋解开,拿出了那半把钥匙,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半把钥匙就是地下室的。岳鸣飞嘲笑我想太多了,凡是有点奇怪的事,都要往那方面去联想。我拿着那半把钥匙,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就决定把塑料袋里的东西都带走。

      岳鸣飞正要把东西放回去,听我那么说,他就问:“带走的话,万一丢了怎么办?”

      “这楼不安全了,暴雨马上来了,这栋楼很可能会垮掉的。”我担心道。

      岳鸣飞想要反驳,这时风灌进来,刮下几块松动的砖块,溅起一朵朵青灰色的尘花。我们没敢待太久,拿好东西就跑了出来,匆匆地回到了宿舍里。过了几分钟,胡队长来问情况,我就答什么人都找不到,也许真的见鬼了。平常,胡队长很信鬼神之说,可这一次却将“鬼才相信你的话”挂在了脸上。

      天渐渐暗下来,胡队长要去检查渡场电力设备,没说什么就走掉了。岳鸣飞本想和我谈点事,可忽然接到女朋友的电话,又回到房间煲电话粥去了。由于风太大,每个人都把门窗关得紧紧的,我嫌空气太闷,便留着窗户透透气。进屋后,我拉亮电灯,灯泡闪了几下,像要灭掉一样。为防万一,我就打算将一只手电带去火葬厂,天知道会不会滞留在那里,然后遇到停电事故。

      火葬厂离镇子有段距离,平常山里的村民会坐黑车到镇上,采购一些日常用品,那些黑车在路上都会走走停停。我以前坐过几次,胖子上车挤一下都能变瘦子,还有人在夏天被挤得中暑的。亏得今天特别凉爽,我倒不怕挤,就怕拦不到那些黑车,那样就真得在火葬厂寄宿一晚――这是我最不敢去想的事。

      今天风很大,撑伞的话,伞很容易被吹得翻过来,雨衣是最佳选择。从门后拎了一件黑雨衣,喝了一口水,我就准备去火葬厂把贾瞎子领回来。本来,我想叫上岳鸣飞的,可他好像在和女朋友吵架,在房间外面就能听到争吵声了。没办法,我不能挑这时候去打搅,于是只好独自去面对那令人胆寒的鬼地方。

      出门时,我把塑料袋放在身上,就怕东西又被人偷走,半把钥匙开不了火葬厂的地下室,但好歹也是宝贵的证据。我刚要关上门,这时就看见桌子上的断臂水神雕像动了动,当然,不是它们自己动的,是被风刮动了。前段时间,断臂水神的雕像莫名其妙地出现,而且还很诡异,但我没有扔掉,一直留着。如今一想,雕像肯定被换过,可这么做的目的为何?难道是为了让我留意雕像?

      我怕风刮到雕像,出门前就想把窗户关上,可风劲太猛,关窗时“砰”的一声,两手被震得麻麻的,犹如被电击了一般。这一震,不止我手臂麻了,雕像还摔到了地上,砸成了白色碎片。我暗骂自己太粗心大意了,好好的一尊雕像,竟被我弄碎了。不过,我想将碎片扫净时,却注意到雕像的石膏碎片里有半把钥匙!

      “不会吧?另外半把钥匙在雕像里?”我惊讶地想,同时把那钥匙抓到手上,扫掉了灰尘后就仔细端详。

      我异常兴奋,钥匙的出现太突然了,不管它能不能打开火葬厂的地下室,它的用途肯定不简单。正当我不知所措,这时又注意到白色的石膏碎片里还有一样东西,它百分之百不是雕像应有的成分。

      “这是……”我冻在原地,拾起碎片里的异物,喃喃道,“这雕像是……难道是那个人做的?真是打死我都没想到啊!”

      石膏里有一份标签,标签镶嵌在石膏里,有点变质和脱色了,我搓了搓白色的粉末,隐约露出了一行字――彝山师院化学实验楼303,负责人:修家棋。修家棋就是阿修,唐紫月上次带我去化学实验楼,阿修正是在303室帮我们把打捞日志翻开的。石膏的材料如果来自303室,那么制作断臂水神雕像的人会不会就是阿修呢?

      我半蹲在地上,不可思议地望着一地的石膏碎片,心想阿修是个老实人,可也不傻,不可能会把标签留在石膏里。也许,有人栽赃他?我摇了摇头,清醒过来,现实就是现实,哪有这么复杂曲折的情节,还栽赃呢!怎么不说这一切都是敌国间谍在挑拨离间。如果有人故意栽赃阿修,那他不怕我永远不会砸开石膏雕像吗?而且雕像里有钥匙,这可能是一个突破口,一切看起来都不像是栽赃陷害。

      时至下午,我再不去火葬厂,到时候就赶不及回镇上了,只好暂时将阿修的事搁到一边。接着,我把碎片简单地清理一下,便匆匆地出发了。可恨的是,我在马路边上等了老半天,一辆黑车都没见到,也许司机看天气不好,把黑车停在家里了。我站得腿酸了,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这时一个熟人就从马路的另一头走了过来。

      “唐紫月?快下大雨了,你怎么还出来,连伞都没带。”我诧异道。

      “学校要开晚会,需要点东西,我出来买,可店面没开门,还没买到。”唐紫月答道。

      “广西每年夏天都有暴雨,彝山镇是重灾区,这里的老居民比气象专家还厉害,光看天色就知道洪水马上来了。他们肯定把店里的东西转移了,当然不会再开门营业了,你买不到的,还是快点回学校吧。”我说着说着就把手上的黑雨衣摊出来。

      “你不是说洪水要来了,那你还要出去?”唐紫月笑问,“而且还穿得那么正式?”

      “今天我们送贾瞎子去火化,下午才去拿骨灰,来不及换衣服了。”我解释。

      唐紫月收住笑容,忙道歉自己说错话了,我不习惯那么客气,便转移问题,问她现在暴雨就要来了,还准备什么晚会。原来,前段时间学校的几个学生参加了广西的一场运动会,拿了冠军回来,学校就计划办一场类似庆功宴的晚会。师院的校长是新来的,不是彝山镇上的人,根本不知道挑这几天办晚会最不合适了。无奈,那校长脾气特别暴躁,没人敢唱反调,这才累及唐紫月出来买东西。

      话匣子打开了,我嘴巴就停不下了,还把火葬厂的记录、地下室、半把钥匙、阿修与雕像的事全说了。唐紫月连连否认,阿修与那些事情肯定没关系,若非我们找阿修打开日志,恐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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