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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1

作者:白饭如霜
更新时间:2015-01-24 10:00:00
?”

      手心痒痒的,好想上去揍他。

      直觉告诉我眼前局势那是相当的危险,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丝毫要逃开的冲动,那种听天由命的宿命感深深笼罩了我。你想想,要不是上天故意玩我,要走什么狗屎运才能在一个礼拜之间,从烟墩路的十号酒馆混到了芝加哥西尔斯大厦,跟活生生的人命闹着玩啊!

      咪咪吃完了那坨三明治,上前来一把按住我,我本能地双手一推,将他拿住,顺势就想来个斯巴达式的过肩摔,他伸着脖子在我手臂的胁迫下非常冷静地说:“别摔,摔死了你就没戏唱了。”

      我悻悻然放开他,咪咪活动了一下筋骨,点点头:“不错,街头格斗技过关,在芝加哥很实用。”

      表扬完这句之后,他和摩根就双双站起身,对我说:“走吧。”

      一直到了门口,我都没法相信,他们带我去的是这个地方。

      十四 沉重的负累感

      芝加哥大学附属医学院。堂而皇之的一栋大楼,有挂牌子的,看起来绝对科班正版,绝对不是咪咪这样驰名地下世界的医生应该出现的地方。

      但偏偏他就一马当先,长驱直入,犹入无人之境。接待台、医生、护士、保安,要不对他视若无睹,要不就干脆颔首招呼,自然熟稔,完全当做自己人看待。

      尽管我在“佩服咪咪”这件事上已经培养出了很高的素质,但这一下仍然没忍住惊讶。

      “凭良心说,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啊?”

      摩根在一边淡淡地说:“咪咪以前在芝加哥医院诊断科做MD,后来走了,不过还是坚持每个月黑进他们的人事管理系统一次,保证自己的账号和权限一直生效。”就算是他,可能也觉得咪咪这么做实在是过了,“他还没事来一趟芝加哥自己给自己出差,随便在门诊治几天病,和大家混个脸熟。”

      “如果只在芝加哥一家医院就算了,几乎在全美所有城市都有一家医院他是这么干的!!”

      真是喷死我算了:“用一个名字?”

      “当然不是,咪咪,你能记全自己的名字吗?”

      咪咪对我发出的窃笑,不以为意:“当然记得,不然你以为我出事儿的时候是怎么到处逃命的。”

      他们大摇大摆进了医院,把我拎到某间病房按下,熟门熟路地推出一大堆各种可怕的东西,比如针钩、刀叉、管子,开始折腾我。

      各种活检,各种抽血,各种细胞提取,心肝脾肺肾、血液、骨骼,连头带脚,数值成分标准,天罗地网般的专业术语纷纷出笼。我一时趴着,一时撅着,一时酸,一时疼,一时被麻醉,一时被推到各种仪器里面躺得头晕眼花,整个人死去活来。但不管我怎么叫破喉咙,都没有人来理我,最多是某个不识相的在门外对咪咪同情地说:“又有很棘手的病人啊?”

      那王八蛋就摆出一张“没办法,这就是我的命啊”的臭脸。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那件医生白大褂在他身上丝毫没有光明正派之感,反而有一种凡人看不通透的神秘,他简直像从一个噩梦里飞出来的巫师。

      有一些检验结果要等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出来,他和摩根跟旁边守着,尽管眼睛眯着,但整颗心显然都是醒的。

      这俩一到自己的专业上活生生就是两个疯子,长夜漫漫,他们不用睡觉,也毫不知疲倦。两个人交谈的风格尤其令人印象深刻,有时候一个人的嘴皮子只动一下,字都没出来一个,另一个人就点头称是,或者顺势把该干的活干了。

      终于弄完了一整套,我精疲力竭地瘫在病床上,天色将明,被抽了骨髓的腰隐隐作痛,不知道下半辈子会不会落个后遗症――风湿关节炎什么的。这时候,咪咪和摩根先后洗了手过来慰问,我终于逮到机会虚弱地问摩根:“你们到底要干吗?”

      每项检查开始和结束的时候我都试图问这个问题,但他们俩跟得了热病一样,精神高度亢奋又集中,我压根插不上嘴。

      咪咪工作了一个通宵,饿了,又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三明治在吃。

      “你那条灰蓬蓬看不出颜色的裤子里是装了一个迷你Subway店吗?”

      他吃东西的时候不爱说话,只是打了个响指,摩根心领神会。看样子他们是要跟我谈人生谈理想。

      摩根语重心长地说:“老实说,你对于自己是判官这件事,怎么看?”

      我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怎么看,纯属霸王硬上弓,我只怕会害死无辜的人。”

      这种沉重的负累感在眼前两个天才医生那里,在斯百德那个变态那里,甚至在约伯和十号酒馆老板这些人那里,似乎都是不存在的。

      他们不知道经历过了什么,自然就可以把这一切轻轻拿捏起来,又随意抛弃到一旁。

      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根本不知道斯百德是从什么途径得知我的,又凭借什么依据非要拖我去经历这样的考验。

      有时候我想,我真正正确的选择就是双手一摊,拔腿走人。

      但那种“我本来有机会救一个无辜的人,但我放弃了尝试,所以他死了”的古怪的罪恶感会在下半辈子一直缠绕着我。

      没法得到解脱。

      这大概就是我只能当当小流氓,永远也没法加入真正的黑社会的原因。

      摩根眼中露出了然之色,他理解我,这叫我充满感激,顺便也对十号酒馆充满感激。

      要不是那个鬼地方,我上什么地方去认识一个这么古怪的医生啊。

      我又顺便想,这几天没我在那儿盯着约伯的酒,又没有摩根盯着喝假酒喝到晕死过去的人,十号酒馆可能又被人烧了也不一定呢。

      这时候摩根把我的思绪拉回了正题:“那么,铁了心干下去吗?”

      我苦笑起来:“操,说得好像老子有选择一样!”

      他很无所谓:“没选择才干净,你以后就知道了。”

      咪咪随手递过来一个五英寸的迷你平板电脑。

      我瞅了一眼就打了个寒噤,嘀咕着转过头去:“买本《花花公子》也好啊,这一大早的。”

      他强迫我正视,说:“这是芝加哥独居老人连环凶杀案的杀手profile。”

      案件现场的图片旁边有字,我忍住反胃的感觉去看。

      受害者的特点汇总:六十五到七十五之间,儿女长期在外或孤寡,身体有不同程度的残疾,一半以上局部瘫痪,但不影响日常生活。退休前都是专业人士或高薪企业雇员,因此都能维持中产阶级的生活水准,这从他们所住的住宅区和家居环境可见一斑。社交生活不活跃,因此大部分人受害后超过三天才被人发现。

      都死于利器造成的全身性重伤,第一刀都是捅在脸上。

      “这些都是谁找出来的?”

      摩根说:“警察。”

      当实在破不了案的时候,他们就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归纳总结案件特点上面,不落下任何细节,揣摩再三,希望突然之间就灵光一闪,上帝打开一扇破案的窗户奖赏他们的执着。

      “我算知道前任芝加哥警察局总局长那天是干什么来了,他真的病了吗?还是咪咪你去给人家下了毒?”

      咪咪没什么,倒是摩根有点赧然,双双不搭这个话:“警察不是判官,在没有真正线索的情况下,无论搜集到多少案件的细节,都判断不出谁是凶手。”

      我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我可以?你们是要我改行当侦探吗?”

      咪咪摇摇头:“芝加哥警方不算差劲的了,而奇武会更是拥有世界上可能最好的刑侦团队。他们的风格非常精细务实,并不是想象中只凭借一厢情愿替天行道的乌合之众。所以,一种可能性是斯百德他们故意考验你,但事实上已经查出了谁是真正的凶手;另一种是,他们真的对此无能为力。”

      这两个小王八蛋一搭一档跟说相声一样,搞得我沮丧得很:“他们都无能为力的话,那就是一个不解的谜题了吧?”

      “对于侦探或警察来说确实如此。”摩根懒洋洋地说。

      照我的经验,这种口气之后,通常都跟随着一个浓墨重彩的but!!

      “你是个好人,but,我爱上了另一个坏人。”

      “这个项目实在是太好了,but,我已经投资了另一个项目。”

      那么,这儿的but是什么?

      咪咪半靠在病房的沙发上,伸了个懒腰说:“所有连环杀人案都是一个谜语,而这个谜语的答案,天然存在的地方就是――受害人的眼中。”

      十五 涂根警长

      涂根在这一个夏初的早上,遭遇了人生最大和最后的一个转折。

      他其实已经到了不应该还有什么转折的年龄,四十出头,却已经在警界第一线浴血奋斗了超过二十年,只需要再工作十一个月就可以拿满额养老金退休。

      局里的人已经在为他筹备盛大的告别派对,尽管涂根从不多说话,也不在业余时间和大家一起喝酒。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独行者,连拍档和后援好像都不需要。

      但他救过许多人的命,是另外许多人的导师、战友和兄弟。

      每个人都希望他以一种体面而光荣的方式迎接自己职业生涯的结束。

      结果他就偏偏遇到了那一件大事。

      暗影城连环匕首杀人案告破,困扰了他多年的谜题,突然在三月底某个清早被一个送到咖啡馆的包裹破解了。

      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后续可言,警察搜查了凶手的房子,在地下室发现了他妻子爱丽丝的尸体――和其他受害人一样,死于匕首的乱刺,此外一切都非常干净,找不出任何人来过的蛛丝马迹。

      是谁干的不知道,怎么干的也不知道,大多数人觉得这种替天行道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好事,但有些人则忧心忡忡,甚至觉得作为执法者,自己被深深地侮辱了。

      最被人关注的是涂根的想法,四年前他就开始主持侦办这个案子,全身心投入工作,为找出案件的真相而拼命努力。

      有许多次人们都认为他已经接近了光明结果的边缘,可惜最后都无功而返。

      他接手这个案子之后,连环杀手的行动频率确实一度大为降低,但很难判断这到底是涂根的功劳,还是仅仅因为杀手要养家糊口搞外遇,忙不过来。

      但涂根什么都没有说,他不与任何人谈论自己的感受,技术上和文书上都干脆利落地收掉了这个案子的尾。

      他继续每天去车与象咖啡屋吃早餐,从他看报纸的姿态看不出任何心情波动,只是如果有人注意得足够仔细,就会发现他常常盯着最无聊的房地产分区广告那一栏,一盯就是十几分钟。

      五月第三个周五的早上,涂根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见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面相敦厚,矮小的亚裔年轻人,穿着毫无特色的西服,明显属于大部分工作时间都在办公室度过的文职角色,只有眼神分外犀利,毫无软弱之感。

      他对涂根的态度十分谦和:“警长?”

      涂根没有说话,只是和平常一样坐在自己的桌子后面,静静地看着对方。

      无论来者是谁,目的何在,既然来了,自然都有他的日程表要填满,自己既不需要急着发问,也不用急着回答。

      “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国际刑警特别行动B组协调专员,名叫宾格。这次来,是想请涂根警长为最近发生的一系列重大案件担当顾问。”

      涂根默默地看着这位年轻的男子。

      特别行动B组,宾格。

      都不是特别有存在感的名字。

      如果真的打电话到国际刑警组织去查,也许任何被问到的人都会矢口否认有这号组织和人员的存在。

      “ABCD的那个B?还是Beyond的那个B?”他慢吞吞地问。

      宾格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回答,涂根紧追不舍:“老诸葛还没死吗?”

      顿时,神秘就装不下去了,涂根的两个问题摆明了自己对来者身份的了解。

      宾格露出一丝微妙的了然神情,恭敬地低了一下头――不是对涂根,而是对他们在提起的那个人。

      “老爷子身体还很好,是我们所有人仰慕的对象。”

      涂根点点头,淡淡地说:“好人不长命,坏蛋活千年,应该的。”

      然后他转回正题:“你们找我问什么?”

      宾格身体微微前倾,表现出分寸恰到好处的热忱,而涂根给的反应是相应地往后躲了一点,仿佛是用身体语言表明自己惹不起还躲得起的决心。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奇武会?”

      涂根说:“没有。”

      “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们是现在全世界最危险的恐怖组织,其主要行动是在全世界范围内追杀他们所认定需要杀或该杀的人,不择手段,没有任何监控,超越任何国家或机构的法律管辖。

      “他们无法无天,行动频繁,力量强大,组织严密,而且神秘莫测。”

      涂根听着,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宾格描述时所用的那些宏大而邪恶的名词,却在他身体内激发出一种有趣的热流,像一只埋伏已久的饿狼,突然看到肥美的羊群从远处悠然出现,“B组受命调查奇武会,三月,我们侦知他们的核心成员在阿姆斯特丹某处聚集,于是调集了大批精锐行动人员前去围捕。”

      从他的语气里就知道,那次围捕想必是失败了的,而且败得相当彻底。

      宾格坦然接受了涂根的判断,就算他不接受也没有办法,那一次确实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来自日本和北欧的超一流特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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