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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9

作者:醉酒微酣
更新时间:2015-01-29 10:00:00
玩儿什么?”左芝咬着唇歪头想想,嘴角噙着狡黠:“官兵审犯人。我当官,你当犯人,我来审你。”沐乘风一看她眼睛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他曲起手指刮了刮她鼻头,无奈道:“记仇。”

      她分明是气不过白日被“严刑逼供”,现在报仇来了。

      左芝拧着他手臂撒娇:“来不来嘛?来不来嘛!”沐乘风木着脸答应:“来。”左芝这下眉开眼笑,分开腿坐在他身上,两人面对面,她双手搭上他肩膀,手指头揪住他左右两边的耳朵,笑眯眯道:“我开始了哟,问你什么你要老实回答,否则大刑伺候!”

      沐乘风神情肃然,点点头。

      “我问你,你喜欢谁?”左芝很快就抛出第一问,正是白日他问过的问题。沐乘风并不惊讶,仿佛早在意料之中,回道:“你。”左芝一怔,大概是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利落,又问:“还有其他人么?”沐乘风断然摇头:“无。”

      左芝讶然:“你不喜欢你爹娘啊?”沐乘风默然片刻,道:“父母养育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此乃敬重孝顺,并非男女喜爱之情。”左芝一想这也算说得通,心底偷偷欢喜了一下,清清嗓子继续。

      “以前喜欢过别的姑娘没?”

      “没有。”

      “我是你第一个喜欢的女子?”

      “是。”

      “那……你会一辈子都喜欢我,并且只喜欢我一个人么?”

      “会。”

      “说得这么干脆,我才不信哩……除非你发誓,而且要发毒誓,如果骗我就会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我发誓,此生唯爱娘子一人,至死不渝。”

      “嘿嘿。”左芝笑得脸若桃花,含羞带情地看着沐乘风,眼儿弯弯的,“木头你好肉麻,人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害羞地抱住他蹭了蹭,鼻腔哼哼娇声道:“哎呀怎么办?你这么肉麻我也好喜欢,喜欢死了!”

      沐乘风顺势拥住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扬起唇角轻轻地笑。左芝暗自羞赧欢喜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困扰了她很久的一件事,于是直起腰来,重新按住沐乘风肩头,敛起笑容脸色肃然,“还有一件事你要老实交代。”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走?”

      沐乘风呼之欲出的笑意渐渐隐去,他眼中的湖水缓缓沉静下去,幽凝一片。

      左芝追着问:“你当时隐藏身份我想得通,婆婆说十多年前府中遭难,她和公公自身难保,所以才设法把你送出去,以后你就一直生活在外面。你流落东晋之时碰见我哥,于是到我家当护院,再遇见我……只是木头,你当时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其实你可以跟我说实话的,我和我哥会帮你嘛,到底是为什么?”

      沐乘风垂下眼帘,遮住眸中晦暗眼色:“我……受国师所托,回京助女皇成事,平定叛党。”

      此事左芝是知道的,可她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剿灭凤君不是几个月就完了吗?结束后你为什么不去找我?”她委屈地瘪瘪嘴,“而且也不写信给我,整整四年!我没你的消息,还以为你死在哪里了……”

      “……对不起。”

      沐乘风把她紧紧按在自己胸膛,埋头道歉,却其余一个字也不愿说。由始至终左芝最难过的就是这件事,提起来眼眶盈泪,瓮声瓮气埋怨他:“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等你!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喜欢上了别人,又或者爹娘硬给我安排了一门婚事……我看你还不悔青了肠子!哼哼哼!”

      沐乘风捧起她的脸庞,视若珍宝,他似乎有些忐忑后怕,声音细涩:“幸好……你终究还等着我,幸好。”

      他的眼神难得如此含情脉脉,左芝使着小性子,昂着下巴不屑一顾地说:“你以为我稀得等你,只不过没有入眼的男人罢了,上京那群草包子弟,个个都是酒囊饭袋,我又没瞎眼,谁看得上他们!嘁!”

      “呵……”沐乘风露出难得的轻松神情,嘴唇贴上左芝额头,巧妙地避开这个他永远不想提及的话题,低声道:“明日我要入城办事,你就留在这里等我。”

      左芝刨根究底的思绪顿时被这句话扰乱,她挣脱他的怀抱,惊讶道:“你要我把单独扔在这个土匪窝?”沐乘风耐心安抚她:“不是。我办完事会来此接你,你在这里安全。”

      “你想得美!”左芝冲他吐吐舌头,一脸不高兴,“才不安全呢,万一那个牛眼睛的刀疤丑汉趁你不在,觊觎美色要抢我当压寨夫人咋办?还有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饭难吃床又硬,我住不惯!你进城倒好了,美酒佳肴高床软枕,说不定还有风骚的花娘伺候……反正我不依我不依!我要和你一起进城!”

      沐乘风经不起她胡搅蛮缠,幽幽一叹。

      “好罢,你随我一起,但是不许胡闹。”

      左芝雀跃,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我保证!”

      翌日,关了半个多月的通州城门终于打开,城门口红毯铺路花团锦簇,众官罗列在两侧,冲着城外那条光秃秃的大道翘首以盼。从早晨日出等到晌午,传闻中的监察御史巡按还是未到,一群官员锦衣缚裹,热得不住擦汗。

      两撇小胡子的通州知府梁新武不住踱步,神情焦灼,身后跟着的师爷为他撑着伞,拿把扇子狗腿地寸步不离。

      梁新武第八十八次踮脚遥望,问:“来没来?”师爷赶紧冲城楼望台上的官兵打个手势,那官兵摆手示意。师爷弓腰道:“回大人,还没。”

      梁新武的胡子被嘴里呼出的气吹得翘起,王八绿豆眼瞪着,跺脚怒道:“不是说御史大人今日入城吗?怎么还没到!”师爷见他发怒,赶紧递上一杯温茶,讨好道:“大人喝口茶消消火、消消火。没准儿是路上耽搁了,您放心,咱们的消息不会错,今天御史大人一定会来。”

      突然望台上传出一阵急促的铜锣声,狗腿师爷登时拍掌,吆喝道:“诶哟喂说曹操曹操到!来了!”

      “快快快,迎接御史大人!”

      梁新武赶紧整理衣冠,揩了揩肥得流油的脖子,胖嘟嘟的身躯嘿哧嘿哧跑了起来,赶紧冲来者迎了上去。

      一行人策马而来,个个身强体壮鲜衣夺目,穿得都是京中卫队士兵的衣裳。后面跟着辆不起眼的马车,估计是拉行李用的。人马渐渐靠近,梁新武堆起笑脸冲上去,刚刚开口:“卑职参见御史……噗……”

      哪知这群人见了他根本不勒缰停马,马蹄踏起黄沙,让这通州知府吃了好一嘴的土。直到都快冲进城门,这些人才及时刹住,依旧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望着一群谄媚官员。

      梁新武胡乱抹了两把脸,继续谄笑着跑过去。他在这群骑马人中央望了一眼,很快就把目光锁定在唯一一位穿着布衣的男子身上。只见此人俊脸冷眼,眉峰凝着寒气,让人见之生畏,颇有几分高不可攀的气势。

      如此气度,定是御史大人了!

      梁新武急急忙忙掀袍跪拜:“卑职恭迎御史大人!”其余官员见他对着此人下跪,也纷纷效仿。

      “参见御史大人――”

      哪知这御史并不开口叫众人起来,眉眼没有丝毫在意。反而是其他骑马人轻轻笑了几声,似是讥诮。梁新武没来由胆战心惊,背脊都湿了。

      “谁是通州知府?”

      哪知一道年轻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听起来就觉得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在说话。接着一身官袍的贾楠从车厢里钻出来,费尽才跳下地站稳。

      他身躯单薄有些撑不起官服,看起来瘦不伶仃的。他扶了扶有些歪的官帽,清清嗓子道:“咳――本官贾楠,受圣上亲遣来此巡视,尔等报上名来。”

      师爷一听赶紧提醒:“大人搞错了,御史大人是那位!”

      梁新武忙不迭爬起来,又跑到贾楠面前见礼:“卑职梁新武叩见贾大人,方才是卑职眼拙,还望大人恕罪、恕罪。”

      贾楠倒显得很好说话的样子,大喇喇把手一挥:“不知者无罪,罢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再说。”

      “是是是,贾大人一路舟车劳顿,卑职早已安排好驿馆,您这边请。”

      一群官员忙着请贾楠入城,师爷有心叫人去牵那辆马车,只见方才被知府错认为御史的那名布衣男子走下马来,径直抢过马缰,不让他人碰手。

      师爷摸不准此人身份,拱手道:“不知官爷如何称呼?”

      这人双目直视不屑看他,冷冷扔下二字,驾马就走。

      “护院。”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工作很多,可能会隔日更,大家见谅。

    ☆、第二六章 色令妻昏

      贾楠在一堆人的拥簇之下先去了接风洗尘的酒楼,随行“京兵”亦然。而沐乘风驾着马车来到驿馆,随随便便从车厢扔出几包行李让人抬去放好。驿馆管事见他眉宇冷傲不爱说话,不敢贸贸然套近乎,寒暄几句后管事请沐乘风入内休息。

      沐乘风拒绝:“不用。”

      说罢他驾着马车又走了,管事的没那胆子当面问清楚,更不敢阻拦,任由他消失在长街尽头。

      不起眼的小马车混入热闹的通州大街,很快就被车流淹没。在车里憋了好久的左芝听见车轱辘在石板地上咯吱吱响,于是隔着车帘压低嗓子悄悄问:

      “木头,我可以出来了么?”

      沐乘风道:“再等等。”

      左芝有些丧气地“哦”了一声,转眼瞥见车厢角落的大箱子,又凑上去小声问:“那我可以放四季豆出来吗?”

      因为通州府的官员认识丁思集,他一旦露面极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可是入城又不能不带他,他如今是最了解城中局势之人。碍于他情况特殊,众人便想出一个法子,把他藏在御史大人的随行行李之中,料别人也没胆子搜钦差的东西。只是这一路走来都躲在箱子里,左芝害怕丁思集闷死在里面。

      外面沉默一会儿,沐乘风回答:“不行。”

      不能透气没人说话……从来没试过这么无聊。左芝托腮叹气,轻轻叩了叩那口箱子,安慰道:“四季豆你忍忍哦,到了我就放你出来。”

      从箱子里也传出几下叩响,丁思集回应了她。

      突然间拉车的马儿像受了惊,毫无征兆就扬蹄飞奔,左芝差点从坐垫上摔下来。车身摇晃得厉害,丁思集在四四方方的狭窄箱中颠得不轻,头上都被撞出好几个大包。

      穿街过巷,直至马车行驶到相对偏僻的外城民居,沐乘风才在一家破旧茶寮门口停下来。此时头顶日头尚烈,茶寮也该生意兴隆,但此处客人寥寥无几,只有个三十来岁的黑皮肤妇人坐在棚子底下打瞌睡,身旁一壶闻起来臭哄哄的茶水都发馊了,脏兮兮的茶碗边沿爬满大个绿头苍蝇。

      沐乘风下马,径直走过去:“买茶。”

      黑皮肤的妇人睡得正酣,眼睛也不愿张开,随手往旁边一指:“一文一碗,五文管饱,自己倒。”

      沐乘风又道:“只要半碗。”

      这下妇人睁开了眼,带着半分糊涂不醒反问:“你买半碗?半文钱的生意谁做!”

      沐乘风摸出一枚断了的铜钱递过去:“人情价。”

      妇人接过这半枚铜钱,站起里伸个懒腰,噙笑道:“是老家的弟兄吧?来来,里面坐,嫂子给你烧水沏壶好茶。”

      茶寮摊子后面有座小院,卖茶妇人打开院门让沐乘风把马车牵进去,然后赶快关紧了院门,领人进屋说话。

      “茉莉茶。”

      妇人端上三杯茶过来给沐乘风、左芝还有丁思集。丁思集才从箱子里出来,脸颊的红热还没退,他这一路憋得辛苦,一直大口大口喘气,还顾不上喝茶说话。

      “多谢。”沐乘风揭开碗盖吹了吹,等到茶汤温凉又尝了一口,确定无碍之后,方才转手送予左芝,“你喝。”

      左芝早就渴了,捧着茶碗咕噜噜喝完,惬意地哈了一口气。她唇角沾上片茶叶子,沐乘风见状去给她拈下来,默默扔掉。

      妇人把这一幕收在眼里,笑着打趣道:“大兄弟真会疼媳妇儿。”别看左芝平时脸皮厚,当着外人的时候可没这么淡然,她有些害羞地垂下头,嗔道:“他才不疼我呢。”

      相互确认了身份,沐乘风也不罗嗦,开门见山道:“山上那人让我来此寻你,敢问如何称呼?”直爽的妇人笑道:“别人都叫我茶嫂,你跟着喊就是。大兄弟叫啥名?”

      “我家相公叫木头。”左芝快嘴说出来,拿眼睛斜沐乘风,有心取笑,“他现在做了好大的官,是二当家!”

      茶嫂看她俏皮可爱的模样忍俊不禁,道:“那我就叫你木兄弟,那头老虎叫你过来是有啥事?”

      沐乘风道:“两件事。一是寻跛脚下落,二是我想知道近日通州发生了什么事?”

      茶嫂谨慎地去检查了一遍门窗是否关好,这才神秘兮兮地开口说话,表情带着凝重:“跛脚是来过这里,就在封城之前。他说村子的老屋里头还有些东西,想取了带回山上,我问是啥东西,他只道是几本医书。他说山上弟兄们有时候生病了找不到郎中看,于是想自己照着书上写得开方子。我一想跛脚也是一番好意,于是就没再拦他,留他吃了杯酒,便送他走了。”

      “跛脚去了三四日也没回,往常他回寨子前都会到我这里打个招呼。我正想着什么时候找个人去寻他,这时官府贴出告示不让老百姓出城,但又不讲缘由,咱们谁也不敢上衙门问,还好我这里过往的人多,偶尔听说好像是行宫那边出了些事,具体是什么也不清楚,但跟官家扯上干系,总归不是好事。”

      沐乘风眉心蹙起,转头问丁思集:“你说通州有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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