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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作者:江潭映月
更新时间:2018-11-13 04:11:28
    靳老太太知道拦不住她,便没有再拦,但嘱咐她一定要小心一些。

    林晚晴是坐着靳家的车子去的林家。白惠早已经在等着她了。林婉晴五个月的身孕,肚子处已经显了形了,穿着一件玫红色的孕妇装,看起来很干净,很清新,可是两只眼睛里却是十分担心的神色。

    白惠开了门,两个人便拥抱在一起。

    林晚晴眼睛里冒出了泪花,“姐,你怎么样啊?身子有没有落下病啊?那个女人,怎么这么歹毒啊……”

    白惠听着林晚晴真挚而担心的话语,心里感动的同时,声音哽咽了,“我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她的女儿一出生就死了,她差点难产而死,这都是楚乔所害,她的身体可以慢慢恢复,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再也没有了。白惠心里一痛,泪花已是涌出。

    林晚晴忙用自己的手给她擦眼泪,“白姐,你不要伤心了,那个女人一定会被天打五雷轰的!”

    林晚晴从小丧母,父亲再婚,她基本就是人家吃菜她喝汤的状态,后来嫁给了靳齐,过上了少奶奶般的生活,可是她的精神世界其实十分空虚,更没有一个朋友。直到认识了白惠,白惠的温柔和善良让她感动,她把白惠当成了最亲切的姐妹,是以,她痛,她也会痛。

    两姐妹进了屋。林晚晴看见客厅里的地毯上,两个漂亮的小娃娃时,呆了呆。

    那两个小娃娃一个呆在保姆的怀里,那是小糖糖,一个满地的爬来爬去,那是小豆豆。小豆豆一向活泼,自己玩得不亦乐乎,而小糖糖,则是十分安静地坐在保姆的怀里,只是用那双大而好看的眼睛看着小豆豆玩,却并不爬过去参与。

    这个孩子总是一种孤立在外的状态,这也是白惠十分担心的。

    林晚晴看见那两个孩子,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姐,这是……”她不知道小糖糖还在,也没听说小豆豆。她一向呆在家里,靳齐对她想起来亲近亲近,更多时候都是将她当成空气的状态。这方面的话自是不会跟她说,而靳老太太也只是提到了楚乔的恶毒,没有提起这两个孩子,是以,林婉晴呆了。

    白惠道:“这是我儿子呀,晚晴。”白惠将小豆豆抱了起来让她看。

    林晚晴吃惊不已地竟是喜极而泣了,“太好了,太好了,小豆豆好可爱。”

    林晚晴又走向了小安安,她伸手想摸摸安安的头,但是安安眼神一缩,竟是把身子缩去了保姆的怀里。白惠便过去将小安安抱在了怀里,这孩子好像很脆弱,此刻见了林婉晴这个生人,眼睛里流淌着怯意。

    白惠忙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乖,小安安,姨姨爱你,林姨也爱你。”

    小人儿似是听懂了似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林晚晴,黑亮亮的眼睛会说话一般让人看了心疼。

    林晚晴如果不是怀着五个月的身孕,她一定会抱抱这个孩子。

    “这孩子是我从福利院抱来的,她就像我的小糖糖。”白惠说话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欣慰。

    林晚晴便抹了一把眼睛,点头,“嗯,她的眼睛和你很像,说不定她就是小糖糖的化身呢!”

    白惠便又亲了亲小安安的脸,如果这孩子真的是她的小糖糖,该有多好?

    姐妹在沙发上坐下,白惠看着林婉晴鼓鼓的肚子,她的心头一阵说不出的难受,靳齐在外面和楚乔双宿双飞,可怜她这个妻子为他养儿育女,却要受到那样的对待,白惠为晚晴深深的不平着。

    “晚晴,你知道靳齐在外面的事吗?”白惠的眸中盛满了担心的神色。

    林晚晴的眉眼间便含了忧愁,“我都知道,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我的家里人都指望着他养着,我没有工作,却有两个孩子。我不知道如果离开了靳家,我该怎么过。而且小开心,如果我离开了靳齐,小开心他不会给我,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我该怎么办呢?”

    林晚晴说话的时候,眉眼间的忧伤越发浓烈了。

    豪门婚姻固然可以给一个平凡的人带来无上的荣光,可是一旦感情破裂,那也必将是伤筋动骨。如若是普通人家,她离开了靳齐,或许可以争得两个孩子的抚养权,而靳家这样的家庭,她不可能有一分胜算。如果她和靳齐离了婚,她恐怕将要失去的是两个孩子的扶养权。

    她可以没有钱,可以过回以前贫穷的日子,可是她不能没有孩子。

    林晚晴的眼睛里忧愁那么明显,白惠的心头便是跟着说不出的难受。

    可是她也不知道林晚晴该怎么办,如果只是她一个人,怎么都好办,可是搭上两个孩子……

    白惠的心也跟着林晚晴沉了下去。

    林晚晴回家时,靳齐还没有回来,他这几天回来都特别晚,而且心事重重的样子。林晚晴知道,他一定在为楚乔的事情奔走着。虽然他是她的男人,但是她并不希望他的奔走能够起到效果,相反,她希望楚乔永远关在拘留所里不要出来。

    靳齐回来的时候,她还没有睡,她刚从小开心的房间里出来,往自己的卧室走,靳齐正好从楼梯处上来。林晚晴看了看他,他的眸光正好望过来,一向冷竣的眼睛就那么地落在她的脸上。她没有说话,神色淡淡地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进屋了。

    靳齐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洗了个澡,想躺下去睡的,可是刚才在走廊里看见的一幕却总是在眼前闪动。

    他的妻子,她穿着粉色的睡袍,齐耳的短发下是光洁白皙的脸,很圆润,眼睛很美。他上来,她回眸一瞥的时候,那种安静柔美的神情便是撞进了他的心里似的。

    他翻了个身,却是有些难以入眠。

    晚晴似睡非睡的时候,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她的身形动了动,想睁眼看看,但是有什么从身后贴了过来。她刚想喊,就有温热的双唇堵住了她的嘴,接着她一侧的柔软被人覆在了手心。

    她下意识地抬手去砸他的肩,他便用另一只手攥了她的手腕,压向了她的身侧。他带着些许酒气的呼吸吹了过来,“别动,乖一点儿。”

    林晚晴心底的厌恶一下子就升了上来,她伸出一只手去挡他的嘴唇,“阿齐,不要!”

    “为什么不要!”靳齐的眼睛里一下子涌出了阴霾。

    林晚晴很怕他的那种眼神,那预示着,他生气了。

    “我累了,我想睡觉。”林晚晴不是一个擅言辞的人,她不敢直接地顶撞他,她怕那样带来的可怕后果。她轻轻地从他的包围圈里挪出了身子,将被子一直拉到了下颌处,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的紧张和不安。

    靳齐却是黑眸冷冷灼灼地凝视着她,半晌,那道精瘦却强劲的身形在她的眼前平躺了下去。

    林晚晴的心没有一刻的放松,却是紧张不安地看着他。

    靳齐看着她满是警惕不安的眼睛,大手就伸了过来,从她的颈部穿了过去,将她的肩一揽,就把她的身体压向了怀里。

    林晚晴穿着睡衣,而他全身上下只有下面一条三角裤,林晚晴被他压向了他的怀里,她的脸便贴在了他的胸口处,他的身体很结实,她的脸贴在那里,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结实的肌理。她不由推他,“别,阿齐。”可是他的嘴唇却是亲了过来,落在她的耳根处,一只手也是抚了过来,直接裹住了她的臀,“你乖一点儿。”他在她的耳边说。

    林晚晴便是心情越发紧张,“阿齐,不行,我的肚子都这么大了。”

    “开心那时候不也有过吗,不会有事的。”靳齐带着酒气的双唇直接堵过来堵住她的嘴唇。

    林晚晴不敢过于挣扎,她怕伤到孩子,她也不敢对他说嫌他脏,她怕他对她暴力相向。但还是攥了拳头,砸在他结实的臂膀上,“别,阿齐,我不想,你去找你的乔乔吧!”

    “我现在只想要你!”她的话换来他阴沉霸道的声音。

    任她的拳头怎么样的砸在他的肩上,臂膀上,他就是不肯松开她,他的手掌带着灼热的温度在她的身上游走。她虽然有身孕,可是她的皮肤依然那么滑腻,那手下的触感真的好,手掌所过之处,犹如凝脂一般的触觉让他阵阵恍恍。

    她在他的怀里,床头的灯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他眸光灼灼地盯视着她,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脸上每一根毛孔。因为他的亲吻和抚摸,她的脸上有紧张不安而染上的红潮。他不由有些贪恋地亲吻她的脸颊,亲吻她的耳垂,亲吻她的脖子。那咱完全天然的光滑细嫩,让他爱不释手,越吻体内的**便越是强烈。

    林婉晴感受着身上,脸上,那一下一下的异样酥麻。她抗拒,可是他不顾她的反应,只顾自地亲吻她,在她的身上给予着,更是索取着。迫切,又贪婪。林晚晴不懂,真的不懂,他不是有楚乔了吗?他不是爱她吗?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应该要想着给她一切,也应该为了她而守身如玉,可为什么,他还想和她?

    林晚晴不想和他,真的不想,她不由就喊了出来,“你去找楚乔吧,去找楚乔吧!”

    她的话换来他突然间阴鸷起来的眼神,他的嘴唇狠狠地堵住了她乱喊着的嘴。

    林晚晴低呼了一声,嘴唇被他堵着,她发出的声音很闷,但却是两只手上的指甲紧紧地掐在了他的肩头。

    他不敢过于猛烈,虽然他的眼神很阴,神情像是一头野兽,但还是顾忌到了她的肚子,很艰难地行使着他做丈夫的权力,满头大汗。林晚晴很害怕,她不敢挣扎,她怕伤到自己的骨肉,可是她又觉得他好脏,只像是水深火热一般,无比的煎熬。

    而他,也是被影响了感觉,最后草草收场了。林晚晴爬起来,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去了洗浴间。

    她将水流开得很大,让自己站在水流的下面,哗哗地冲洗着她白皙的身体。末了,又打了很多很多的沐浴乳。靳齐似是等得不耐烦了,走了进来。

    他没穿衣服,小腹处的块块肌肉明显。他走过来,直接就站在了她的身旁,水流撒下来,连带着他的身体也一起打湿了。林晚晴本想再冲一会儿的,但是此刻,却是呆了呆,忙拿过浴巾将自己裹住,从浴室走了出来。

    靳齐回头看了看她,只是微凛了凛眉,便继续冲澡了。

    林晚晴贴着床边儿躺下了,而他也没再找她,在她床的另一面躺下了。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徐长风两天没有过来了,白惠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她没有问过,她觉得现在这种状态很好。她不再提离婚的事,只是每天陪在孩子们的身边,享受着难得的天伦之乐。

    林晚晴走后,她有些疲累的感觉,便在沙发上斜靠着躺下了。小豆豆和小安安已经睡了,保姆守在婴儿房里。她则是斜靠在沙发上,心事沉沉的,她自己的事情似乎已经有了些头绪,确切地说,是离不离婚对她来说,都不再重要。

    可是林晚晴呢?她真的好想帮一帮她。帮助她脱离现在的窘境。

    门口处有车子驶进来,她没有听见车子的声响仍然那样躺着。徐长风走了进来,他看到林家宽敞明亮的客厅里,他的妻子斜躺在皮质的沙发上,眼色有些茫然,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便走了过去。

    “在想什么?”他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了。

    白惠听见他的声音微微惊了一下,这才坐了起来,“没想什么。”她的神色间流溢着的是淡淡忧郁。徐长风不由敛眉,“孩子们呢?都睡了是吗?”

    “是。”白惠仍然是神色恹恹的样子。

    徐长风便道:“告诉我,你怎么了?”

    白惠道:“今天晚晴来过,她又有身孕了,我在想,她的未来该怎么办。”

    “呵。”徐长风摇摇头有些无奈,“我们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哪有心思管别人的。”

    他正说着话,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站起来边向着外面走,边从兜里掏手机。

    手机掏出来的同时,从他的上衣兜里,也掉出一样东西来。

    那东西就掉在白惠眼前一米左右的地方,而徐长风却没有发觉,仍然是出去接电话去了。

    白惠便走过去将那东西捡了起来。那是一张纸,折叠得方方正正的,上面有褶皱的痕迹。她不由就将那张纸在手心展开了。

    “亲子鉴定报告几个字”一下子就映入了眼帘。

    白惠好奇地往下看去,一看到小安安几个字,心头一跳,再往下,又看到了徐长风几个字,她的大脑豁然一空。

    再看那结论处,她的身形登时就是一个踉跄。

    “鉴定人徐长风和被鉴定人安安,DNA结果相符率,99。99%以上,由此证明,徐长风先生就是安安生物学上的父亲。”

    这是什么意思?

    白惠看着那张纸上的字当时就呆在那儿了。

    徐长风已经接完了电话,走了回来,待一看到他站在那里,呆呆发愣的妻子,他的心头不由一跳,忙走了过去,“你怎么了?”

    他已经看到了她手中的DNA鉴定书,心情立即就紧张起来。

    而白惠已经抬头,眼睛里都是泪花。她颤颤地伸出手,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双臂,“这是怎么回事?”

    徐长风张了张嘴,他也知道,小安安就是小糖糖的事情不可能一直瞒着他她,但是在他还没有想好如何来告诉她这个事实的时候,她却知道了。

    他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白惠,你听我说。”他的神情有些焦灼。

    白惠的脸上白得厉害,“徐长风,你告诉我,安安是谁的孩子?”

    徐长风反握住了她的手,敛了眉道:“安安就是小糖糖,是我们的女儿。”

    “怎么回事?为什么?”白惠惨白着脸,难以置信地黑眸望着他。

    “你听我说,安安,她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她就是小糖糖。”徐长风两只手轻握了她的肩,神情痛苦,对妻儿的惭愧让他心头的不安再次涌了出来。

    白惠刹时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吃惊地道:“为什么?糖糖不是死了吗?”

    “没有,糖糖没有死,糖糖就是小安安,是被那个老人救下的……”徐长风语声哽咽,难以成句了。那样的事实太过残忍,他如何能够说得出口,她又如何承受得了啊!

    白惠的双眸刹时盛满惊愣无比的神色,“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明白,我不明白,糖糖还没死,为什么会在太平间啊!”

    徐长风的神情顿时痛苦不已,小糖糖气息尚存就被无情地丢进了太平间,这样残忍的事情,他该如何告诉她呀!

    “白惠,你要冷静一点儿。”他的痛苦的,焦灼的目光锁在她惨白一片,却是紧张不已的面庞上,“小糖糖生下来是有呼吸的,但是被那个医生给丢进了太平间……”

    “为什么,她为什么这么做!”白惠立时尖厉的叫了出来。

    “因为……”徐长风真的说不下去了,他的心脏已经被什么紧紧地揪住了,疼痛让他难以呼吸,“因为……楚乔告诉她,要你们母子自生自灭……”

    轰的一下,白惠全身像被雷劈过,她一双震惊的眼瞳无限的放大,呆了一刻后,大脑又在刹那间惊醒一般,“啊!”她像是一只失控的小兽凄厉的尖叫着,两只手化成了拳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

    愤怒,凶狠,疯了一般,她疯狂地捶打着他。她的脸上,惨白如月的脸上,青筋跳起,强烈的震惊和愤怒让她发了狂。

    她疯狂地捶打着眼前的男人,劈头盖脸。她发了疯般地叫着,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终于在某一刻,冲破了她的胸腔,

    她像一朵棉花猝然间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徐长风大惊之下,顾不得脸上,身上的疼,长臂一伸将她揽在了怀里,又一把抱了起来,放到了沙发上。他轻抚她的心口,这一切的错,都是他引起的,他甘愿承受一切结果,可是她不能有事。

    “白惠,你醒醒。”

    他心焦地喊着。这样的一刻他可以预料,是以,他一直不敢告诉她,他就是怕她会出事。她的心脏本来就有问题,他很怕,这样子加重她的病情。

    他唤着她的名字,眸光里焦灼不堪,在他就要抱她去医院的时候,她醒了。

    刚才还疯狂如小兽一般,此刻却是凄凄无力,眸光疏离无比,“你躲我远一点儿,我不想再看见你了,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徐长风心头顿时一沉,语声坚难,“我知道,白惠。我知道我无脸见你和女儿,我会让楚乔伏法的,她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白惠听着他痛苦不堪的话语,只是躺在那里,浑身的力气像是在刚才那一刻被突然间抽空了一般,她的全身只剩下虚无。她的眼睛里依然是愤怒无比,可是她的心脏支撑不了她的愤怒,她觉得现在心慌得厉害,她不得不闭了闭眼睛,喘息着,一手撑着沙发,她坐了起来,“我要去看看糖糖。”

    她颤颤地站了起来,他想去扶,可是他不敢碰她一下,白惠的心跳依然跟不上呼吸,全身一阵阵地发热,未走到楼梯处,脊背上已是潮潮的了。

    徐长风上前几步,轻轻地将她抱了起来,“白惠你冷静一下,我知道你恨我,请你相信我,等楚乔的案子一了结,是杀是剐都由你。”

    他抱着她说完,便是大步地迈上了楼梯。

    她杀他,剐他做什么呢?她的女儿,能够承受的,不能承受的,无比残忍的事,都已经承受过了。她的眼中悲愤的泪花涌满,双手仍然紧紧地捏着。

    婴儿房里很安静,两个孩子都睡着,保姆躺在一旁的单人床上,此刻也已经睡了,听见门响,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徐长风将白惠放下,白惠则是看着熟睡中的女儿。小人儿仰面躺着,细瘦的小手伸出了被子外面,漆黑的留海下,眼睫颤了颤,喉咙里发出嗯的一个长音,小嘴扁了扁,虽在睡梦中,却似是要哭的样子。

    这就是她的亲生女儿,白惠的心头翻动不已。她一直以为是小糖糖的化身的孩子,竟然就是她的亲生女儿。白惠的手颤颤地伸过去,将那个睡眠中却是神情不太安稳的孩子,轻轻地抱了起来。

    小人儿的身子软软的贴在了她的怀里,他抱起她的时候,她的小脑袋也搁在了她的肩头。“爷爷……”

    梦呓一般的声音从那微启的嘴唇里发出来,奶声奶气带着沉睡未醒的迷朦。白惠抱着小糖糖转身向外走。

    她抱着她去了自己的卧室。

    她要搂着她睡。她的女儿,她的九死一生的女儿,她要有多么的命大,她要有几条命,才可以在死人堆里被人发现,被人救下?白惠颤颤的哭出了声。如果不是那个好心的守门老人,她的小糖糖就会在气息尚存的时候被放进冷冻柜,和那些无人认领的尸体一起送去殡葬场。

    她的心刹时又是被人狠狠地撕扯着一般,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将小糖糖放在她的床上,眼泪已是啪啪的掉下来。她的全身残存的力气好像都失去了,她瘫倒在床边上。低低的哭泣声,在房间里压抑得传开,声声地搅动着徐长风的耳膜。

    她的细弱的手揪住了床单,死死地扯着,那残忍不堪的一幕,只是想象已经让她的心脏如万箭穿过一般,鲜血淋漓。小糖糖本是睡着的,此刻也醒了。她张着一双惶惶无依般的眼睛,看看瘫倒在床边的女人,又看看那个站在不远处,一脸痛苦,却不知所措的男人,惊恐瞬间在眼睛里蔓延。继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爷……爷……”

    小人儿张着两只小手,惊惶无依地哭了。

    白惠像陡然从梦中惊醒了一般,她从床边上爬了起来,颤颤地伸出手去将那大声哭泣的小人儿抱进了怀里。“糖糖,乖,妈妈在这里,我是妈妈……”

    她亲吻着小人儿挂满泪花的小脸,将自己泪水濡湿的脸贴在小人儿的脸上,“糖糖,妈妈的小糖糖……”

    白惠哽咽着失了声。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最大的残忍莫过于,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孩子却死了。而更为残忍的是,她的孩子在气息尚存的时候,不是被医生紧急救治,却是被狠心地丢进了太平间里,她想想,便已是眼前发黑,心疼让她几乎再次晕厥。

    徐长风痛苦不已的,一手扶在了房间里的柜子上。

    “姨姨,爷爷……”小糖糖惊恐不安在白惠的怀里喊着,含满泪花的眼睛里,流淌着清晰而明显的惶惶不安。

    白惠忙亲吻小人儿的脸,伸手轻柔地拭去小人儿脸上的泪花,“乖,糖糖,妈妈的糖糖,妈妈在这里,妈妈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白惠坐到了床上,将小人儿抱在自己的怀里,她刚才还全身无力的身体,此刻,好像又焕发出了新的力量。她抱着小糖糖,亲昵地,疼爱的,轻摇着。

    “糖糖乖,妈妈爱你,妈妈的小糖糖。”她柔声地念着。

    死而复生的女儿,让她震惊无比,太平间里残忍的真相又让她痛断肝肠,可是现在,看着哭泣惶惶不安的女儿,她的母性的怜爱又强烈地涌了出来。

    她温声地哄着幼小的女儿,她的温柔安抚让小小的孩子又渐渐地安定了下来。她眼睛里的惊恐不安一点点地退了下去,黑宝石一般的眼睛怯怯地看着眼前温柔的脸庞,一只小手轻轻轻地揪住了白惠胸前的纽扣,就那么轻轻揪着,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白惠许久才将怀里的小人儿放下,但仍然是搂在怀里的,徐长风在她的房间里站了很久,全身都麻木了一般。他看着床上那相拥的母女,听着她们慢慢平稳下来的呼吸,他的心头才渐渐地安定了一些。他转身向外面走去。

    这样的夜里,注定是无眠的。

    他一个人站在林家诺大的客厅里,午夜的沉寂笼罩着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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