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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

作者:九滴水
更新时间:2015-01-25 10:00:00
显然,嫌疑人对厨房的摆设并不是很熟悉,否则也不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凶手把厨房翻那么乱干什么?”胖磊说出了我的疑问。

      “会不会死者将自己的财物藏在厨房里了?”我说出了一种可能性。

      “嗯,或许有这个可能。”

      “我先把厨房的痕迹物证处理一下再说。”说完,我走到了一堆调料瓶前,开始了紧张的处理工作。

      当最后一个调料瓶被我放在橱柜上时,我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怎么?没有情况?”胖磊站在一边拎着相机问道。

      “基本上都是陈旧性的指纹,并没有发现新鲜的,而且通过指纹的大小可以判断为女性,有可能就是死者所留,换句话说,嫌疑人作案时戴着手套。”

      “奶奶的,都被一些警匪片影响的,现在屁大一点的小孩作案都知道戴手套。”胖磊有些气急败坏。

      “磊哥,你别着急,咱们还没有进入尸体所在的重点部位,现在下结论还过早,明哥和老贤还没出场呢。”现在轮到我去安慰他。

      磊哥“嗯”了一声,重新调整了相机的镜头,跟在我身后来到了卧室的门口。

      卧室房门的处理工作对我来说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五分钟后,整个房门被我处理完毕,结果依旧不容乐观,并没有发现可疑的指纹留在门上。

      吱呀,白色的木门被推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朝我们这边扑来。虽然我跟胖磊都戴着厚厚的口罩,但依旧被这浓重的气味给顶了出来。

      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几步,好给自己一个换口气的机会。

      “阿嚏,什么味道?”胖磊打了一个喷嚏。

      我隔着口罩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尖来缓解这种不适。

      “进去看看再说。”胖磊用手推了我一下,示意我抓紧时间。

      我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重新推开了房门。

      “这……这……这……这……”胖磊只是扫了一眼卧室,舌头便如同打了结一般。

      我也被现场的惨状给惊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几年命案现场没少见,多少有一些免疫力,可这个现场却让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卧室内的陈设很简单,进门靠左手边是一张白色的木质衣柜,衣柜紧贴墙体,靠卧室的东墙有一张双人床,床尾的墙面上挂着一台液晶电视,卧室的南侧,是一处通透的大阳台。

      屋内的墙面,并没有太多的装饰,就是简单的乳胶漆白墙。

      在白墙最醒目的位置上,写满了血字,“贱人”“婊子”“骚货”,一个个扎眼的汉字,挑逗着我的视觉神经。可能嫌疑人在写字时,蘸的血过多,每一个血字的下方都有几条流淌状的血痕。血字在白墙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惊悚,这个场景跟恐怖片上的经典片段如出一辙。

      尸体被切割成了两截,它的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文胸,下身赤裸,整颗头颅被砍下摆在了床的正中央,人头的南侧静静地摆放着一把沾着碎肉和血块的菜刀。

      死者颈部的人体组织挂满了半固体状的殷红色血块。尸体的大腿两侧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线条状的锐器切割伤,伤口深至肌体,透过淡黄色的脂肪表皮,可以清晰地看到殷红色的肌肉组织裸露出来。

      双人床上的白色被褥已经被血全部浸透。整个现场只能用“残忍”“血腥”“变态”去形容。

      我和胖磊僵在尸体面前,额头上渗出大颗汗珠,在死寂的室内,我们可以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我不敢怠慢,抓紧一切时间处理室内的痕迹,幸好现在是冬天,被褥的吸收能力很强,室内地面并没有太多的血迹,这给我的痕迹检验工作没有增加太多的难度,胖磊则举起相机,认真记录现场的原始状态。

      几十分钟后,我确定室内客体已被仔细地处理了一遍,对在门口焦急等待的明哥挥了挥手。

      明哥抓起箱子,几步走到尸体的面前。我注意到他只是眉头微微挤了一下,便很快舒展开来。

      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现场都这样了,他依旧如此淡定。我在心里不禁感叹明哥的魄力。

      “啊!”我还没回过神来,叶茜的惊叫声传入了我的耳中。

      我闪过正在仔细观察现场情况的老贤,快步走到她的跟前:“你没事吧?不行你在外面稍微等一会儿?”

      叶茜虽然现在在我们科室工作,但怎么说她也就是一个实习生,而且还是一个女孩子,这种血腥的场面,不见为妙。

      她用右手使劲地按了按太阳穴,倚着门框冲我摆摆手:“没事,我站在门外就行。”

      “现场有如此明显的泄愤行为,看来嫌疑人跟死者之间的仇恨不是一般的大。”明哥站在尸体的旁边,看了一眼被切开的死者颈部。

      “泄愤行为”再好理解不过,在命案现场中,大多数发泄行为是通过损伤尸体来实现,当复仇行为达到目的后,若愤恨的情绪仍未了,就有了附加的行为动作,嫌疑人会接着在被害人身体或某个部位继续做一些与杀人无关的行为动作。这个现场的血字、尸体上的一条条锐器伤口,就是“泄愤行为”的最好写照。

      明哥大致扫了一眼尸体之后,把目光集中在了墙面上的血字上。

      “小龙,这上面有没有什么发现?”明哥问道。

      我闻声再次走进房间,在墙面上找了两个我正好平视的血字仔细地观察起来。

      “结合现场其他客体遗留的印记,血字应该是嫌疑人用手指蘸取死者血液直接写在墙面上的,墙面上没有留下指纹,很显然,他戴着手套,而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他戴的还是一种比较特殊的手套。”

      “哦?什么手套?”明哥有些好奇。

      “嫌疑人戴的应该是乳胶手套。”我很肯定地回答。

      “你是怎么判断的?”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五

      我再次确认了一下书写痕迹开口道:“一般市面上流通的手套有五种。第一种,棉纱类手套。这种手套是由纯棉纱或者棉纱、化纤混纺以及杂色纱制成的手套,多用于国企或者大型私企的员工,比如煤矿、钢厂等,包括我们勘查现场使用的手套也属于这一类,这种手套价格较贵,所以它的编织工艺、花纹、规格大小均是国家统一的标准,这种手套印,会反映出固定的花纹特征。”

      “第二种,化纤手套。这种手套是最常见的民用手套,由于造价便宜,建筑工地上的工人使用较多。而它经使用后,表面纤维容易积结成球,就算是新的手套也避免不了,这些特征也会反映在手套印上。”

      “第三种,布类手套。可以做布手套的材质很多,手套除本身制作的原材料有区别之外,都是经过半机械、半手工制作而成的,所以手工艺的制作过程给手套留下了一些工艺制作特点。打个比方,有的布类手套为了美观,会在手指尖的位置缝上图案,或者缝上一些拼花,这些特征表现在手套印上,都是截然不同的特征。”

      “第四种,皮革类手套。皮革类手套有纯皮、翻毛皮、人造革皮等几种,这种手套的工艺制作过程与布类的相同,也有布类手套存在的特点。而一般来说,皮革类手套比一般的手套都要肥大一些;如果你仔细观察,会发现翻毛皮手套指节与前手掌连接处有一不规则的切面突出边;有的皮手套还具有本身的皮革的花纹;人造革手套表面还有龟裂印迹;这些在现场之中,都是比较好识别的特点。”

      “第五种,乳胶类手套。这种手套是一种烧制的专业工业手套。其特点就是弹性大,表面光滑,在手套没有破损的情况下,没有什么特定的特征。乳胶手套印,也最接近人手指的大小。”

      我换了一种站姿接着分析:“我在整个室内的所有客体上发现的手套印,几乎都是接近人体的手指的大小,指印没有任何特征。从这一点基本可以确定为乳胶类手套。如果之前只是我大胆的猜测的话,那现场的血字就让我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想。”

      “这怎么说?”叶茜好像已经适应了案发现场血腥的场面。

      我指了指墙面的空白处:“咱们来看看现场的血字,用血量很多,说明嫌疑人所戴的手套吸收性很差,否则不可能在字迹下方出现流柱状血痕。这就排除了吸收性很好的棉纱类、布类和化纤类手套,那么剩下的只有皮革手套和乳胶手套。”

      “我刚才也已经说过,一般皮革类手套比正常的手指都要肥大一些,如果嫌疑人戴的手套是这一类,在书写的过程中,由于手指的挤压,手套会有或多或少的变形,力度的大小决定了手套接触面积的粗与细,那么他不可能在墙壁上写出笔画如此均匀的字迹。因此只剩下最后一种与手指紧贴不变形的乳胶手套。”我一口气说完了我的分析结果。

      “嗯,判断没有瑕疵,我同意你的观点。”明哥点了点头。

      “另外,从笔迹上来看,嫌疑人应该是一个心思缜密、处事不惊的人。”我又补充了一句。

      “哦?这又从何说起?”

      “我之前看过一些笔迹心理学的书籍,现场的犯罪笔迹其实就是犯罪分子心理痕迹的客观记录。比如写字笔迹潦草,可反映出犯罪分子平时脾气急躁;笔迹涂改较多,提示犯罪分子平时做事不果断,顾虑重重;笔迹停顿较多,文章断断续续,反映出犯罪分子平时做事没有毅力,拖拖拉拉,甚至会丢三落四。”

      说完我用指尖点了一下墙面:“咱们来看看现场墙面的这些血字,字迹一气呵成,笔法沉稳,而且写的还是正楷。很显然,嫌疑人应该是杀人以后才在墙面上开始书写,从字迹上不难看出,他在书写的过程中十分沉着冷静。试想,一个如此血腥的现场,还能如此淡定,这说明他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冷面杀手。”

      “看来咱们接下来的勘查工作必须要细致地进行!”

      明哥说完,便开始低头观察那个被嫌疑人砍下的死者头部。

      “重度颅脑损伤,伤口足以致命。”明哥用手扒开挂满血块的头发看了一眼碎裂的伤口。观察结束,他开始在室内寻找致伤物。

      明哥的目光如手电筒的光束一般,开始分析屋内的每一件物品。

      最终,他把目标锁定在有些倾斜的床头柜上。

      在柜子的尖角处有一小处干涸的血迹,血迹之上还粘着几根长发。因为棕红色的床头柜和血液颜色相近,在提取指纹时,这一重要的位置,我并没有察觉。

      “死者的下体有性行为的迹象。”老贤扶了扶挂在鼻梁上的眼镜片。

      明哥看了一眼死者红肿的阴部:“回头提取一下阴道擦拭物,看看能不能检验出DNA。”

      “小龙,尸体现在交给我和老贤,你带着叶茜把室内再重新勘查一遍,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细节。”明哥吩咐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提起自己的勘查箱和叶茜朝阳台走去。

      虽然案发现场室内面积不大,但是涉及的痕迹物证却很多,我们足足用了三个小时,才完成勘查工作,把尸体送至殡仪馆进行解剖。

      作为痕迹检验员,整个现场我只提取到了一个对案件侦办没有任何作用的钉鞋鞋印,鞋印没有研究价值,所以我跟明哥他们一道去殡仪馆搭把手。

      按照我们市局的规定,涉及尸体的解剖,都必须在殡仪馆进行,一方面是因为殡仪馆有相关配套的尸体存储设备,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尸体冷冻柜;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对死者的尊重。咱们中国人有一个传统的观念,死者要入土为安,在安葬之前,殡仪馆是尸体最好的归宿。

      我们云汐市殡仪馆内建有配套完善的法医解剖室,因为市局对我们刑事技术室相当认可,所以解剖室的设备也比其他地市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

      半个小时后,尸体被从蓝色的装尸袋中取出,像胶水一样黏稠的条状血块随着尸体的移动牢牢地吸附在解剖床上。

      明哥从一个印着“开颅电锯”的工具箱中拿出一把小号电锯,电源线被他快速地插在解剖床的三相插座上,电流接通的那一刻,伴着嗡的一声响,切割齿轮开始飞速地旋转起来。

      明哥用拇指按住手柄上的红色按钮,电锯从“狂怒”变得“安静”了许多。

      调试完毕,他把电锯放在一边备用,左手从一包排列有序的解剖工具中抽出一把“柳叶刀”,做着细致的消毒工作。

      看来明哥准备先从死者的头部开始解剖。我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哗啦。明哥右手捏住刀片,左手稳住死者的头部,沿着太阳穴的位置快速地画了一个圈。

      当啷!使用过的柳叶刀被明哥扔在了解剖床的凹槽里,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只见他双手扶住死者的头部,手指在切口处上下拨弄,找寻适合发力的切口。

      刺啦,随着一阵头皮被掀开的声音,一个布满毛细血管的白色脑壳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脑壳上有一个很扎眼的三角形凹陷状骨裂。

      嗡,嗡,开颅电锯的声响再次在解剖室内响起。

      六

      记得当年第一次见明哥开颅,我几乎把当天的饭菜都吐了出来。好在这些年已经有些麻木,可就这样,我依旧不敢正视眼前这一幕,站在我身边的叶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不声不响地走出了解剖室。

      几分钟后,一个椰子壳似的头盖骨被轻轻地放在了解剖台上。明哥低头仔细地研究后开口说道:“这是第一致命伤,嫌疑人应该是抓着死者的头部,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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