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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

作者:那多
更新时间:2015-03-02 10:00:00
废铜烂铁的。那汉子大吵大闹,河岸边顿时围起了一群看热闹的。

      等到巡逻艇上十几个穿制服戴大盖帽的人都从舱里出来的时候,那汉子终于知道这次是没法子了,声音也小了下去,但犹自在那里不知嘟囔些什么。

      小张火了,说:“动作快点,嘴里都说什么!哪。”

      汉子被小张一激,眼珠子一翻,说:“你们就敢捡软柿子捏,这儿还有一条船哪,你们怎么不去……”

      说到这里,汉子忽然住嘴。我眼尖,看到他老婆在后面偷偷扯他的衣角。

      小张说:“哪里还有船,这里就你们一条船。”

      那汉子默然不语。

      小张鼻子里“哧”的一声,声音又高八度,说:“不管谁的船,只要没证,天王老子都照收。”

      我心里暗暗叫糟,这小张看样子是刚工作的,说话这么不留余地。不过转念一想,住这种船的人,还能有多大来头,就是黑道也只能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小角色,话说满了也就满了。

      汉子果然受不了激,用手一比,说:“比这条小一点,船舱用黑布包起来的,这两天每天过了十二点都会出现,你们倒是去收啊。”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群顿时一阵骚动,许多人脸上露出惊骇之色,更有些人连热闹也不看,转身就走。

      小张说:“十二点以后,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汉子转头问向围观的人:“是不是真的,你们说,是不是真的?”

      那些人纷纷点头。

      一个小孩不明就里,问旁边的妈妈:“什么船啊。”

      那妇女脸色煞白,说:“没什么,走,我们回去。”

      小张一愣,随即就说:“好,今天晚上我就再来一次,要是这艘船没证,一样拖走。”

      汉子眉头一跳,说:“这可是你说的。”

      小张手一挥:“好了,你们收拾好了没有,我们要拖船了。”

      他又转头对我说:“那老师,晚上你来不来。”

      我想了想,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但又觉得这个题材很好,就点了点头。

      巡逻艇临开时,我跳到岸上,想详细问一下那条船的情况,没想到几个刚刚点头的人现在都说不清楚。

      问到第四个人,那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她丢了一句:“小心啊,那是鬼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想提醒一下小张,让他晚上慎重一点,多几个人多做点准备,但想想这种话说出来,难免显得自己这个“那老师”有些胆怯,就终于没说出口。

      晚上十二点,我坐在的士上赶往浦东。计程器上的价格不停地向上翻,我心里苦笑,照来回的出租车费算,恐怕要比我的稿费都来得多。

      到了今天上午上船的地方,一下的士,就听到巡逻艇的马达声突突地响,小张已经先到了。

      我跳上船,这才发现,这条船上就我和小张两个人。

      我跑到驾驶室问:“就我们两个人?”

      小张说:“是啊,那么晚,不好意思叫其他人,两个人足够了。”

      足够?我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但也不好多说。

      巡逻艇开足了马力向前开,河道狭窄,两岸的河水随着船涌起来,再慢慢退下去,四周没有任何其它的声音。

      到了白天那汉子所处的河段,我使足了眼力四下看去,却一条船也没看见。

      那个家伙在吹牛,我这样想着,心里反而舒了口气。

      船又往前开了一段,还是什么也没有,小张低骂一声,只得原地调头返回。

      我正在为这次深夜采访暗暗叫冤的时候,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不该有的东西。

      在我们回去的路上,就在传说中有“鬼船”的那一段河道,静静地泊着一艘船。

      而在不到五分钟之前,我们刚刚经过这里,那时,这里什么都没有。

      巡逻艇的探照灯把灯光射向了那里。没错,船身用黑帆布包得严严实实,活像一艘乌篷船,静悄悄地随着河水一上一下。

      “这条船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我问。

      小张摇摇头,说:“靠上去再说。”

      “砰”的一声闷响,两条船靠在了一起,我忽然发现,这艘船不是水泥船,是一艘木船。

      小张用缆绳把两条船固定住,我发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但是脸上却没有恐惧的神色,反而掠过一丝本不该在此时此地出现的神情。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好像是一种期盼。

      我不由暗自佩服小张的胆色,深吸了口气,跃上了这艘忽然出现的幽灵船。

      甲板微微一荡,小张也随后跳了上来。

      当我向船舱望去的时候,不由愣住了。

      那船舱竟然不是敞开着的,而是装了两扇木门,木门紧闭,而且似乎还贴着封条。

      两扇门的门缝里,没有透出一丝光。

      “里面有人吗?”我大声叫。

      里面寂然无声。

      我刚想上前拔插销,小张却摆了摆手,说:“算了,我们直接把这条船拖走吧。”

      巡逻艇把木船拖到集中销毁的地方一扔,今天晚上的任务就完成了,对我来说,今晚几乎没有什么收获,而第二天写报道的时候,也没提这件事。

      此事本该就此结束。

      几天后,报道见报,发在版面的显要位置。我觉得应该给浦东城管监察大队寄一份报纸过去,却不知那里的地址,就打了个电话找小张问一下。

      出乎意料的是,那头回答说小张已经辞职了。

      我很惊讶,问他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报了个日子,就是我去采访的次日。

      一个前一天晚上还半夜加班的人,居然会辞职?

      虽然觉得很疑惑,但和小张其实也不太熟,也就没打算深问下去,但对方又说了一句:“大概是怕处分吧,第二天只看见一封辞职信,人就失踪了。”

      我问:“处分?”

      “他私自晚上把巡逻艇开出去,还不开回来,就让巡逻艇没人看管地停在河里,这种事可大可小的。”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原来那天他竟是私自行动,怪不得只有他一个人。

      “白天我采访的时候,听他说晚上要去拖船,会不会……”我试探地问了一句。

      “不可能,他拖船拖到哪里去?”

      “你们不是有集中销毁的地方。”

      “也没见有多出来的船啊,我们来一条登记一条的,谁知道他晚上去干吗了。”

      我心里奇怪,明明记得把船拖到销毁的地方的,不过已经不记得那里怎么走了。我又问了去那儿的具体地点,准备去看一下。

      放下电话,我越想越觉得蹊跷。看来这一切都和那条船有关。我忽然有了一个很诡异的念头,小张半年前才进入监察大队工作,鬼船事件后就立刻辞职,说不定,小张就是冲着那条船去的。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天晚上为什么还要叫上我呢?

      如果那条船还没被销毁的话,我一定要进去看一看。

      在浦东一个不知名小河道的一条支流里,几十条待销毁的船排成长龙。我沿着河岸向前走,却始终没有看到那条船。说实话,我对这里全无印象,毕竟那次来的时候是晚上,什么也看不清。

      长龙的尽头是几个工人正在用挂着巨大铁锤的吊车砸船,被砸碎的船会就近埋起来。

      “没有,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一艘船,我们晚上有人值班,你说的那天晚上,这儿根本就没来过新的船。”一个工人对我说。

      我只觉背脊上一股寒意直窜上来。我努力想回忆起那天晚上把船拖过来时的情形,但却什么细节也想不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

      我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大谜团里,大脑一片混乱。

      那一定不是一条普通的船,也许,那真的是“鬼船”。

      我想到了那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她一定见过鬼船,那儿的居民,也许大多数都见过鬼船。

      当天下午,我费了老大功夫,找到了那个地方。我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最近几天夜里,都不见那艘船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对我说,“也许它到别的地方去了。”

      “为什么你们叫它鬼船呢?”我问。

      汉子抬眼看了看我,缓缓说:“如果一艘船,当你想靠上去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你说它是什么?”

      我张大了嘴,发不出声音。

      汉子苦笑了一声:“原先我也不信这个邪,有一天晚上,就大着胆子把船靠过去,离那船还有三四米的样子,连上面那扇木门都看得清清楚楚,就那么一眨眼,船就不见了,连水花也不溅起一点来。”

      “真的?”

      “那还有假,不知有多少人试过,没一个人能靠近。”

      原本想把事情弄清楚的,却得到了更加离奇的消息。既然以前没人能靠近,为什么那天晚上我们却上去了,难道是因为小张?

      我只知道他姓张,连叫什么都不知道,这下,连一点线索头绪都没了。

      既然解决不了,搞不清楚,我决心把这件事忘掉,回到家里我闷头大睡,直到次日日上三竿。

      我这个人,要决心忘掉一件事,是很容易的,工作这么忙,三天两头往外面跑采访,而且又不是第一次经历怪异事件,也就渐渐不再放在心上。

      事情过了近半年,天气已经渐渐转凉,有一次我受邀参加一个新闻发布会。这是一家不知名的小酒厂召开的,为的是他们的一种新酒上市。

      看了他们的新闻统发稿我才知道,原来这种新酒,竟然与那瓶在长江三峡出土的千年古酒,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家小厂,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搞到了几克那瓶子里的酒,他们从那几克酒中分离出了一种独特的菌群,与现在任何白酒中的菌群都有所不同,而这种新酒就是以种种独特菌群为基础,按古法酿成,据称与那瓶子里的古酒一模一样,口感香醇无比。

      虽然心中没有全信,但却对这种酒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主办方想得很周到,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就是一个品酒会,让我们这些媒体记者先喝为快。

      十几张大圆桌排开,桌上放着别致的酒具,酒香在整个大堂中蔓延开来,令人闻之欲醉。只要懂一点酒的人都知道,这一定是好酒。

      在酒厂董事长漫长的致词之后,终于等到了可以举杯畅饮的时刻。先浅浅品了品,只舌尖轻轻一点,一股迷人的醇香已经充溢于喉齿间,当下再也忍不住,一仰脖,把一杯酒一干而尽。

      酒一落肚,胸中立刻一片温热,转了几转,随即变得火烫,精神为之一振,说不出得畅快。

      杯子立刻就给我加满了,看我气势十足地一干而尽,早有人过来给我敬酒。我也不客气,又干了一杯。

      说也奇怪,胸口的热流竟一路向上涌,直冲得我脸上也热乎乎的,心里不由暗自嘀咕,这酒还真是烈啊。

      不过烈归烈,味道却是从未尝过的好。千年古酒,果然名不虚传。

      夹了几口菜,手里握起了加满酒的酒杯,打算再浅饮几口,正要举杯,脑子里却“轰”的一声,震得我当场就呆在了那里。

      就感到那酒的热力在脑子里翻江倒海,不由自主地想起记忆中的所有片断,就好像电光火石间这二十几年的经历又重温了一遍,原先模糊的记忆竟一瞬间变得十分清晰。毫无准备之间,一扇原本隐藏着的记忆大门猛然打开。

      这种土法特制的酒,放了千年,里面的细菌酵母在悠悠时光中缓慢变化,其结果,竟然可以恢复一个人忘却的记忆。后来我问了几个一起喝酒的记者,他们却都没有什么异常感觉,看来,也许这种酒只会对我这样记忆遭到强制封闭的情况才会起作用。

      无论如何,这时,我已经知道了真相。

      那天晚上,在我虚假记忆之后的真相。

      所以,我必须重新把那晚发生的事叙述一遍。

      那一天晚上,当巡逻艇逐渐靠向“鬼船”的时候,我明显地感觉到身边小张的异常。

      那纯粹是一种直觉,四周一片漆黑,我没有办法看清楚小张的表情,可是我觉得他很紧张。

      记忆的分歧是从两艘船“砰”地靠在一起时开始的。

      “你先上去。”小张用急促的声音对我说。

      我跳上了这条乌篷船,船身摇了摇,里面还是没有声响,看来是没人住。

      当我回头望向小张的时候,却一怔,探照灯的余光打在他的脸上,那是一种难以抑制的期盼兴奋的神情,整个人好似都在微微抖动。

      还没等我开口,小张就跳了上来。

      “谢谢你。”小张对我说。

      我愣住,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会以这么诚挚的神情语气对我说这句话,谢我什么?

      小张从衣服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金属制品,“嘀”的一声轻响,这个方型物体上浮出一立体三维图像。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是一幅坐标图,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这张坐标图的中心。

      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冷静了下来。多次历险之后,我知道当异常情况出现的时候,只有先冷静下来,才能找到对策。小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忽然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你看过苏逸平的小说吗?”

      苏逸平是一个新兴的科幻小说家,他的作品,网上可以找到很多,我自然也看过,所以点头。

      “那么,你就该知道他所说的网状时空理论。”

      所谓的网状时空理论,其实是曾经被很多科幻小说家演绎过的一种对时空的推测,大抵是说,除了我们这个世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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