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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7

作者:金万藏
更新时间:2015-03-06 10:00:00
次何邝和我搭讪都没听见。今天胡队长没来捞垃圾,因为唐紫月来和渡场沟通,胡队长就和苗姐都在院子里商量今晚的事情。何邝听说晚上有学生到渡场做慰问活动,还留下来吃晚饭,他就猛地摇头,大骂那些学生除了添乱什么都不会。

      岳鸣飞听到就答:“我说何老伯,人家起码知道感恩了,总比没人来慰问的好。”

      “唐二爷又没亲戚了,慰问谁啊?你们吗?”何邝不屑地道。

      “我们当然算他的亲戚了,送他去火化的人也是我们。”岳鸣飞争执起来。

      “谁说他没亲戚?胡嘉桁告诉你的?”何邝矛盾地说。

      我正思考晚上去老渡场的人,一直没插嘴,听到何邝那么说,忙问:“唐二爷有亲戚?谁啊?我怎么从没听他说过?送他去火化时,也没有哪个亲人找上门埃”

      何邝神秘地一笑,哼道:“唐二爷的亲戚早死光了,是我记错了。”

      我狐疑地瞥了何邝一眼,心想何邝是彝江上的老渔民,和舟桥部队的老兵很熟悉,他说唐二爷有亲戚,没准还真的有。可是,胡嘉桁和唐二爷也了解彼此,在送遗体去火化的路上,胡嘉桁可没提过唐二爷的亲人尚在人间。再说这么久了,我从没看见谁来探望唐二爷,即使春节也是如此。

      何邝只说了这句话,后面的就不提了,不管我和岳鸣飞怎么问,他都厌恶地答那群学生是麻烦精,离他们越远越好。唐二爷是真死了,这是事实,我不会怀疑。可何邝无意间提起唐二爷有亲戚,我就动摇了,会不会这段时间都是唐二爷的大哥或三弟在捉弄人?想了想,我又觉得这解释很牵强,就算是同住一屋檐下的亲人,也很难知悉彼此的秘密。除了唐二爷本人,没有谁能拿他深藏的秘密来恶整我们。

      一个中午,我们都在江边捞垃圾,韩嫂忙着准备晚饭,午饭就给我们每个人分别端了一碗白粥,以及一小碟酸菜。我把工具放好了,坐在食堂里喝粥,何邝就划着他的竹筏回对岸去了。胡队长正好来吃午饭,苗姐没多久也来了,我眼珠子转了转,便趁机问他们,唐二爷是否还有亲人。

      苗姐捧着碗坐下,斜了一眼,问道:“你问这事干吗?”

      我掩饰道:“今晚不是有学生来吗,我想如果有唐二爷的亲戚在场,或许会好一点儿。”

      “他哪有亲戚,有的话,在去火葬厂时就请来了。”胡队长跟着答道。

      他们说话时都很镇定,不像是骗人,要么就是他们演技太好了。我苦笑了一会儿,暗骂自己疑神疑鬼,唐二爷不可能有亲戚,若他有的话,秦望方面肯定不会让我们负责火化的事,他们是警察,能通过公安系统查到唐二爷在世的亲戚。何邝今天胡说一句,我居然就相信了,最近真是变得弱智了。

      吃过了午饭,苗姐就叫我和岳鸣飞到草地上摆桌子,今晚来的学生有二十多个,食堂挤不下了。实际上,陈十万班上的同学有六十多个,为了不给渡场增加负担,唐紫月就挑了二十多个比较听话的学生来。摆好了桌子,我又去帮韩嫂洗菜,岳鸣飞也逃不掉,他甚至羡慕贾瞎子,可以借口看不见,坐在宿舍里纳凉。

      洗菜时,我都在听岳鸣飞唠叨,直到傍晚来临,我才悄悄地溜出去。临行前,我怕苗姐找我,故意把手机关了。至于要报警什么的,我才不担心,打不过就跑,逃命的功夫还是有一手的。岳鸣飞怕我被责难,也早帮我想好了,等苗姐发现有人缺席了,他就去骗苗姐,说我狂拉肚子,已经去医院挂吊瓶了。其实这个谎言很烂,亏得苗姐忙前忙后,不会有时间去医院逮人。

      离开了渡场,我就顺着河崖走去老渡场,途中停下好几次,生怕有人跟踪我。江涛声掩盖了脚步声,我那么谨慎就是怕神秘人也会提前摸来。幸好,一路无忧,没人跟踪我。可是,老渡场旁边的野草都被踩倒了,想必最近有人来过。我提防地钻进老渡场,然后将里面的房间看了一遍,确定一个人都没有才安下心来。

      老渡场到处都爬满了青色的藤萝,水洼里的蝌蚪已经都不见了,成群的青蛙正从水中蹦蹦跳跳地跃进草丛里。我折了几根树枝,垫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一屁股就坐下等待夜幕降临。夏天的夜晚来得很慢,我坐得出汗了,天还没黑。左等右等,老渡场附近一个人影都没有,我唯恐没听到动静,不停地走到破窗边张望。

      “这么久还没有人来!难道,写纸条的人真的是渡场的人?”我怀疑地想,“不过那个人没写几点,希望不是零点就好,否则我就要养蚊子了。”

      等不到人,我转身想坐回地上,这时候注意力就被斑驳的墙壁吸引过去了。这些墙壁已经发霉了,还有藤萝植物依附着,很难分辨出墙壁的原本面貌。我拔下那些青黄相接的藤萝,用袖子搓了搓墙上的霉斑,随即醒悟地想:原来唐二爷叫我们来老渡场见他是这么一回事!

      在这面墙上,贴了一份彩色密码样本,类似阿修找到的那些样本,只不过有点褪色和变色了。虽然我记得不牢,但能肯定这个彩色样本和阿修的都不一样。也许,唐二爷的密码能对应两个版本,一个是英语版本,一个是舟桥部队自己使用的版本!唐二爷叫我来这里,不是告诉我他还活着,而是说一个密码还能催生出另一个密码。由此可见,唐二爷对他的秘密很用心,就怕被人盗去,连信都写得那么神秘。

      这个密码版本留在墙上很多年了,上回我和唐紫月是晚上来的,完全没注意到墙上的古怪。即便在白天,如果不走近的话,也不会发现墙上的密码样本。我没时间去想,为什么密码样本没被摧毁,这种密码在“二战”算是机密,要是被敌人解开,那就完了。

      这时候,一股墨色从天空的东面泼到西面,我见状就按了手机的开机键,想要把密码样本拍下来。天知道我离开后,密码样本会不会被人破坏,前几次的教训已经够多了。天色越来越暗,我的手机在黑暗中几乎无法拍摄,于是就着急地按下键钮,试图把墙壁拍下来。

      铃――

      我刚拍下一幅模糊的画面,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我以为岳鸣飞没骗住苗姐,可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铃声响了很久,为了不惊动随时会靠近老渡场的神秘人,我就接通了电话,只听那头问:“黄丁意,是你吗?你在哪儿?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这声音很耳熟,我仔细想了想,立马吓傻了――这是金乐乐的声音!登时,我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金乐乐还能苏醒过来,医生明明说她会变成植物人啊!金乐乐的声音颤抖个不停,状态显然很不好,她没听到我回答,又“喂”了好几声。我强迫自己回过神,惊讶地问金乐乐什么时候醒来的,渡场的人知不知道。

      “我刚醒!我有很重要的事,你在哪儿?我去找你!”金乐乐呢喃道。

      “我在……你找不到我的,我去医院找你吧!”我马上答道。

      “我已经跑出医院了,不然他们不让我出来。我在电话里讲不清楚,你快点到渡场门口等我!”金乐乐执意道。

      “你有什么事,先在电话里说吧。”我担心金乐乐身体不行,撑不了那么远的路程。

      “你以为我不想在电话里说吗?如果我告诉你,贾瞎子早就能看见了,你会相信吗?太多事情讲不清楚了,这些事你永远猜不到!”金乐乐喘道,“好了,你马上到渡场门口等我,我很快就走到了。”

      金乐乐的声音非常虚弱,好几次差点就听不到了,我还以为是信号不行。我知道金乐乐刚醒,身体机能都没有恢复,她坚持走那么远的路,一定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可是,贾瞎子真的能看见了吗?那他为什么还要喝草花蛇的胆液?不管金乐乐是不是骗我,她苏醒总是一件大事,这意味着推她下水的凶手会原形毕露。

      现在天已经黑了,要等的人还没来,我拿捏了一下,觉得金乐乐比神秘人更重要,于是大步迈出了老渡常这么晚了,神秘人还没来,也许真的被我猜中了,他或她就是渡场里的人。夜里,我在江边狂奔,恨不得飞回渡常一口气跑了十多分钟,我终于看到了渡场散发的朦胧灯光,远远地还能听到鼎沸的人声,想来唐紫月和学生仍未离开。

      我边跑边想:“人多就好,起码不会有人敢对金乐乐下毒手了,这一次一定要让她把真相当众说出来!”

      当我赶到渡场门口了,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好像有人一路跟过来了。由于小路都在江边,水声哗哗,我又跑得那么快,根本没注意到。就在我要回头时,岳鸣飞刚好走出来,他一见我就问:“你跑什么?真的有人追杀你?妈的,让老子揍死他!”

      我猛地吐气,缓了一会儿就答:“今晚没人去老渡场,不过刚才……好像有人跟在后面!”

      “真的假的?”岳鸣飞伸长了脖子,看向我身后的黑暗,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没时间计较,转问:“金乐乐呢?她回来了吗?”

      “没看见她人啊!她不是躺在医院吗?”岳鸣飞糊涂道。

      “金乐乐已经醒了,刚才还给我打了电话,现在她要到这里把事情讲清楚。”我说完就看向渡场的院子里,大家正围在草地上吃吃喝喝,没有一点慰问的样子,有几个学生还笑得非常开心。

      这时候,胡嘉桁也走了出来,他看见我就诧异地问:“黄丁意,你不是去医院了吗?现在不拉肚子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人影就出现在远处,那边正是我跑回来的方向。金乐乐要走到渡场,肯定是从另一个方向,绝不会从老渡场那边过来。我吓了一跳,心说大家都在渡场里,难道神秘人是渡场外的人。这一次,那个人影没有躲起来,反而慢慢地走向渡场大门外。我心头一震,难以置信地想,那个人竟然会主动现出真身!

      几秒过后,人影走近了,胡嘉桁猛地吸了一口气,震惊道:“老唐?!”

      与此同时,渡场里掀起一阵骚动,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人狠狠地从办公楼顶摔了下来。

      第十五章 绿光

      人影走出树下的黑暗时,胡队长念了“唐二爷”三个字,我如同做梦一般,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巧,天雷滚过夜空,震耳欲聋,更让人心慌意乱。唐二爷的确死了,早就被烧成灰了,如何还能跟着我从老渡场回来!果然,我定神一瞧,那人和唐二爷完全不像,分明是另外一个人。

      胡队长呆住了,没有再说话,倒是对方先答:“胡嘉桁,好久不见。”

      “老唐,你不是……不是在监狱里吗?”胡嘉桁吞吐道。

      我和岳鸣飞尴尬地站在一旁,插不上一句话,直到院子里的学生们炸开一波波惊叫,事情才有所缓和。我们顾不上知道“老唐”是谁,转身就跑进渡场里,却见贾瞎子倒在血泊里,正痛苦地抽搐着。不少学生被鲜血溅到身上,吓得哇哇大叫,还有几个胆小的女学生大喊鬼来了,将现场气氛渲染得跟拍鬼片一样。

      “谁干的!”苗姐冲着人群大吼。

      “怎么回事?!”我惊恐道,“贾瞎子怎么从楼上掉下来了?”

      岳鸣飞挤进人群,看清后又退了两步:“搞什么名堂!”

      其他人没有回答,仍在边上大喊大叫,我抬头往办公楼上看,那里有盏昏黄的路灯投下光影,看不清有没有人站在上面。虽然办公楼只有两层,但贾瞎子摔得太厉害了,转眼就不再动弹了。这是我见过最惨烈的场面,一时间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想起要打急救电话。可我刚拿出手机,有一个人就从楼上走下来,大家顿时安静下来,齐刷刷地望过去。

      “你……怎么在楼上?”其中一个女学生意外道。

      “你跑到楼上做什么?”另一个女学生跟着问。

      岳鸣飞也纳闷儿道:“怎么是你?是你把人推下来的?”

      我一样感到不可思议,正准备拨电话的手也停住了,没想到走下来的人竟然是毛猫猫。在这种情况下,答案可想而知,大家都认为是毛猫猫把贾瞎子推下楼的。这楼只有两层,金乐乐在贾瞎子变瞎后,早把办公室搬到一楼了,二楼极少有人再上去。现在夜深了,楼上又没人,贾瞎子摸上楼去做什么?我原本也觉得毛猫猫是凶手,可他好歹是个大学生,不会那么笨,选在人那么多的地方将人从楼顶上推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毛猫猫回过神来,连忙否认:“不是我干的!我在楼上没看见他!”

      “别报警,可能是意外失足。”苗姐提醒道。

      “救人要紧,先打急救电话!”唐紫月从饭桌那边走过来,叫我快点拨电话,分清事情的急缓。

      我不乐观,一看贾瞎子的模样,心里就料到他已经死透了。胡队长在我打电话时,和不请自来的“老唐”走入院子,还像模像样地摸了摸贾瞎子的脉搏,然后猛地摇头。一见这情况,我们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再出声了。我心情极其复杂,本以为摔下来的人是金乐乐,哪里会想到是贾瞎子。如果金乐乐没赶到渡场,那么她现在在哪儿?是否平安?

      急救车不可能开进渡场,即使能开进来,至少也要半小时的时间。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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