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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3

作者:赵扬
更新时间:2015-01-22 10:00:00
玩儿付费,他定然二话不说,笑纳了。他眼下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我有此举,如雪中送炭一般。好了,我们今天说了不少,你们下去吧。”

      相王府及其五子府第皆设于兴庆坊内,兴庆坊南端有好大一片湖面,名曰隆庆池。其实兴庆坊最初并无水面,皆为平地,则天皇后刚刚主政之时,坊内一平民王纯家里水井忽然井水上涌,且流水不绝,水漫至南端低洼处,渐渐积成数十顷大小的水面。后来池四周绿树渐起,将碧波潋滟的池水围起,成了人们到此漫步与观景的好景致。

      年初时,司天台的五官灵台即告诉司天监:“近来隆庆池常郁郁有帝王之气,比起往年更甚。”皇帝此时居于宫城,然同城的隆庆池却有帝王之气,明显与皇帝唱对台戏,这是不可小觑的。司天监急忙将自己的发现告诉李显,李显起初不觉得有什么特殊之处,说道:“这很正常啊,朕居京城,当然有帝王之气了。”

      司天监大为着急,说道:“陛下居于禁苑之中,这里能观帝王之气方属正常。其他地方若现,则对陛下不利。”

      李显笑道:“你们呀,就爱疑神疑鬼。对朕不利?怎么了?莫非有人想来夺走朕的位置?哈哈,这不是白日里说梦话吗?”

      司天监更为着急,说道:“陛下万万不可等闲视之。五官灵台郎说道,那池中之气一日更甚一日,若不能施以厌胜之术,定有大变!”

      “哈哈,你们就会闹些玄虚。也罢,你们说要施以厌胜之术,如何行之呢?”

      “五官灵台郎说道,若想镇住池中王气,须在池中造一亭台。待台造好,陛下再御驾光临一番,则可无虞。”

      “好吧,你们去办吧。对了,你们建造之时,不可对外宣说为镇王气。朕此前曾路过那里,隆庆池四周风景甚美,你们就说造台为添游赏之地,明白吗?”

      “微臣明白。”

      “嗯,若非这样说,外人定会笑朕畏手畏脚,患得患失,如此甚为不堪呀。”

      司天监躬身答应,急忙出去办理。他在路上想起李显的托词感到好笑,这个皇帝什么可笑的事儿都能做出来,什么时候顾忌自己的名声了?他今日既这样说,莫非今后就转了性子不成?

      司天台派人到隆庆池造桥设台,旬日即成。他们自池西造一拱形引桥,伸展到池中心,然后在那里堆土成岛,四角里各设有凉亭。司天监见事儿已经办妥,就找到李显禀报,并促请皇帝摆驾池中。

      李显显然想把自己与民同乐的意思进行到底,他挥手令司天监退下,又召来司农卿赵履温,令他派人到隆庆池里的池中岛上扎彩楼,又在池四周张灯结彩,然后令百官随同自己前去游玩一番。

      李显又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儿,所以其起驾之时,随行者还有三千余名宫女。御驾这日自宫城夹道向南而行,到了兴庆坊之侧的春明门方才下来。由春明门至隆庆池沿途早有仪卫把守,寻常百姓被挡在外面。若御驾大摇大摆在街道上行走,皇帝的御杖固然耀目,那身后数千余名风姿绰约的宫女更是惹人眼球,围观之人定会摩肩接踵,以一睹此香艳场面。

      李显到了池中岛上设好的御座中坐下,百官依序拜谒,李显身边的黄门官宣布道:“圣上说,今日之会为群乐,不用赋诗品评。第一场,请群臣观摩宫女拔河;第二场,群臣分为两队,也要现场拔河;第三场,由宫女设市肆,公卿大夫为商旅之人,可以两相交易;最后,池畔有舟,大家可以约伴入池泛舟,晚间尽欢而散。”

      群臣闻言,心内窃喜。今日之会不用赋诗,皆为轻松游玩之事,又有香艳宫女在侧,也许可以亲近芳泽,何等惬意啊。

      李旦今日也被邀来,其时坐在李显身侧。李显侧头对李旦说道:“你的相王府选了一个好地方,其南临这个池子,风光甚好啊。”

      李旦此前也听闻了隆庆池有王气之说,心里正在惴惴不安,生怕就此再惹祸端,遂斟章酌句说道:“当初母后赐宅于此,想是此地与内宫不远,使臣弟朝见皇兄时可以少些周折。孰料赐宅不久这里因井成池,就成了一片好景致。由此看来,母后未卜先知,足见英明。”

      李显从未把隆庆池的王气与李旦连在一起,所以对李旦的谨慎之语没有任何反应,反而问道:“我说这里风景很好,你怎么又扯到母后身上?对了,看来令月妹妹还在生气吧?她今日仍未到场。”

      “臣弟前些日子专门去说了她一番,今日之会臣弟又派人去促请。奈何她染了一点小病,需要将息数日。”李旦明显替太平公主打圆场。

      “染病了?不要紧吧?她只要不再生闷气,如此最好。四弟,我辈中仅剩下我们兄妹三人,年龄也一日大于一日,闲暇时候要多亲近一些,不可因小气而生分起来。”

      “皇兄所言甚是,臣弟定转述令月。”

      这时,下面的喧哗声起,只见两队宫女已然执起长绳两端,拔河马上要开始了。李显见状,伸手扯起李旦,说道:“走,我们下去瞧瞧热闹去。”

      组织此活动的黄门官看到李显走了过来,急忙趋前禀道:“陛下,诸事已备,请陛下主持开赛。”

      李显道:“好哇,朕来开赛,由相王观旗。”当时拔河赛制,在大绳居中的地方立大旗为界,两队相对而拉,被拉者至大旗位置为输。

      李显又问道:“鼓节都准备好了?”

      黄门官答道:“禀陛下,鼓节已准备好,又令三百名宫女擂鼓击节,其他人摇旗呐喊。”

      李显笑对李旦道:“好呀,今天好玩得很呀。走吧,我们去开赛,你可手持那面锣,若见人至大旗处,可鸣锣叫停喊胜。”两人于是走过去,李显手扶大绳看了看两旁的宫女,见她们皆弓腰待拉,李显就脸含笑意,手从空中向下一掠,大声喊道:“开赛!”

      李显话声刚落,两旁的宫女就喊着号子开始一齐用劲。此前李显常在宫里组织宫女们拔河,所以她们对拔河的要点非常熟稔。两旁的鼓节齐鸣,未参赛的宫女齐声呐喊,百官们见状,也大多加入呐喊的队伍之中,一时间,四周喧呼动地,震惊远近。李显之所以今日要在这里拔河,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因为拔河的动静很大,唐人认为以此作为厌胜之术最有奇效,可以镇压所厌之气。

      李显居中也在那里大声呐喊,看来他比较喜欢这种活动。只见他一面呐喊,一面还蹦跳着帮着乙队鼓劲。如此僵持了一会儿,甲队最终被慢慢拉到大旗处。李旦挥槌击锣,判乙队胜利。

      后面四队宫女轮番上阵,结果各胜一场,如此,乙队共胜两盘,李旦宣布乙队胜出。

      拔河其实十分累人,宫女们经此劳累,皆香汗浸出,娇声连连,许多人不顾凤仪,竟然一屁股坐到地上。微风拂过,满场的香风更炽,惹得许多男人心中鼓荡不已。

      王崇晔见此盛景,心中早已痴醉。其时,他与李隆基一起在西侧观阵,香风袭来,再观那些俊俏宫女的千姿百态,惹得他心乱神迷,他俯在李隆基耳边说:“阿瞒兄,小弟实在受不了了。”

      李隆基知道他的心意,笑道:“你受不了了?哈哈,其实何止你啊!如此香艳场面,有几个男人能把持住?”李隆基说话至此,心里却在责李显行事荒唐。一帮艳丽纷呈的宫女出得宫来,面对一帮色目深深的男子,肯定也会心猿意马。想到这里,他轻声笑对王崇晔道:“若要灭你心火,我有一个法子。”

      王崇晔大喜,急忙问道:“你有何法?赶快教我。”

      “嗯,你现在赶快通知下人,让他们准备几辆香车儿在池外僻静处等候。待会儿皇上不是让宫女们设市肆吗?你可亲近芳泽,感觉哪些顺眼的就与她们约定,让她们散会后悄悄跟着你走,然后乘香车儿归入你府,如此事儿不就成了吗?”

      王崇晔大惊,说道:“这怎么可以?偷走皇上的宫女,那可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再说了,这些宫女皆有户籍,她们若私自逃脱,朝廷定轻饶不了她们的家人。”

      李隆基哈哈一笑道:“你怎么变得杞人忧天起来了?”然后又轻轻说道,“这里无界无拦,一会儿又是市肆,又是泛舟,宫女们走向何方,有何定制?皇上今日明显出的是昏招,摆明了想让宫女们四散逃归!我敢说,会散之后,这些宫女定有五成不再回宫。这样的便宜事儿,你若不顺手捞上几个,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王崇晔张大着嘴巴,静听李隆基分剖。

      “至于你说户籍之事,有句话叫法不责众,若大肆推罪逃散宫女家人,岂不是天下奇闻?我敢说,事发之后皇帝定不敢声张。”

      王崇晔面有喜色,说道:“如此,我就下去布置了。若果如阿瞒兄所言,我岂能仅仅拉回去几个?等着吧,明日你可入府,瞧中顺眼的就叫入你府中使唤。”

      李隆基微笑不言,王崇晔转身就走。

      宫女拔河结束后,黄门官又令换了一条小绳,下面即由官员开始拔河。

      王崇晔由于怀有心事,无心观看拔河场面,在那里进进出出忙碌安排车儿的事。待将事情安排完毕,他施施然走回李隆基身边,悄悄说道:“成了。”

      李隆基笑了笑,也轻声说道:“事儿只是成了一半。你总不能大摇大摆,把宫女直接领上车吧?”王崇晔原来想晚间散时,趁乱把宫女领上车子,然后载回府中。李隆基现在既有此问,王崇晔深知其思虑缜密,他马上觉得自己原来的想法失于简单,急忙问道:“阿瞒兄,计将安出?”

      “你若大摇大摆把宫女领入府中,且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目标肯定很大,定会被人瞧在眼里。明日事发,若有人告状,说此次宫女走失皆为王崇晔之谋,再入府中一搜拿到真凭实据,那如何得了?”

      “阿瞒兄所言甚是,请阿瞒兄指教。”

      “嗯,你现在速去抢来两艘大舟,更要有贴心之人掌桨。你为尚衣奉御,搞定这些活儿谅不是难事儿。”

      “没问题,我马上去办。”

      “这件事儿若办好,你要用好下面的市肆与泛舟两场景儿。当宫女们市肆交易时,你可混入其中以观其颜色,若有顺眼的,你悄悄让她们登上你指定之舟,并承诺有礼物相送。待舟行之后,由舟子划入你指定的柳荫僻静处,她们再舍舟登车,如此不显山露水,事儿就成了。”

      王崇晔大喜道:“阿瞒兄果然算无遗策,愚弟遵从执行。”他行了几步想速去安排轻舟之事,忽然又折回头来到李隆基面前,轻声说道,“待会儿市肆之时,你还要随愚弟一起,你眼光奇准,瞧中的宫女定是不会错的。”

      李隆基推了他一把,轻声骂道:“滚你的,自己的事儿自己去办,我难道还会与你胡闹到底吗?”

      李隆基的预言果然很准,这日晚间会散之后,未回宫的宫女竟然有七成之多。估计这日晚间,京城有许多家中皆遇上香艳之事:一个个姝秀的宫装女子敲门而入,跪倒后要求被收留。于是,许多稍微富殷的户中添了一房美貌的侍妾;那些或家穷或貌丑的未婚男子,竟然也天降了一个妙人儿。很明显,这些久处深宫的宫女寂寞难耐,最难忍的是日复一日的牢笼生活。若从此脱离宫中,哪怕是做寻常家庭的婢女,也无怨无悔。

      宫中尚宫清点人数,发现逃离者竟然达七成以上,顿时大惊。她们不敢怠慢,急忙逐级禀报。皇后为后宫之主,此等事情应当由皇后处理。然韦皇后今日晚间在显德殿里有要事,吩咐宫女挡驾来人。

      韦皇后的所谓要事,说起来不值一哂。她此刻正在殿中,与散骑常侍马秦客与光禄少卿杨均叙话。

      马秦客虽为中书省的六品官员,个人还有一项特别的本领,即善于瞧妇女之病。韦皇后自从被立为皇后,身边多了许多男人,又为中年人之身,下身常有病痛。她闻听马秦客之能,立刻召入宫来,马秦客大显本领,很快医其病患,从此常伴韦皇后身侧,渐渐地成为其入幕之宾。至于杨均,其经历与马秦客相似,大约杨均升为光禄少卿与其所长有关,他有着一手相当好的烹调手艺。韦皇后既为皇后,也要享尽口福之味。很快,杨均成为韦皇后的专厨,且两人相处日久,杨均又生得相当俊朗,韦皇后稍稍眉目传情,杨均就从此成为韦皇后的榻上之伴。

      尚宫被挡在显德殿外,作为宫官之首,她完全明白韦皇后在殿内玩的把戏,她无法可施。因为事体重大,若不报拖延至明日,弄不好自己也有罪名。尚宫无奈中决定,直接到太极殿禀报皇帝。

      李显得知如此多的宫女逃散,心中大为恼怒,当即骂道:“该死!朕让她们出宫游赏,她们却以怨报德,让朕的颜面何在啊!”他又迁怒尚宫,骂道,“你们早些时候干什么了?从隆庆池到夹道有几步路?你们为何就不看好了?”

      “臣婢该死。只是缘于那隆庆池无遮无拦,众人泛舟时场面混乱,这些该死的宫女许是泛舟之时就趁乱逃走。”

      “这么晚了,你巴巴地过来,难道仅是告诉朕,这些宫女都跑了吗?”

      “臣婢觉得事体重大,不敢不奏。”

      “哼,难道你就不想一些法子吗?”

      “这些宫女逃走后定是星散四方,若逐个追索难度太大。臣婢以为,明日可让有司按照户籍册子,找其家人索要,或者羁其家人为质。”

      李显开动脑筋,认认真真评判此次事件的去向。他知道,这些宫女逃走后,也许今晚就成为男人榻上之伴,若再耽误一些时间,许多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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