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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1

作者:似是故人来
更新时间:2015-01-22 10:00:00
的,尚未回到香檀城,阮莫儒还不知女儿没遇到聂远臻。

      “阮姑娘去安平找我了?”聂远臻微微一晃,脚下几乎站不稳。先是欣喜,而后不解,这种落人话柄声名有毁的事,阮莫儒怎会同意。

      他嘴唇动了动没问出来,眼神却将疑问表达。阮莫儒心念一转,知聂远臻尚未回县衙,还没听说议亲一事。

      未回县衙先来自家,对女儿的感情不可谓不浓,阮莫儒心中喜悦,笑着将自己同聂德和已讲定婚议一事说了。

      梨容会成自己的妻,不是奢望。聂远臻刚棱的脸部轮廓变得柔和,重重地弯腰行礼:“远臻见过岳父大人。”

      “免礼免礼。”阮莫儒更感欣慰,这个女婿忠厚实诚,却不是没眼色之人。“还没回过衙门吧?用过早膳没有?吃了饭再回去。”

      “多谢岳父,不吃了,我得赶紧赶去安平接梨容。”

      “按行程,梨容昨日就到了,没遇到你,可能回转了,你再去,路上也错过了,不必担心,扬威镖局的人护送她去的,找不到你,会护送她回来。”阮莫儒笑道。

      “扬威镖局的人?”聂远臻想起,自己先时跟扬威镖局的人见面时,是住同通客栈的。“岳父,我得马上赶回去,我在客栈中的房间还没退,梨容定会以为我还要回去,不会回来的。”

      匆匆说完,聂远臻急往外奔,那艘小舢舨不知走了没有,若没有,搭乘了去安平,下午便可到了。

    ☆、31宽尽罗衣

      城外河上小舢舨还在,划桨的人却少了两个。

      “官爷,不瞒你说,这长年累月在外,没有婆娘陪着,寂寞啊……”一人挤了挤眉,意有所指地笑着道。

      “知不知道上的哪个窑子?”聂远臻心急如焚,一刻也等不下去。

      “闻香阁,官爷稍等,我去闻香阁找他俩回来。”一人道。

      “闻香阁?”聂远臻深眸几不可察地一闪,问道:“停船后便去的?”

      “吃了干粮后去的。”

      “不知何时能回?”

      “日落时分吧,爷,你稍等,我去找。”一人热心道,上了岸去寻人。

      聂远臻哦了一声,跳上船板,坐下来与余下的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你们每隔多久能拉到一位客人?”

      “这个不一定,有时三五天就拉到客人,有时一整个月都没拉到客人。”

      “搭乘一次费用这么高,乘坐得起的人都是大州郡里的人吧?”

      “是的,基本上都是京城里的人到下面各地。”

      “到安平和香檀的人不多吧?”聂远臻状似无意道,一面松着衣领。

      “安平有,香檀还没人来过,昨晚的陶小姐是第一位客人。”答话之人有微不可察的一瞬停顿。

      聂远臻似乎没有发现,道:“怪道你们只听过闻香阁的大名,却不知闻香阁已关闭了。”

      “啊!关闭了?”那人大张着口,这一回,那惊讶不是装的,双手微颤,那讶异,隐着惊怕。

      “嗯,那闻香阁的鸨妈,逼良为娼,作恶多端,半个月前被惩治了,楼里的姐儿,良家子回了家,官卖的和自愿的都去了别的窑子。”聂远臻解了头上发带拢头发。

      他的话说完,那人手不抖了,笑道:“逼良为娼的,其实各个青楼不少,光是自愿的,寻不到多少绝色,官府也管不了那许多。”

      聂远臻点头,那人殷勤地给聂远臻倒水,问起香檀的风情,问聂远臻年龄妻室等等,不再给聂远臻问舢舨行走情况,聂远臻也没再提起。

      上岸寻找的人连同那两人回来得极迟,道是闻香阁关了,又去别的窑子,聂远臻也没追问。

      舢舨到达安平时已是戌时,天上月牙隐隐,岸上虫鸣声声,想着一时半刻就能见到阮梨容,聂远臻恨不能带上翅膀倾刻间飞到客栈里。

      那几人不收聂远臻的银子,聂远臻摇头,硬塞了五十两银子过去,道了谢,让那几人等着他,还要坐他们的舢舨回香檀。

      “确是有一位美貌姑娘来找过客官。”掌柜的这一日忐忑不安着,见了聂远臻,心肝紧缩,不等聂远臻询问,把阮梨容住店的经过说了,后面,就有些结巴了。“客官,小的也是后来才发现事有蹊跷的……”

      阮梨容昨日到来时,长途跋涉,也还是水灵灵的一个姑娘,歇了一晚,今日早上离开时,却两眼红肿神色萎顿步履飘浮像雨打落花,这便罢了,沈墨然退房后,小二去收拾房间,竟从床底下发现几粒珍珠。

      阮梨容头上戴的那珠花珍珠散发着星星点点的粉色荧光,是特殊制作的,将夜光粉弄成溶液从穿孔里渗到珍珠里面,因制作极麻烦,价钱不匪。

      掌柜的给婆娘买过,知道价值不匪,昨日多看了几眼阮梨容头上的珠花,记得清。

      住店时人好好的,离开时却如开败的枯花,头上的饰物又弄坏,刚到时明明说着要等人的,却匆匆离开了,退房时还是沈墨然一个人回来的,由不得掌柜不想歪。

      “你怀疑,那姑娘给同乡那个人强了?”聂远臻搁在柜台上的手收紧,他样貌气质原本便冷硬,这一瞬间更如利剑出了鞘,寒气逼人,掌柜的像是被抛到极地寒冰里,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把那位同乡的形貌说来听听。”

      “……”

      沈墨然这几日等着阮梨容,无意识地做出风流倜傥的模样要引诱阮梨容,如昨日从楼上下来,腰带不系衣裾飘飞,着实不是他一惯作风。掌柜的讲完,聂远臻一颗心沉到无底洞。

      这人,像是沈墨然,细节处却又不是。

      会不会有人扮成沈墨然模样,加害阮梨容?

      是不是绕盘崖里那伙人?

      盈盈月牙被乌云遮蔽,沉暗的天幕上似是染了漫天血色,一个个狰狞的恶鬼魑魅从各个角落钻了出来。阮梨容的惨白的面庞在火光血色后飘浮,忽近,又一下子飘远。

      不!不可能的,不会的,聂远臻握起拳头,绕盘崖里那样摄魂骇人的幻术,阮梨容尚能挺住,她那么机灵敏睿,不会遭难的。

      心底坚定的信念在扩散,聂远臻逐渐将绝望压下。

      不敢置信也不愿相信阮梨容遭受不幸,怀着三分希翼奢望,聂远臻顾不得夜深,一家一家敲开安平城的车马行,询问这日白天,有没有这么一位姑娘搭乘马车到香檀。

      聂远臻这厢急得丢魂失魄焦头烂额找人,沈墨然租来的小院那边,却春光无限旎昵暧昧。

      阮梨容日间喝了安神药,睡得很熟,迷梦里却又与沈墨然温存恩爱,出了一身薄汗,烧退得很快,一挨不发烧了,身上盖的厚被子就把人捂得闷热难受,又兼睡梦里沈墨然喂喝了药汁,内急了,迷迷朦朦醒了过来。

      解决了三急,恍惚中看到房门是虚掩着的没有上闩,阮梨容又羞又怒,沈墨然什么时候摸进来的?

      堂屋和另两间房都不见人,阮梨容奔了出去,怒冲冲要问责的,待看到炉灶前沈墨然挺拔的身体坐在一只小马扎上,两条腿伸不直,曲歪着,眼睛紧闭,头一点一点时,不知咋的,一肚子火消得无影无踪。

      沈墨然给脚步声惊醒,霎地跳起来,揭起锅盖,拿起勺子翻搅几下,舀了一勺起来细细察看,还好,没睡过头,药粥香软细滑。

      满意地唔了一声,沈墨然搁下勺子盖上锅盖,抽掉灶膛里的木柴插.进下面柴灰里弄熄。

      阮梨容静静看着,沈墨然熄了火,伸手到一边木盆里洗了手,准备拿碗盛粥,猛然间看到阮梨容立在灶房门口,急得扔了碗,几大步冲过去。

      “你怎么起来了?才捂盖着被子要出来怎么不加件披风,快回屋里躺着。”

      一面说着一面去拢阮梨容衣领,怕寒风灌进领口中,目光所及却见阮梨容嘴唇有些红肿,想着那是给自己吻的,一时又痴了。

      两人离得太近了,气息交融,视线里沈墨然修长干净的手指搭在她领口上,阮梨容忽想起前世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就是这双手在她身体各处撩拔,火热绵,把她弄得欲.仙.欲.死。

      那些片段让人身体发烫,阮梨容略呆得一呆,方抬手抹开沈墨然的手,淡淡道:“沈墨然,咱们是乡亲,还请守着礼些个。”

      沈墨然尴尬失落地唔了一声,难言的沉闷无法遮掩,在空气里无声地流动。

      门外刮来一阵风,柴房门嘎嘎晃动了一下。沈墨然回神,急速地一拉阮梨容,把她拉进灶房里,推到灶台前。

      “这里刚烧过火,暖,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件披风。”

      不过天井那十来步路,阮梨容启唇,没有驳斥,坐了下去。沈墨然走了出去,出门时还不忘把柴房门送上。

      “沈墨然,你非要再一次把我逼死吗?”捂住脸,清泪从指缝流出,阮梨容肩膀抽搐,无声地哭了起来。

      梦里的绵,前世浓如蜜糖的恩爱,已经让她够苦了,沈墨然还在那苦上再加一把火,把她再尽情煎煮一番。

      脚步声去而复来,阮梨容飞快地擦掉眼泪,擦掉已经流出来的,却止不住再次涌动的。

      “来,披上披风先回房,我装了粥就过去。”沈墨然温和地递过披风,他心中极想亲手替阮梨容系上的,极想将阮梨容眼眶里打滚的泪珠抹掉,却强自抑制着。

      把粥端进屋里,给阮梨容舀到碗里,沈墨然没有坐下一起吃,又回到灶房中。他要熬药,还有,阮梨容今日捂被子捂出一身热汗,虽说不能沐浴,擦擦身子还是要的,得烧热水。

      “这药怎么这么苦?”阮梨容蹙眉,捏着鼻子喝了一口,不想喝了。

      中午那时半晕迷着,喂她喝很容易,想不到清醒时,却像小孩子一般。沈墨然无奈地笑了笑,哄道:“快喝吧,现在凉热适中,热了喝太慢更苦,凉了喝下去胃肠不舒服。”

      他痰盂清水都准备好了,还有蜜糖。喝完了漱漱口,再吃一颗蜜糖,嘴巴就不苦了。

      “嘴巴说谁不会。”阮梨容嘟囔,有些苦涩地想起,上辈子因一直无子,多苦的药汤也喝过,临死前那半年,更是每日三碗药汁,沈墨然每每心疼得眉头紧蹙,都是一口一口渡入她口中的,说是要同甘共苦。

      这么想着,忽想起叶薇薇讲的,自己一直无子,就是沈墨然下药所致。

      这人好阴狠,一面给自己下药让自己无子,一面却又情意绵绵亲口尝药。

      阮梨容端药碗的手颤个不停,她想,把药碗扣到沈墨然脸上。

      

    ☆、32怒涛狂浪

      “怎么啦?这么害怕喝药?”沈墨然笑着接过药碗,调侃的语气道:“要不,我喂你。”

      这药,不会是加了什么吧?阮梨容手不抖了,皱眉道:“太苦了。”

      这声太苦了带了撒娇的意味,沈墨然身体微颤,双臂张开差点要搂上阮梨容,勉强忍住收回,咳了一声,微微一笑道:“要是替喝你的病也能好,我就替你喝。”

      “只有一块蜜糖,再拿两块来。”阮梨容扫了一眼桌面,嘟嘴假意撒娇。

      “好,我去拿,你快点喝,别放凉了。”沈墨然宠爱地笑了笑转身走出堂屋。

      看着沈墨然背影出了厅门,阮梨容飞快地走进房间走到后墙,把药汁从窗户倒出去。

      堪堪回到桌前,沈墨然拿着蜜糖进来。

      这晚,沈墨然怕自己控制不住,没打算偷溜进阮梨容房间。

      他想偷溜也进不去,阮梨容检查过,看出他下午是从窗户爬进去的,晚上睡觉时把窗户闩上插梢了。

      才喝过一次药,且不只是伤寒症,阮梨容病情又加重了,这晚周身肌肉骨头都疼,脑袋一抽一抽像重捶在砸,身体晕沉眩转,难受得蜷缩成一团翻来覆去片刻不得安宁。

      朦朦胧胧睡过去些时,又做起梦来,梦里忽儿是前世的缱绻绵,忽儿是烈火焚身的绝望,极乐与极悲交替,身体一会冷一会热。折磨了一宿,至翌日早上,阮梨容只觉一丝撑起身子的力气都找不到,连爬下床都难,更不肖说起身梳洗了。

      沈墨然煮好粥熬好药汤,过来敲门,阮梨容被吵醒了,不想搭理,也没力气说话。

      “梨容,开门……”沈墨然开始还阮姑娘阮姑娘叫着,后来发急,避讳也忘了,大力扣起门板,直呼名字了。

      “吵什么?”阮梨容被吵不过,粗喘着挪下地,把门闩拉开了,却支持不住,堪堪跌倒进沈墨然怀里。

      “大夫,怎么比昨日还严重了?”不放心离开留下阮梨容一人,沈墨然拿出狐裘披风,把阮梨容包好,打横抱起直奔医馆。

      “不喝药,这病能好吗?病情最忌反反复复……”大夫很生气,沈墨然没说出口,可那紧张疑惑的问话,可不就是在质疑他的医术?

      “吃着的啊……”沈墨然皱眉。

      “大夫,那药汤太苦了。”阮梨容截住沈墨然的话,强打起精神问道。

      “怕苦就不喝了?命也不要了?”大夫气哼哼道:“光诊脉不吃药病就能好,在下没有这个能力,你们另请高明吧。”

      换一家医馆诊罢,就在医馆里熬了药喝,便不怕沈墨然搞鬼了。阮梨容艰难地站了起来。

      脑袋一阵迷糊,身体刚站直,腿却软得撑不住,一头往地上栽去。

      眼看就要啃上地面了,一股大力把她拦腰抄起,随后,帽子粗暴地套到头上,整个人被打横抱了起来。

      “沈墨然,放……我下来……我……要去别的医馆。”阮梨容闷在狐裘里喘.息着断断续续道。

      “用不着。”不同平常的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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