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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

作者:醉酒微酣
更新时间:2015-01-29 10:00:00
爷纳妾……”

      左芝不耐烦甩袖,回头恨道:“爱纳不纳!如果死木头敢上其他女人的床,我就――”她嘴角扯出天不怕地不怕的刚烈,朝着沐府大门的方向喊道:“我就养三千个面首!”

      离开沐府的左芝不想回自家宅邸,在外游荡半日光景,最后来到公主府。入门一打听,公主驸马不在。守门奴仆请左芝入府等候,她望着空荡荡的冷清庭院,摇头拒绝。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回家,可走到家门口,见到偌大宅子冷得没有一丝人气儿,左芝便不想进去了,干脆在门前石阶上坐了下来。托腮发呆。

      薄风徐徐,梧桐青叶微黄,左芝怔怔儿盯着门口秋梧上的一点金色,不觉想起当年她赌气坐在家门口,也是这般望着外面,冷不丁见到了沐乘风。

      腻味了富贵的妙龄少女,早就对一成不变的生活感到厌倦。她才及笄一年,前来侯府提亲的媒人就踏破了门槛。丞相家的公子、将军府的外甥、御史大夫的小舅……整个京城的青年才俊都摆在面前让她挑,侯爷与夫人看花了眼,她却恹恹的提不起兴趣。

      不喜欢,不喜欢,还是不喜欢。她瞧也不瞧那些画像,气呼呼扔出几个字就捂着耳朵跑出家门,一屁股坐到石阶上生闷气。

      不想就这样按部就班过完一世,不想嫁给千篇一律的世家公子。她想试试其他的活法,她想走出这块巴掌大的皇城,见一见外面的世界。可是就算再想又能怎样呢?她明白自己是个被宠坏了的娇小姐,离开父母兄长就如失了羽翼遮挡的雏鸟,迟早夭折在炎凉世态当中。

      即便是聪明狡猾的兄长,不也无奈地接受了家中的安排?为了拉拢手握重兵的武将,连对方妹子的模样都没看清,就草草定了亲事。

      左芝垂头,重重哀叹一声。

      脚步碾过枯枝轻响,她循声无意抬头,见到一笔隽秀身姿。

      他踏叶而来,缓步沉稳。此人衣衫朴素,却并未削减掉那份与生俱来的冷傲,后背携着一支被麻布包裹严实的棍状物,隐约露出闪着寒光的枪头。他双目直视前方不偏不倚,英气墨眉长飞入鬓,卓绝的容颜噙着极致的冷漠。连着那双冰眸,也如冻源之上的湖泊,无波,无澜,霜华覆满。

      左芝愣愣看着他,视线不由自主随他而走,心中百般猜想他的身份。是落魄的江湖侠客吗?他似乎没有困窘之色。是征战沙场的武将吗?他看起来不像是那种热血之人。寻常人家的男子没有这份气度,世家公子又不似他这般寒酸……他到底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他的身世是怎样?

      种种猜想种种揣测,左芝双手捧腮想得出神,直到男子走到她跟前。大片阴影笼罩住她全身,左芝诧异抬头,仰望他。

      他单手负背,微微昂头看牌匾,须臾垂眸,漫不经心的目光掠过左芝,似问非问吐出两个字:“侯府?”左芝一时看呆了,竟忘记站起来,坐在地上傻乎乎点了点头。

      他得到肯定答案,朝她颔首一下,继而提步便要入内。左芝猛地惊醒,忙不迭爬起来拉他,却只摸到一块仙袂般缥缈的衣角,粗布留给掌心的是些许刺痛。

      “喂……站住!”

      左芝一吼他驻足,稍微侧首施舍给她半张脸庞,波澜不惊地又是两个字:“何事?”左芝气喘吁吁追上来,鼻尖冒汗脸颊泛粉,她跑到他面前张开胳膊,拦住他理直气壮地质问:“你是谁?干嘛一声不吭闯进别人家里!”

      他冷冷反问:“阁下又是何人?”

      “哼。”左芝拍拍胸脯,骄傲道:“这里是我家,你说我是谁!”她不肯输掉与人对峙的气势,上前一步逼近他眼前,无奈对方个高腿长,她平视过去也只瞧到他弧度完美的下巴。于是左芝不甘示弱地昂起头,月眸瞪得圆溜溜的,“本小姐问你话呢,你什么人?”

      若是旁人听到她显赫的身份,早就吓得跪在地上。独独此人闻言并无异样,冷淡地扔下一句话又走。

      “护院,沐乘风。”

      左芝一怔。护院?她怎么记不起家里有个这样的下人?唔……大概是新来的?

      眼看冰峰般的冷傲男人快要消失在门廊处,左芝慌忙提起裙子飞奔去追。

      “喂!那个沐……沐什么,等一下,你给我说清楚!诶,我叫你站住你听见没有?沐……木头,站住!死木头!”

      不算太愉快的初见,却深深烙在左芝心头,时不时从海底翻涌上来,闪现过眼前。

      “呆木头烂木头死木头,对我一点也不热乎……”左芝愈发气闷,坐在门口揪着盆景叶子,揉烂扔出去,“你以为不跟我生儿子我就生不出来了?嘁,那我跟别人生!呸,气死你个呆木头!”

      脚步踏过青叶沙沙作响,忽然一道阴影袭来,把左芝从头到脚笼罩其中。左芝只道是沐乘风回来了,垂着眼帘阴阳怪气地说:“看我做甚,有手有脚自己走进去呗,又不是找不着路。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我家一看门的护院,哼……”

      “这位……小姐。”哪知却是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清亮温柔倒也悦耳,左芝愕然昂头,看见一张带笑的英俊脸庞。

      年轻男子彬彬有礼又显得亲切温润,他拱手一礼,问:“敢问此处是否沐大人府上?”

      作者有话要说:这本文绝对不会虐的,我的目标是甜死大家腻死大家肉麻死大家。。。哈哈\(^o^)/~

    ☆、第九章 莫名妻妙

      左芝心里头不痛快,任由此人再是微笑讨好,亦无动于衷敷衍道:“不知道!”

      男人满腔希望落空,怔了怔又极有涵养地说:“在下一路打听而来,应是无误的。姑娘,沐大人此时在府上吗?不知您是……”不等他问完,左芝不耐烦挥手打断:“我咋知道!我又不是他什么人!要找自个儿去找,少来烦我。”

      “哦,失礼了。多谢姑娘。”

      男子显得有些失望,却不失礼貌地向左芝道谢。左芝继续托腮坐在门口生闷气,理也不理他。

      因着沐乘风不喜人多的缘故,所以这里名号上虽是相府,实际不过也就巴掌大个宅子。想当初左芝搬进来的时候还鄙夷了一番,她家定远侯府的茅厕也比这里宽!而且府里统共也没几个人,除了陪嫁丫头莺儿,沐夫人又拨了会功夫的鹭儿过来,就再没其他莺莺燕燕。伙房里烧火煮饭的是个婆子,外加两个小厮千江和万海,都是身兼数职,看门守夜打扫书童……轮流着来。这个时候沐乘风尚在朝中,小厮们自是跟着去伺候了,莺儿陪左芝回来后就进后厨帮忙,鹭儿大概在洗衣裳,要么练剑。整个家竟没一个人出来守门,只有左芝坐在大门口。

      此等景象,任是谁也会以为她是相府家婢了,况且她又没有京都贵妇的雍容,一半头发还披在背上,怎么看怎么像未出阁的姑娘,顶多也就是比一般丫鬟穿得好点。

      嗯,脾气也比一般丫鬟大。前来拜访的男人如是想,暗中多瞄了左芝两眼。只见她用嫩嫩的手指头去揪同样嫩嫩的树叶,然后搓烂了扔到路中间,小巧的嘴巴撅得老高,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呆木头……讨厌你……”

      一株雁来红都快开了,却硬生生被掐掉花苞细叶,男子见状起了怜惜之心,想也未想便出口劝道:“姑娘手下留情,你再这样,此花怕是活不了了。”左芝闻言一顿,很快翻他个白眼:“关你什么事,又不是你家的花。”

      男子也不介意她恶劣的态度,笑笑就过来席地而坐,道:“虽非在下之物,好歹也有一面之缘了,所以舍不得。”左芝觉得难以理解:“我都没舍不得,你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舍不得什么啊,真好笑!”男子赧然摸摸后颈:“大概……是脱不了文人的酸腐性子,有些怜香惜玉罢,让姑娘见笑了。”

      他似乎很爱笑,只说了几句话却已笑过五六次。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左芝这会儿气消了大半,对他倒也没不理不睬了。

      “读书人就是说话文绉绉的,人也酸溜溜的。”左芝可不给他面子,嗤了一声嘲讽,“而且还死板、木讷、不解风情!”这前半句是顺着男子的话往下说,后半句就完全是在抱怨沐乘风了。男子自是听不懂其中曲折,心中只道此女性情憨直,于是笑道:“是啊,呵呵。”

      左芝掐着花儿自觉没了兴趣,于是拍拍手,拿出手绢儿揩干净指尖。一低眉看见手绢上精致娟秀的海棠花,突然想起这是沐乘风送的,她顿时觉得就像摸到一块冰,冷得扎手。

      她本想撕烂了事,眼不见心不烦。可是绞着手绢扯了扯,却发觉以她蝼蚁般的力气根本连条口子都撕不开。索性揉在掌心搓成一团,干脆扔了。

      “呸呸,谁稀罕用死木头的东西,哼。”

      左芝扔掉沐乘风的东西,感觉就像当面揍了他几拳,心情豁然舒畅开朗。她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嘴里哼着小调就往府里走。

      男子见她入门也忙不迭爬起来:“姑娘稍等!在下有事求见沐大人。”左芝懒得回头和他费口舌,头也不回地甩甩手:“他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你改日再过来吧。”男子不肯放弃:“劳烦姑娘替我传个话,我叫丁思集,是通州洛水县的县令,我住在城隍庙边上的……”

      “砰”一下,相府大门已在丁思集眼前重重合上。他的嘴还保持着说话的口型,来不及闭上。

      好有脾气的姑娘。早闻沐大人性情疏冷几近怪异,以府中下人的秉性来看,名副其实。丁思集暗暗想道,无奈下摇摇头,有些丧气地离开。

      下了门口石阶,丁思集踩到一团白软之物。他弯腰拾起一看,发觉似乎是刚才姑娘扔掉的手绢。他捏着绢帕想送还回去,可犹豫了一瞬,最终揣进怀中走了。

      反正过几日还要来,下回再还她便是。

      这日女皇在宫中留膳,于是沐乘风入夜才回。进门不见左芝,一问鹭儿才晓得她晚膳也没吃,早早就回房睡了。

      “大人,要不奴婢把菜热一热再去请少夫人用?”鹭儿这般提议,莺儿一听连说不行:“那怎么成!小姐从来不吃剩菜的,还是我去做夜宵好了。”鹭儿有些不满这般骄奢的做派,道:“一筷子都没动过,怎么就算是剩菜了?从前在沐府,老夫人都要我们珍惜口粮,谁浪费就会挨板子。”莺儿撇撇嘴:“那是在姑爷家,这里是我们小姐说了算。”

      沐乘风不想听两个小丫鬟争上风,一挥袖道:“都下去。”二女不敢违抗命令,于是匆匆告退。待人一走,沐乘风官服也未脱便钻进了后厨。

      珠帘垂散,月影透窗。阁楼之上,左芝无精打采趴在窗户边,下巴抵着手背,小嘴呼呼往外吹气。

      窗台上放了一捧秋海棠,花瓣全被摘下,堆成冒尖的小山。兰气轻呵,海棠便往下飘去,在空中如飞雪般打几个旋儿,最后落到清隽的男人发上。

      沐乘风顶着满头海棠花微微抬眼,见到楼台之上娇憨的小脸。她出神地想着什么,还没有发觉他的到来。他停驻一瞬,很快又端着方木跨步进门。

      木质楼梯发出细微的响声,来人步履轻盈悠然。左芝听见这番动静,赶紧一溜烟儿跳上床钻进被窝装睡。拉过被褥盖住头,左芝屏住呼吸竖起双耳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双眼睁得大大的。

      脚步声愈来愈近,不一会儿身旁床铺一软,沐乘风已经在床沿坐了下来。他隔着被子准确摸到她的头,揉了揉道:“起来了。”左芝不肯理他,装作睡着了没搭话。沐乘风见她没出声,再次重复道:“起来吧。吃点东西。”

      缕缕食物的香味竟然从四面八方渗透进被窝之中,左芝早就饥肠辘辘,此时闻着诱人的香气,不觉吞了口唾沫。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左芝决定当一回不食嗟来之食的有志之士。所以再次紧紧抓住了被角,依旧不吭一声。

      身旁男人的呼吸沉重几分,大概是不高兴了。左芝悄悄努嘴,心里想走呗走呗,受不了趁早滚远点,本小姐还眼不见为净呢!

      哪知道她肚子里的牢骚还没发完,沐乘风忽然连人带铺盖卷儿地把她抱了起来,径直放在桌子边上。被憋得要炸了的左芝从被窝里伸出头来,腮帮子鼓得老高,气呼呼道:“死木头你干嘛吵人家睡觉!讨厌!”说罢她拉拉被子,胡乱裹住身体又要回床上。

      走了两步突然走不动了,左芝一回头,发觉沐乘风踩住了拖在地上的被角。她气急败坏扯了扯,无奈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扯不开,凶巴巴吼道:“松开!叫你松开!”沐乘风不回答亦不松脚,就那么静静看着她。最后左芝没辙,只好扔掉被子一咕噜砸他脑袋上,“大不了不盖了!哼!”

      她甫一转身,却被沐乘风拦腰抱住拖回去,继而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他紧紧箍住她,一只手臂钳住她娇小的身躯,另一只手拾起筷子递给她,吝惜地吐出一个字:“吃。”左芝很有骨气地把脸一别:“不吃!”

      沐乘风略有古怪地瞅她一眼,见她咬牙瞪眼脖子硬挺,一副誓死不屈的模样。他默想须臾,将就着手上的筷子夹起菜送到她嘴边,镇定无比地说:“我喂你。”

      这回轮到左芝用打量妖怪的眼神看他了。咦……死木头今天是怎么了?居然这么肉麻!要么他是脑子坏了,要么就是传说中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他聪慧如常的样子肯定不可能是坏了脑袋,那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恍惚神游中温热的菜肴触到唇皮,左芝鬼使神差张开嘴,筷尖趁势滑入,把食物送入她口中。

      沐乘风露出满意的神情,左芝怀疑自己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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