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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0

作者:九滴水
更新时间:2015-01-25 10:00:00
子的靠背上,挂有警绳,挂警绳的目的就是把嫌疑人的整个上身给捆在椅子上,防止其自残。这种凳子可以把嫌疑人的整个身体给束缚住,所以坐在上面的人,十分不好受。按照现在公安部的要求,“老虎凳”是基层的刑警队审讯室一定要配备的装备。

      此时李东被五花大绑铐在了“老虎凳”上。

      “警官,要不要搞成这样,我不就犯了那么一点儿小事嘛!”李东坐在椅子上,哭丧着脸,眼睁睁地看着几个侦查员给他的脚上扣脚镣。

      明哥没有理会,拿出了纸和笔。

      除了我们科室的几个人,其他侦查员都很识趣地走出了审讯室。

      我扭头看了看丝毫没有离开意思的叶茜,问道:“你还站在这儿干吗?”

      “不干吗,就看看。”叶茜一脸无辜地说道。

      “你懂不懂规矩?这种案件,所有的审讯都是我们科来的。”我在一旁提醒道。

      “我知道啊,你们问你们的,我在一旁听还不行吗?”叶茜狡辩道。

      正当我跟她争论的时候,明哥把头歪向了我们:

      “你叫叶茜是吧?徐大队长是你姑父?”

      “是的,冷主任。”叶茜一脸崇拜地看着明哥。

      “会不会用笔录软件?”明哥指了指旁边的电脑。

      “会,冷主任。”叶茜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行,那你打开笔录软件记录,我今天就不手写了。”明哥把钢笔套重新套在笔上。

      “好咧。”叶茜兴奋地走到明哥身边,熟练地打开了电脑。

      “原来是关系户!”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但是我十分鄙视这样一类人,眼前的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让我在心中又增加了几分反感。

      “那个,叶茜,我问话的时候你不准插嘴,只管记录,知道了吗?”明哥善意地提醒道。

      “好的,冷主任。”叶茜认真地点了点头,接着把双手搭在了键盘上。

      明哥从口袋里抽出几支烟卷,给我们一一分发下去,然后对着李东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公安局找你来什么事?”

      “知道啊!”李东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那你说说看。”明哥起身走到他跟前。

      “是不是我炼黑心油的事?”李东抬头看着明哥,试探性地问道。

      “黑心油?”明哥听到这儿,停下了脚步,眉头紧锁。

      “除了这件事,还有没有别的事了?你仔细想想。”明哥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了,我从来没有干过违法的事情,要不是被朋友拉着一起干,我也不会干这行当。”李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给我好好再想想!”我对着李东大声吼叫道。

      “真的没有了。”被我这么一搞,李东都快哭出来了。

      明哥背对着我,把左手举在半空中,对我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好,先把你炼黑心油的事情说说看。”

      李东使劲地点了点头,开口道:“记得是两年前,我在咱们市的啤酒广场租了一个摊位干大排档。后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叫谢文乐的朋友,他说他们家以前开过油坊,看我们这大排档规模那么大,用油量那么多,想跟我合伙开一个小型的炼油厂。”

      听到“谢文乐”三个字,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明哥听到这儿,转身朝我们几个看了一眼,表情缓和了许多。

      李东使劲地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当时我手里有点儿闲钱,谢文乐家有地方,而且他住在洞山市的村子里,那边基本没有人会去查,所以我一拍脑袋,就干了,一直干到现在。”

      “炼油的场地在哪里?”明哥双手插兜低头看着李东。

      “就在谢文乐的家里。”李东战战兢兢地抬头看明哥一眼。

      “根据我们了解,那里不是一个养猪场吗?”明哥问道。

      “养猪场只是一个幌子,我们在他家里挖了一个地下室,平时炼油都在那里面。”

      听到这儿,老贤的脸涨得通红,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炼油厂是地下室改造的,这正好能解释死者脚底为什么会有基岩的成分。

      “你接着说。”就算平时最冷静的明哥,言语里也有些兴奋。

      李东咽了一口唾沫:“我平时到市场上收一些死猪、病猪,或者一些不能吃的猪肉,拉到谢文乐那里加工。他加工好的油,会给我送过来,然后我再卖给大排档的老板。”

      “你平时用什么运输这些猪肉?”明哥定了定神,问道。

      “就是我那辆小面包车。”李东老实地回答道。

      “7月14日,你有没有开车?你仔细想想。”明哥掏出烟卷点燃一支,塞在了李东的嘴巴里。

      李东叼着烟卷,抽了两口,皱起了眉头仔细回忆:“7月14日?7月?对了,我想起来了,我13日刚给谢文乐送了一车猪去,14日车在他那里。”

      “这车你两个还伙着开?”

      “谢文乐一家子全靠他一个人挣钱养活,他哪儿有闲钱买车。平时都是我把猪肉送过去,他炼好了油给我送来。我送过去之后,车就会扔在他院子里,我自己到高速公路上随便拦一辆车就回来了,也省事。”

      “你的车钥匙呢?”明哥歪着头问道。

      “被你们公安局的给收去了。”李东叹了口气说道。

      “你知道车钥匙在谁手里吗?”明哥转头看着在一旁敲打键盘的叶茜。

      “在徐大队长那里。”叶茜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回答道。

      “好,你在这里把材料给结掉,我们去去就来。”说完,明哥对着我们三个使了一个眼色便离开了审讯室。

      一个小时之后,李东的面包车开进了我们科室的院子里。

      车是“五菱之光”牌红色面包车,车内只有驾驶室和副驾驶还留有座位,其他的座椅全部被拆掉了,这也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提高车子的装载量。

      老贤穿上密封性良好的检验服,双手套着橡皮手套,走到车的跟前用强光手电仔细寻找车内的蛛丝马迹。只见他围着车找了一圈,拉掉口罩对我们说道:“车子由于在设计的过程中特意加高了底盘,导致整个车厢的地面中间高两边洼,这样血水很容易流淌走,而且很显然,这个车子被冲刷过了,所以我们只能在车厢的两侧夹缝中去寻找血液细胞。”

      老贤说完,从工具箱中,拿出一瓶像蚊子水的东西,对着车里的夹角轻轻地喷洒。

      “这是什么东西?”我好奇地问道。

      “发光氨,它可以跟细小的血液细胞发生反应,在夜色下发出淡蓝色的光点。你在警校没有学?”明哥站在我身边平静地说道。

      “呃,好像听说过。”我不好意思地回答。

      “有了!”老贤弓着腰站在车厢里,把头探出来对我们兴奋地喊道。

      听到这儿,我赶忙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头伸了进去。

      “真的,真的有啊。”我使劲地拍打着副驾驶的座椅喊道。

      老贤熟练地把提取箱打开,拿出根玻璃管,小心翼翼地提取检验样本。我双手紧握,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随后老贤把吸入微量血迹的试管牢牢地卡在了提取箱内,接着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对着我们说道:“给我一个小时。”说完一头扎进了实验室。

      在我们这边焦急地等待结果的同时,刑警队那边也按照明哥的指示在谢文乐的院子外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这边一有消息,那边就可以下令抓人。

      嘀嗒,嘀嗒,会议室内只能听到墙上的钟表转动的声响,大家都表情凝重地望着实验室的方向。

      可以说车上血液的DNA报告是关键的证据,如果没有这份报告,最多只能证明谢文乐驾驶过车辆。有的人会问,不是有基岩可以鉴定吗?其实那是大错特错,基岩里含有的矿物质并没有唯一性。打个比方来说,你到蛋糕店买了一大块水果蛋糕,并把蛋糕切成小块,有的小块上沾有苹果,有的小块上沾有草莓,它们都可以称为蛋糕,但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你如何证明这几块小蛋糕是从某一块大蛋糕切下来的?毕竟蛋糕上的水果都不同。基岩的道理也是一样,含有某种矿物质的岩石颗粒可以认定为基岩,但是基岩并非只含有唯一的矿物质,所以在法律上这种证据只属于侧面证据,不能给定案起到任何的作用。但是DNA则不一样,稍微有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全世界除了同卵双胞胎以外,没有哪两个人的DNA完全相同。能否锁定嫌疑人,要等老贤的结果。

      哐啷,实验室的门被推开,老贤探出头来,对着我们十分酷炫地说了两个字:“抓人!”

      明哥听后慌忙把刚点燃的烟卷戳在了烟灰缸内,快速地掏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

      此时谢文乐家院外,呼啦从棉花地里钻出了十几人,把院子团团围住。嘭,随着一声破门器的破门声,谢文乐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抓获。

      我们科室四个人也第一时间前往谢文乐的住处,找寻与案件有关的其他物证。

      十三 分尸厂房

      走进院子,穿过猪圈,便是堂屋,在堂屋北边墙上有一个暗门,推开门有一个直通地下的阶梯,沿着阶梯走进去,便是一间一百平方米左右的炼油作坊,作坊里散发出阵阵的腐臭味。作坊呈正方形,房顶上悬挂着昏黄的灯泡,北侧堆积着大量的死猪,东侧是一组锅炉,锅炉中还在熬制黑心油,西侧摆放了十几个空桶。老贤一进屋便拿起镊子在作坊里到处提取检验样本。

      在这个作坊里,最令我惊讶的还是摆在正中间的那台电动切割机,这种切割机就是木匠最常用的那种,一个四方的铁板上,安置了一个跟洗脸盆直径差不过大小的锯齿状切割片,此时切割片上还挂着没有切割完的死猪。

      “这应该就是分尸工具!”我直勾勾地盯着切割机说道。

      “看看在这切割机上能不能提取到死者的DNA。”明哥冲着蹲在地上的老贤说道。

      老贤听后,点了点头便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高度紧张地工作了三个小时后,谢文乐住处这个案件关联现场基本处理完毕。接着我们四个人分头行动,老贤和胖磊负责回单位对检材进行化验,我跟着明哥来到了刑警队,准备审讯嫌疑人。

      焦急地等待了四个小时后,老贤传来捷报,在谢文乐的地下作坊内提取到了基岩的成分,在切割机上找到了死者的DNA,在谢文乐所居住的房屋内找到了五桶人工压榨的花生油,成分跟泼在死者面部的花生油成分一致。一条证据锁链如同金箍般,死死地套在了嫌疑人谢文乐的头上。

      咣当,刑警队审讯室的房门被明哥重重地关上。我搬了一个板凳坐在明哥旁边,叶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早早地坐在了审讯室的电脑前。

      明哥没有过多的动作,开口对着谢文乐说道:“咱们也不用卖关子了,你也应该知道你犯的什么事。”

      谢文乐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

      “怎么?想玩沉默?不想说是不是?”明哥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恼火。

      依旧无声。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要不要通知你在省城的妻儿过来见你最后一面?”

      明哥参与过这么多次的讯问,对嫌疑人的心理脆弱面把握得相当到位。在审讯之前,明哥就做足了功课,原来谢文乐有一个十分争气的儿子,去年考上了省重点初中,他的妻子为了照顾儿子,也跟了过去。他为了能赚够儿子的学费和生活费,一个人挑起了家庭的重担,任劳任怨地待在那个肮脏不堪的地下作坊里。每天的工作时间最少有十三个小时,如果不是对家庭有十分强烈的责任感,换成是谁都不一定扛得住。

      果然,明哥一提到谢文乐的妻儿,他的泪水便如决堤的洪水般从眼角涌出。

      “谢文乐,我很敬佩你对家庭的责任心,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触犯刑法?”明哥问道。

      “都是那个该死的黄秀芳,都怪她!”谢文乐双手使劲地晃动着“老虎凳”上的铁锁链,表情愤怒地咆哮道。

      明哥看着面目狰狞的谢文乐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等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些,明哥再次开口问道:“你要是心里有苦,就倒出来吧。”

      谢文乐低头在袖口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这事要从我父亲活着的时候说起。当年我父亲在的时候,这个黄秀芳就时不时地勾引他,两个人经常厮混在一起,在村里弄得闲言碎语漫天飞。我母亲死得早,家里就我一个男孩,我父亲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我也没有本事给父亲再找一个,所以既然父亲喜欢,我也只好随他去。我家本来就住在村子最南边,我平时也不往村子里去,谁爱说谁说去,我也不能堵人家的嘴。”

      “我起先没有在意,后来跟这个黄秀芳接触长了我才知道,她就是拿我父亲当摇钱树,时不时地从我们家里拿个千儿八百的。以前我父亲是开油坊的,我们家在村里还算富裕,我父亲手里也有两个钱,可没到两年,就被这个黄秀芳骗个精光。直到我父亲死后,她还三天两头到我们家要钱。”

      “你父亲是怎么死的?”明哥打断道。

      “急性心脏病。”谢文乐回答道。

      明哥盯着他的眼睛约有一分钟的时间,然后开口道:“行,你接着说吧。”

      谢文乐木讷地点了点头:“我当时所有的经济来源就是那十来亩棉花地,儿子考上了重点初中,需要钱,我哪儿有那么多闲钱给她?可不承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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