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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

作者:梅子黄时雨
更新时间:2015-03-06 10:00:00
滚!”

      “滚!”

      蒋正璇哀伤北窗地凝望着眼前这个陌生得紧又熟悉得紧的聂重之。她不知道怎么了,以往她从来不懂他的,但此时此刻的她却奇怪地明白并理解他此刻的反应。

      他不想让她看到现在的模样!

      聂重之受不了她这样子的眼神,猛地一把抱住她的身子,将她抵到了墙上,面色狂戾,红着眼,狂乱着道:“你不走是不是?你不走是不是?我叫你走你不走,是不是?”

      她咬着唇,还是用那种视线看着他!

      聂重之烦躁得无以复加,他的视线定定地落在她莹润的红唇上。

      下一秒,聂重之的唇毫无预苦地重重压下,又狠又重地吸吮着她的唇瓣。甚至咬住她的嘴唇,强迫她张嘴。她吃痛张口,满嘴都是他身上的酒味异味。这样子激烈的吻,根本不让人呼吸。过往的记忆潮水般地涌了上来,蒋正璇挣扎着,用手狂打着他。

      不知是不是她打中了他的脸,聂重之吃痛清醒了过来,猛地放开了她,瞪着她吼道:“走不走,你到底走不走?你再不走试试!”

      他想把她吓跑!他不想让她见到他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蒋正璇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感觉,可是她就是这样觉得!

      她征怔地望着他,眼里的悲伤同情一览无余。她在可怜他!她居然在可怜他!

      聂重之仿佛被某物重重刺中了心脏,从未有过的难堪让他疯狂得如同一头受了重伤的野兽,疯一般地道:“滚,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蒋正璇被他重重地一扯,踉跄地撞到墙上,但她还是默默地、隐忍地、不吭一声地看着他。聂重之瞧着她,忽然嘴角一勾,邪邪地笑:“你还不走是不是,你可怜我是不是?”

      聂重之一点一点地靠近了她,手指缓缓地扫过她的脸,那股邪气愈发浓烈了起来:“你可怜我是不是?那你索性可怜我到底怎么样?”

      他这样的笑容她并不陌生,蒋正璇后退了一部。

      聂重之的脸猛地压了下来,劈头盖脸地吻了下来。他手开始熟练无比地揪扯着她的衣服。

      他居然想做那种事情!这个王八蛋!亏她还在心疼可怜他!蒋正璇踢着他,怒喝道:“聂重之,你放手,你放不放?”她被他的唇齿堵着,发出的只是暧昧不清的“呜呜呜”之声。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声音,反而魅惑得酥人。

      蒋正璇大衣里头只穿了一件衬衫和及膝的薄羊绒裙,过往两人亲密过无数次,聂重之很快便成功地扯出了衬衫的下摆,手如游蛇一般地钻了进去,沿着温软滑腻的肌肤四下游走。

      将争先怒极恨极,“呜呜呜”地挣扎着,像是被逼疯了的小狮子,手狠狠地揪着他的头发,抓着他的脸,抠着他的耳朵,可是仿佛抓打在墙上一般,他毫无痛感。

      她只略略地放开,旋即又重重地压了上来,疯了一般:“我让你可怜我!我让你可怜我!”下一秒,蒋正璇“啊”的一声呜咽……他在她耳边低低地道:“蒋正璇,我叫你可怜我,叫你可怜我!”

      身子太久没被人这样分享过了,蒋正璇痛得咬住了他的肩颈处,毫不留情地狠狠咬。这些年,这样子的亲密,一直只有他而已。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啃咬,聂重之的动作顿了一顿,渐渐温柔了起来。痛意渐渐退去,又涌上那种描绘不出的感觉,似舒服又似难受道了极点……最后的时刻,聂重之的唇轻轻地落在她的唇上,他的嘴唇动了动,似喃喃出几个字。可是极轻,加上那个瞬间欢愉的万劫不复,蒋正璇意识飘忽,根本没有听清楚到底是什么。

      蒋正璇意识回归的第一瞬间,推着他,扬手甩了一掌过去,冷冷地道:“聂重之,你成功了。”聂重之怔了征,任她的手重重地落在脸上。她因恨到极处,用了全力,力道自然不小。“啪”的一声肉贴肉的声音,聂重之左脸上泛起了红红的五指痕迹。

      蒋正璇飞快地整理好衣服,转身冲出了屋子:“聂重之,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可怜你了。我明天就离开这里回洛海,随便你怎么样!”

      聂重之一个人怔怔地待在原地,半晌后,他回过神来,大步霍霍地冲出了屋子,一直到了楼下。蒋正璇的身影已经瞧不见,找不到了。只有夜色漆黑,似一团黑色丝缎,冰冷地将他包裹其中。

      她走了,真的走了!

      这样子以后,她再也不回过来了,再也不会看到他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了。

      聂重之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屋子,他抱着头在一地凌乱不堪中坐了下来。

      哈哈哈,多好,他的目的达到了。

      在医院那个冰冷的房间里,他第一次知道真正恨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他发誓,这辈子它会用尽一切办法把她忘记。他一定会的!

      就算发了誓言,他还是不断地想起她,想起那个没有缘分的孩子,他开始学着用各种手段来麻痹自己,那样,便不会想一次痛一次。

      渐渐地,渐渐地,他开始学会了不再想起。

      方才醒过来的第一时间,他看到她的那个瞬间,他以为自己做梦了。

      于是,他颓然闭眼。再度传来的踩踏声,令他清醒地意识到,屋内绝对有个人。

      真的是她!那个魂牵梦绕、恨之人骨又想念人骨的蒋正璇!

      那一刻欢喜像是海啸,排山倒海地朝他冲来。可才欢喜了一秒,他便意识到自己现在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根本无法见人,更不要说见她了。不,他不要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样子。无论谁看见都可以。就是她不行。

      现在他终于如愿把她赶跑了。

      一片静谧之中,聂重之忽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某些液体沿着眼角悄悄滑落。

      聂重之拿起了脚边的酒罐,“咕咚咕咚”地往嘴巴里倾倒。醉了就好了,醉了以后,心脏这个位置就不会一抽一抽地痛了。

      醉了就好!

      醉了,就会忘记所有的一切了。

      醉了就好!

    第七章 怎么忍心有恨意

      聂重之这个王八蛋!

      她实在不应该可怜他。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喝死了也与她无关!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去管他死活了。

      再也不管了!

      可再遇后她为什么要管他呢?不是一时心软,是因为……是因为那个

      孩子。是因为她心中长期存在却一直不愿直视和面对的内疚。

      那个孩于,那个曾经在她腹中待了将近三个月的孩子。因为她从来没

      有想过要他,所以从来都没有刻意地呵护过他。

      当年进洗手间的时候,她明明瞧见瓷砖上的那一片水渍,她明知道有危险,可还是很无所谓地踩了上去……明明那个时候医生已经告诫她了,

      说她的胎儿情况不稳定……若是其他准妈妈,谁会这样做?

      是她,是她亲手杀了那个孩子的,她是一个杀人凶手!

      后来,离开那些人那些事。到纽约后,她总会不经意地想起那个孩

      子,想起很多的瞬间。想起他拥着她,喃喃地对她说:“璇璇,求你别

      不要他。他是我唯一的骨肉,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你把他生下来,我会好

      好对你和孩子的,一辈子对你们好的。”

      聂重之名义上虽然父母双全,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偶尔一家

      四口出席晚宴、喜宴,很多不知内情的人看到他们,总会觉得聂家父慈子

      孝,俨然是上流社会的一个模范家庭。聂重之年纪轻轻就闯出了一片天

      地,单是不靠家族,自己创业并在美国上市这一点就让人咂舌。

      世家第二代,一般都依家依靠着家族的信托基金和根深叶茂的关系混饭

      吃,能力强一点儿的可以在世家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能力极强的如蒋正楠,楚随风等人,则是如鹏展翅,风生水起,那自然更是不可言喻;但聂重之这样白手起家,赤手空拳打出一片天地的子嗣,则最是世家们相求而不可得的。

      聂重之除了年轻有为,相貌出众之外,偏偏还为人低调,处事周全,无论见了谁,都是谦恭有礼,进退有度,世家长辈们每每提及聂耕礼这个文质彬彬的长子,总免不了夸上一句半句。

      蒋正璇曾经听见她哥蒋正楠跟聂重之戏谑:“听说,你是众位老头子心目中排名第一的女婿人选。看来啊,那群老头确实老眼昏花了!就你这模样这德行,居然还排名第一?”

      那天的聂重之大约是喝多了,听着蒋正楠的打趣,只是仰头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好半天才轻轻地道:“你以为我乐意啊?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说:看吧,聂家这孩子有人生没人教。到底是个没妈的私生子。蒋,那些人都只是听说了我和我妈的故事,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真正经历了什么。”他的声音充满了落寞!

      聂重之最后幽幽地道:“蒋,我不是你。”

      然后一室寂静。

      后来又有一次,她看到聂重之喝酒,见他抱着瓶酒,一杯接一杯地饮。她远远地站着,不知发生了何事,不敢走近。

      大哥蒋正楠拍着她的肩膀,轻轻地说了一句:“让他去吧,今天是他妈妈的忌日。”

      灯光下,他脸上有透明晶莹的液体。大约是酒吧!蒋正璇这样想。

      实际上,谁能知道这个在纳斯达克上市,众人眼中神话一般存在的聂重之却是一个真正的孤儿。哪怕是学成回国后,来蒋家的次数是回聂家的N倍。

      一切的纷扰都结束后,蒋正璇一个人漂泊在外。她每每想起那个孩子,想起聂重之的时候,她都会涌起一种无法说出、无法理清的感觉。

      她其实应该是恨聂重之的,可或许是因为那种内疚的感觉作祟,所以到了后来,她发觉自己似乎并不恨他。

      这次再相遇,她除了震惊之外,已经找不出过往恼他恨他的半点感觉了,甚至他颓废不堪的放纵模样,哪怕他恶狠狠的模样,都只会让她觉得莫名心疼。

      蒋正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子?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心疼他。

      他又对她做了那样子的事情,她理应恨他厌恶他的。

      第二天的蒋正璇精神恍惚,根本没有任何工作效率。坐出租车回酒店的路上,经过旧爱咖啡的时候,她示意司机停车。

      那个美丽的老板娘依旧浅浅微笑着起身迎接,见是她,眼中一亮:“你昨天走得太匆忙了,连零钱都来不及给你。”

      蒋正璇微笑:“没事,先存着。”蒋正璇还是选了昨日那个靠窗的位置,把自己深埋在那团柔软里头。她得好好静静,好好想想。

      老板娘很快地将她点的咖啡端了上来,同时送上了一份香蕉蛋糕:“蛋糕是我下午做的新口味,你做一回小白鼠,帮我试试味道,给点儿建议。”

      蒋正璇知道这是老板娘的客套话,实则是免费送她蛋糕,于是含笑道谢。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舒适的咖啡馆里,瞧着外头人来车往。蒋正璇忽然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疲累涌了上来。她到底要怎么办?要拿聂重之这个八八蛋怎么办?

      这样的聂重之,她不能扔下不管呀。

      因为没有考虑清楚,以至于蒋正璇到现在还没有打电话通知大哥蒋正楠。按她以往对聂重之的了解,以他目前的状态,他不会想见过住生命里的任何一个人的。就算告诉大哥,聂重之在宁城,大哥他们找到他,估计他还是会再度消失。他离开洛海,消失无踪,想避开的无非就是他们。

      蒋正璇猛然想到,她现在知道了他的落脚处,聂重之会不会现在已经搬走了?

      这一念头一蹿到脑中,蒋正璇顿时再也坐不住了。她拎拐包,这次连取钱也顾不得,飞似的冲出了旧爱咖啡店:“老板娘,我明天来付钱。”

      蒋正璇一想到聂重之有可能已经再度不见,不由得心急如焚,也顾不脚下是七八厘米的高跟鞋,一路跑着到了聂重之住的楼下。

      她不敢稍作休息,毫无形象可言地爬上了顶楼,几乎已经到了上气不接下气,中间断气的地步了。那扇门竟还保持着昨日的半开半闭的状态。

      蒋正璇气喘吁吁地抬眼望去,惊讶地发现垃圾居然被清理干净了,甚至拖过地了,可以清楚地看见小厅的地砖颜色是淡淡的米黄色,虽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到底是出现了底色。

      蒋正璇登时惊骇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难道自己还是晚来一步,聂重之他已经搬走了,房东来打扫过卫生了,所以才这般干净?

      正揣测间,里屋有人走了出来。高大熟悉的身形,让蒋正璇缓缓地从肺叶里吁出了一口气。还好,他还没有搬走。至少,目前还没有!

      静观半晌,屋内的聂重之似乎极度焦躁,来回地走动,也不时地望向门口。蒋正璇怕被他察觉,只好小心翼翼地缩在一旁偷看。

      后来,聂直之好像绝望了一般,捂着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也不知道在沙发上窝了多久,聂重之起身,从拒子里拖出了酒罐,又跟昨天一样开始毫无节制地大口大口喝酒。

      蒋正璇站在门口阴影处,眼睁睁地看着聂重之喝了一罐又一罐,扔了一罐又一罐,砸了一罐又一罐,最后歪在沙发上,再没有动静。许久后,他手里松松握着的啤酒罐缓缓地从掌心滑落,“咣当”一声坠落在了地上,啤酒悄无声息地在地砖上缓缓流淌着……

      这一过程中,聂重之并没有醒过来,甚至连动也未动一下。看来又醉死过去了。

      蒋正璇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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