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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70

作者:赵扬
更新时间:2015-01-22 10:00:00
林甫的心意,躬身答道:“下官明白。下官回宅之后,将诸事好好想上一遍,由此想出几个法子,再来向大人禀报。”

      王走后,吉温闻召而至,他与李林甫说话良久,还向李林甫荐来一人。

      “你就是罗希了,现在官居何职呀?”

      来人躬身答道:“禀大人,下官现任孟津县法曹。”

      “嗯,吉温说你能耐挺大,说说你有何能耐?”

      罗希道:“下官长在民间,由此多识人间险恶之事,大凡瞧人一面,即可知此人心底所思所想。”

      李林甫笑问道:“你今日初见我面,能知我心中所思所想吗?”

      “大人为上官,小人实难识出。”

      “不对吧。我听吉温说过,你扳倒孟津县丞的过程可谓迅疾无比。他也为上官,你怎么就瞧出他有反骨呢?”

      孟津县丞刚刚被解至京师,经刑部核准后以待秋后处决,成为是岁为数不多的死刑犯之一。该县丞的罪名实在很大,其招引方士行图谶之事,又到河图洛书出现之地祷祝,家中还阴养死士,且招贿甚多,被定为谋逆之罪。此案正是由罗希秘密首告,且由他亲手审理,最终成为铁案。

      罗希脸上既无得意之色,更无愧疚之容,平淡地说道:“大人,那县丞狂悖谋逆,可谓铁案如山,请大人调看其案卷,即可知道详情。”

      李林甫脸色一寒,说道:“一个小小的县丞,他无缘无故为何要谋逆?哼,他又能成什么气候?我对他的案子不感兴趣,却知你审理之时株连甚众。我还听说你审理颇有本事,又是未审即定罪,或先去抄家财以充受贿之数,嗯,你好好叙说这些手段吧。”

      罗希见李林甫如此说话,脸上凝重无比,不知他到底有何意,心中涌上恐惧,一时呆立当地,不敢说话。

      吉温这时说道:“罗兄,李大人问话,你就实话实说吧。我来时就对你说过,你大可将审案过程和盘托出,万一李大人听得高兴,对你大有好处。”

      罗希如此方定下心来,将自己严刑逼供及种种花样娓娓道来,其说话之际,犹偷眼观看李林甫的表情,就见李林甫听得甚为仔细。

      李林甫听完,就在那里沉默良久。他心中暗暗想道,眼前二人堪为绝配:吉温善于打探讯息,往往于蛛丝马迹中觑出事件的真情;而罗希则为刑狱好手,往往能从隙缝之中撬开坚石,种种手段,不弱于则天皇后时的来俊臣、周兴等人。他们二人由此相配,将来定有大用。

      李林甫寻思至此,脸上颜色未改,平淡地说道:“也罢,你就不用再回洛阳了。吉温,你先将他安顿住下,我随后在御史台为他谋一差使。”

      吉温闻言急忙向罗希道:“罗兄,速谢李大人呀。”

      罗希当即跪倒,叩首说道:“小人叩谢恩相栽培之力。”

      后数日,吏部果然授罗希为御史台主簿,是为从七品官员。

      第十回 杨玉环终成贵妃 李太白诗冠长安

      杨玉环那日随李隆基登上望春楼,其身上衣着及装扮堪为绝妙。她在李隆基检阅过程中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然诸种装扮却由此流出宫外,数日后京中贵妇人纷纷模仿,成为一时风尚。

      是时妇人爱着红裙,杨玉环因此前为女道士“戴黄冠”,穿黄色道袍,觉得自己身着黄衣更显肤白,是日就身着黄裙,肩上披以质轻如纱的紫色薄绢,如此黄、紫相配。此前无人以此色着衣,杨玉环容貌既美,身姿绰约,其身着此衣出外,所见之人眼光顿时一亮。

      衣着如此,其发髻也很特别。她刻意将长发梳松,发端插上发环,使发面呈扇形,正中大,两边小,上面饰以金凤、珠翠等首饰,后佩孔雀翎,两鬓簪以步摇。此发髻由杨玉环首创,后人称之为“玉环髻”。

      所谓步摇,即是为女子鬓发修饰之用,上有垂珠,步则摇动。杨玉环所佩步摇,系用丽水镇库紫磨金琢成。此紫金与其肩上紫绢相映,两者相对,再与那步摇上的垂珠相配,垂珠摇曳之时,更显风韵。

      杨玉环眉目如画,这日的眉式又有新花样,其线条细长,宛如柳叶,称之为柳叶眉。

      此后数日,京中贵妇人纷纷仿效此妆,成为一时风尚。黄裙紫披肩、高髻金步摇、柳叶眉由此誉满京城。

      其实外人不知,杨玉环的柳叶眉却是由李隆基亲手画出。

      杨玉环这日起床洗漱毕,向李隆基娇声说道:“三郎,妾也数次自画眉,奈何就少了一些韵味呢?”

      李隆基微笑道:“你之所以难画其妙,缘于不得柳叶眉之要领。你记住,须以青黛细点,描成眉细之状,如此方显其妙。”

      “好呀,妾身边自有画眉高手,就不用详记这些要领了。”

      “呵呵,看来诸事不可轻易沾手。譬如这画眉一节,我难道今生要为你画眉不止吗?”

      杨玉环娇嗔道:“陛下若为妾画烦了,自可转为新人画眉嘛,妾不敢拦阻。”

      李隆基拿起画笔,走至杨玉环面前,叹道:“是呀,我也有此意。奈何这双美目实在撩拨人,唉,恐怕今后会画眉不止,竟然丢不开手了。”

      杨玉环闻言心中感动,美目流露出的柔情蜜意更令李隆基心醉。

      时辰已然进入七月,热浪逐日升高,李隆基又兴起入华清宫避暑之意。杨玉环在赴往华清宫的途中,眼望车外的山川绿树,心中忽然忆起一事,侧头笑对李隆基言道:“三郎,妾如今忽然忆起蜀中风光了。”

      李隆基笑道:“你十岁即离开蜀地,如今还能有清晰的记忆吗?”

      “怎能没有?儿时的记忆最为深刻难忘,妾有时梦中又回到旧地重游,故居边的一草一木,皆记忆深刻。”

      “好哇,你若有此意,我们就往蜀中走一趟,正好瞧瞧你的故居。”

      杨玉环摇摇头道:“蜀道艰难,陛下若巡幸一方,势必车驾庞大,如此费力不少,且会扰民,雅非陛下之愿,妾不敢胡作非为。”

      “如何成了胡作非为了?我巡视天下,实为本分,你何必有如此多的忧心?”

      杨玉环叹道:“妾自从随了陛下,已是心满意足。妾也读过文德皇后所著《女则》,深知后宫之人须恪守本分,不得撺掇君王劳忧百姓。”她说到此处忽然变换语态,眼神灿然如花道,“然有一件小事,不知陛下能遂妾意否?”

      “哈哈,小事?大事也可嘛。”

      “妾幼年在蜀中,每至此时最喜啖食荔枝。其壳如红缯,膜如紫绡,瓤肉莹白如冰雪,浆液甘甜如醴酪。妾自从离蜀之后,再未食过荔枝,每至此时辄想起荔枝美味,竟然舌中生津。”

      李隆基见杨玉环提出此求,哂道:“嘿,我还以为有多难呢。如此小事,我嘱人送来即可。你说荔枝何等美味,我也曾食过,只觉入口干涩,有何美味可言?”

      杨玉环叹道:“陛下其实不知啊。荔枝古称离枝,须离枝即食,方有鲜美之味。若离本枝,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

      李隆基闻言犯了难,说道:“蜀中到此,何止千里?荔枝如此娇嫩,若输入京师,定失原有美味。”

      杨玉环眼珠转动,似嗔似笑道:“陛下忘记刚才的大话了吗?如此小事尚且难以办成,遑论大事?”

      李隆基最喜杨玉环如此娇嗔模样,就顺势将其揽在怀中,手指轻弹其脸,笑道:“嗯,你以为我果真办不成吗?我一生遭逢多少大事,尚且不惧,此等小事,定然手到擒来。”

      杨玉环嘟起红唇,说道:“陛下手到擒妾,自是百发百中。若输来荔枝色退失味,妾万万不答应。”

      车儿辘辘声中渐至骊山地面,其清凉扑面而来,令车中的柔情蜜意多了一层舒适。

      李隆基入华清宫之后,即与高力士商议荔枝的事儿。高力士闻听杨玉环欲食荔枝,眉头顿时皱起,叹道:“臣生在岭南之地,也知荔枝鲜美,然其离枝即失味,又如何能输来京中呢?”

      李隆基道:“岭南离京既远,那里荔枝又非玉环所食滋味,就想法从蜀中涪郡输入吧。”

      高力士摇摇头,说道:“陛下,就是蜀中荔枝,也输来甚难啊。”

      李隆基有些焦躁:“若为寻常事儿,我还用寻你出主意吗?”

      高力士似自言自语地说道:“涪郡至长安,约有二千里路程。若用寻常驿马传递,每日不过五百里,如此输入长安,也须五日之后。”

      李隆基道:“让他们选备良马,且日夜速递,两日内可到达长安。”

      高力士摇摇头道:“该果离枝失味,别说两日到达,就是一日也不成啊。”他又沉思片刻,心中想到一个主意,禀道,“陛下,臣想到了一个主意。不过此法太过劳烦,臣恐陛下不喜。”

      “既有主意,但说不妨。”

      “臣知鲜果若以冰镇之,即可常保鲜味。涪郡那里现在炎热,断无冰雪可寻,然蜀西高山之上,却有常年积冰。若将积冰运至涪郡,将荔枝自树上卸下来,即以积冰裹之,然后驿马日夜相替速递,所送荔枝应该能保鲜味。此法虽可行,只是劳力太多,恐怕陛下不喜。”

      李隆基未有不喜之意,凝思道:“此法果然可行吗?譬如山上积冰到了地面,肯定很快融化,又如何能到涪郡呢?”

      “臣想过此节。可令上山凿冰之人携带厚厚棉胎,再凿以大块积冰,以棉胎裹之。如此到了地面,厚厚棉胎可将外面热气阻住,就是驰传之时有些许融化,毕竟不能全部化完。”

      李隆基闻言大喜,上前轻拍高力士之膀,赞道:“好一个高力士,如此犯难的事儿竟有法儿化解,实为睿智之人。我听说荔枝成熟之期不过一月,你这就去办吧。嗯,除了冰雪保鲜之法,我也有一法可同时尝试。”

      高力士想不到李隆基还有新法儿,急忙问询究竟。

      李隆基道:“荔枝离枝失味,可使它不离枝嘛。若将荔枝树连根拔起,且根上固有原土,如此整树输来长安,肯定能得其味。”

      高力士鼓掌赞道:“对呀,臣为何就想不起来呢?此法简略得当,比臣的笨法儿要强许多。”

      君臣二人为了将荔枝保鲜,可谓殚精竭虑。二旬之后,李隆基与杨玉环果然食到鲜嫩可口的荔枝。后人有诗写道:

      长安迥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其传递荔枝到底用了贮冰之法或是连棵搬运之法,抑或他人另想新法,惜未可知。不过李隆基所提整棵搬运之法,恐怕难以实现,因为单骑单人难以将整棵树轻松携带,何况还要疾驰如飞呢?

      李隆基与杨玉环情爱日甚,终不能长期让杨玉环如此无名无分。杨玉环此时身份依然为号为太真的女道人,外人称呼时也有呼之为“太真妃”的,实为不伦不类。那日李隆基想起此节,笑对杨玉环说道:“太真妃?呵呵,莫非大唐天子后宫无人吗?他们如此说话,心中会不会暗笑朕呢?”

      “他们如何敢暗自取笑?”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许是心想,皇帝后宫无人,只好寻一个女道士来滥竽充数了。”

      杨玉环听到李隆基如此说话,知道他又在调笑自己,遂嗔道:“滥竽?妾如此滥竽,在陛下身边无声无音,早该裁撤才是。”

      “对呀,该是裁撤的时候了。”看到杨玉环的脸色有些焦虑,李隆基知道她会错了自己的意思,遂补充说道,“人嘛就不用换了,这‘太真’之名应该裁撤。”

      杨玉环回嗔作喜道:“陛下要予妾何名号呢?”

      “嗯,此事需从长计议。”

      李隆基所说的从长计议,即是要定杨玉环名号,需先办好寿王妃的事儿。

      自从杨玉环度为女道士,寿王妃的位置空置至今。如此之事,若无李隆基发话,李瑁万万不敢自专。

      宗正寺根据李隆基的吩咐,在名门中选出韦氏拟为寿王妃。李隆基认可后,即册韦氏为新任寿王妃。册封韦妃之时,其排场不亚于册杨玉环为寿王妃之场面。册书中既赞韦氏出身名门,又赞其性柔温婉,有辅佐之德。并遣左相兼兵部尚书、宏文馆学士李适之为正使,门下侍郎、集贤院学士兼崇文馆大学士陈希烈为副使,前往韦氏家中册封。

      李瑁有了新妃,一颗悬了数年的心方才踏踏实实放了下来。父夺子妃,若李瑁这些年有怨言冲尊,或死或废,实为易如反掌之事。李瑁这些年小心谨慎,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又主动提出替宁王守孝,如此孝顺恭敬之态,终于得到了回报。

      不说李瑁欢颜得妃,李隆基也因此使册封杨玉环为妃有了前奏。既然寿王妃新立,昔日的寿王妃被度为女道士已历数年,许多人不知道这个太真女道士与寿王有何瓜葛。过了十日,李隆基册杨玉环为贵妃。

      自大唐立国之后,唐因隋制,贵妃之号相当尊崇,在后宫中的地位仅次于皇后。到了高宗皇帝之后,因迭出强势皇后,贵妃之号再未轻易授人;到了李隆基即位之后,取消了“贵妃”之号,别出心裁地设立了“惠妃、丽妃、华妃”的封号,如今再恢复贵妃之名授予杨玉环,意味着李隆基再复旧制。自从王皇后之后,李隆基不再议封皇后,那么前有武惠妃,后有杨贵妃,实为后宫之主。

      皇帝纳皇后或纳妃,均有一套繁杂而隆重的礼仪。杨玉环今被立为贵妃,非是以父家闺女受册的,其仪式也就从简,李隆基仅在内宫中举办了一场小范围的欢庆宴乐而已。杨玉环受册后觉得今后有名有分,内心早就喜动非常,并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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