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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手消息
更新时间:2015-01-21 10:00:00
不愿见谷正阳。

    “大哥……”李廷文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心中十分羞愧,这些年外祖一家没少受李家的照拂,就是去西北的时候,当时拉下他们,后来让人接到西北,娘和自己都竭力补偿了。二伯母觉着外祖他们是受大哥的连累,还掏出私房在西北给他们买了五百亩上好的棉田。几位表兄只要是老实又有些本事的,大哥都让人安排了事做。外祖一家只要安安分分的,等大哥大事一成,难道自己还会撒手不管他们?

    偏偏外祖别着一根筋,就是觉得大哥没把曾家看在眼里,给舅舅他们寻的也是些闲散活计,看谷正阳找了媒人上门,又觉得谷正阳以后少说也要封侯的,就把姨母嫁过去做了续弦,还说是要结一门靠得住的姻亲!

    李廷文垂着头无精打采,“大哥,这门亲事我和我娘都是不乐意的,只是那毕竟是姨母……”

    娘亲自回娘家去说就被外祖父打了出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姨母的婚事只能外祖父做主,娘都管不了,更别提是自己这个外孙了。

    李廷恩扫他一眼,很平静的道:“廷文,你我是兄弟,大哥不会为此事怪你。大哥问你,是要你记住,纵然是亲戚,也当记得量力而行,公私分明。世人都言亲亲相隐,可如此,实则是纵容别人,拖累自身。”他顿了顿,神色一厉,沉声道:“枣香镇的事情,我不想再听见。”

    李廷文背脊发凉,骇然抬头,正对上李廷恩森寒的目光,他当即膝盖发软,就要跪到地上。

    “给我站直了!”李廷恩陡然一喝,斥道:“谷正阳在十河府醉生梦死,他的长子谷万军就去下面的枣香镇圈山建园,差点闹出人命。你为了让谷正阳有时间去安抚受伤的几户百姓,私下找人压了送到我这里的邸报。我本要教训你,事后谍卫来报,说你是遣人去枣香镇查探过,知道那几户百姓没有性命之忧方才敢如此行事,后来又逼谷万军掏银子买地赔偿了几家百姓。水至清则无鱼,我念你还有分寸,便装作不知此事。可今日我问你汕州的事情,你既故意绕了远路避开谷正阳,又岂会不知他的事情。你在我面前只提涂天刀,不话谷正阳,廷文,大哥对你实在是失望之极!”

    没想到李廷恩前因后果都如此清楚,李廷文又畏又愧,偏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恨自己当时看到姨母写来沾了斑斑泪痕的信就软了心肠,红着眼睛道:“大哥,是我的错。”

    家中几个兄弟,连同同母胞弟李廷逸,李廷文是最早懂事,亦是最稳重的一个,从不见惹出什么是非。见他是真的明白,李廷恩缓和下语气,“你记住这次教训。大哥告诉过你们,不要去欺压比自己弱的人,那只会侮辱你自己。廷逸在西北,与人飞鹰跑马,我从不去过问,只因那些人与廷逸都有一样的本事,即便碍着我让廷逸三分,却不会一味奉承,毫无还手之力。而百姓,面对权贵富户,他们只能任人□□。你的身份去欺压他们,就是用巨人之身殴打襁褓稚子!”他起身拍了拍李廷文的肩,温声道:“廷文,最艰难的时候,大哥都不容许别人欺负你们,可你们,亦不能肆意妄为。”

    “大哥!”李廷文喉头发哽。

    李廷恩收回手,骂他,“男儿之泪,何等贵重,你落在蛮人手中,差点丢了性命都不曾流泪,如今更不能哭。至于你姨母的事,大哥知道她做人续弦,膝下又无子嗣,立身不易。但你不能用这种方法帮她在谷家立身。”李廷恩沉吟片刻后道:“你写封信给谷正阳,就说探听到我的意思,近日有意派督粮使去江北道监军。”

    李廷文愕然的看着李廷恩,“大哥,如此一来,谷正阳只怕是要……”虽说如此一来显得姨母是有大用了,可要让谷正阳有了异心那却是得不偿失。

    “他不敢。”李廷恩冷冷的笑,“此人既重权势,又无忠心,奈何欠缺野心谋略,他自己亦深知这一点,故而才会顺势第一个归降我。他在江北道并无大恶,贪点粮商的银子也就罢了,敲打他一二就可。至于涂天刀……”他眯了眯眼,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

    李廷文心下颤了颤,识趣的没有去追问,而是转了口风与李廷恩说起李廷延的事情。

    “在沙洲认识了宿山书院山长的次子宿裕民,经常到宿山去游玩。上月初六宿山诗会,五弟就留在宿山住了两晚,晚上正好撞上宿家三姑娘落水,五弟跳下去把人救了起来。宿先生托人传话,想要把三姑娘聘给五弟,大伯和大伯母都不答应,说宿三姑娘被人退过婚,又比五弟大了两岁。大伯母怕宿家纠缠,就让我把五弟带到滁州来。”李廷文说起来都觉得不好意思。

    宿家虽说不是世家,宿先生更只是个举人出身,可宿家三代贴钱办书院,也栽培出不少秀才,还出了七八个举人,在沙洲是颇有清名的。这样的人家,怎会逼着人家娶自家的女儿,再说就是宿家不要脸面,也不敢到大都督府头上寻晦气。奈何大伯他们把五弟当个宝,还想拖两年给五弟娶个贵女呢,唯恐一不小心五弟就被宿家给算计了,非逼着自己把人带到滁州来。

    可等大哥大军开拔,五弟又要给谁去管?

    李廷延的事情已有人告诉过李廷恩了,不过他并未当什么大事。李廷延注定一辈子都是个富贵闲人,一次娶妻不好,再娶一次就是,想必长房不会介意。

    “既然来了,去河西前我会安排好人教导他功课。”李廷恩语气轻描淡写,却叫李廷文心里暗暗为李廷延捏了一把冷汗。

    第二日李廷文迷迷糊糊还睡着,李廷延就来咚咚咚的敲门。

    李廷文将门一打开,李廷延就神秘的蹦进来关了门,小声道:“三哥,咱们要有大嫂了。”

    “什么?”李廷文还以为李廷延是想要出门或是又缺了银子使,手都摸到枕边装银票的匣子了,结果一下被李廷延这话将睡意弄得无影无踪。

    “你说清楚,哪儿听来的消息?”李廷文坐起身靠在床头瞪着他。

    李廷延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目光落在匣子上不放,“三哥,我这消息也不是白来的。我走得急,没顾得上收拾散碎银子,你是要跟大哥……”

    “行了行了。”李廷文知道他的德行,哭笑不得的打开木匣,抽出两张面额五百的银票塞到他手上,“省着花。”

    “知道了。”李廷延笑嘻嘻把银票塞到身上带的锦囊里头,而后把自己听到的消息赶紧说出来,“三姐不是在戴家住着么,大哥练兵回来就去戴家住了两天。头一天晚上就看中了个在戴家做活的绣娘。”他嘿嘿笑,“这不第二天才知道那姑娘祖父以前是朝廷的大官,好像还封了什么茂忠公,跟大哥的恩师石大人是好友,大哥就说要娶那个孙姑娘做正室,还给孙家在东大街安排了栋大宅子,眼下孙家几兄弟都有了差事做。”

      ☆、第12章 心思

    李廷文半天没回过神,许久才不敢置信的问,“你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要真定下亲事,大哥为何不写信回西北呢?难道是因为……李廷文心里就咯噔一声,攥着李廷延的胳膊催他,“赶紧说!”

    “是三姐说的。”李廷延甩开他的手,撇嘴道:“三姐说大哥有安排,先叫别到处传消息,为这个还特意敲打了戴家的人。外头的人看孙家几兄弟有了差事,还都以为孙姑娘是要给大哥做妾呢,就是这样,孙家天天都有不少的人上门,戴家的人看着都眼红了。”他说着说着就朝李廷文身上靠,“三哥,你跟大哥说一说,戴家的戴成浩说要请我去金雀楼吃酒,今儿就让我出门罢,都是亲戚。”

    李廷文瞬时从恍惚中抽回身,瞪着他,“大哥眼皮底下你还敢不老实!”

    李廷延把头朝李廷文怀里拱,他力气又足,顶的李廷文胸口差点喘不上气,“行了行了!你去罢,不要乱收戴家的东西。”

    李廷延一副你当我傻的模样看着李廷文,又自己打开匣子抓了两张银票,而后蹦着出了门。

    李廷延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人将消息告诉李廷恩。

    李廷恩想了想问,“戴碧芝伤势如何?”

    “照您的吩咐,戴老太爷后头又在她腿上添了几棍子,一年半载,她出不了门。”从安笑道:“想来戴家这回请了五少爷去,是想探问能不能找人给戴碧芝治伤。他们也知道,正经大事,五少爷做不了主。”

    李廷恩从桌案上取出一封早就备好的名册,“让人送到戴家,若上面的工匠一个不差都到了吴山上的墨坊,就让庆春堂派个精于正骨的大夫去戴家。”

    “是。”从安拿了名册,出书房去把冯保国找来,“你把这东西,送到戴家给戴老爷子。”

    冯保国原本是西北的农户,李廷恩到西北后,冯保国之父从军立了几次大功,又看着李廷恩优容军户,就把全家都改为军户,时不时教家中的子侄一些军中学来的拳脚功夫。后来李廷恩偶然之下见到冯保国,觉得他资质颇佳,又机敏圆滑,且不缺忠心,便将人带在身边,眼下是八品的小校,随着长寿担任护卫职责,只是因军功和阅历不够,尚不能正式加入金甲卫。因他年纪小,诸人都照顾他,这回去戴家送信是个肥差,从安特意点了他。

    冯保国嘻嘻笑,把名册揣在怀里,“从大哥您放心,我必然叫戴家都老老实实的照着大都督令办事。”

    从安横他一眼,“没了你,他们也都得老实!”不知好歹的东西,现成大都督给体面不敢收,还想依仗亲戚身份,将手中的工匠捏起来打算跟大都督多要点好处。迎面碰上大棒子知道痛了才肯老实!

    冯保国点了二三十个寻常军士,一路威风赫赫到了戴家。对着戴家人的逢迎,昂首挺胸,迈着螃蟹一样的步子到了正院就往上位一坐,把名册摔在桌上,冷哼道:“咱们先把人点一点罢。”

    戴老太爷看着名册上乌压压一串名单,心疼的厉害。

    他要是真舍得这些工匠,当初就不会一到陇右就想方设法逼迫这些人都和戴家签了死契。本还想大都督不过一时意动才会想要这些木匠,自己糊弄糊弄,有亲戚情面在,加之大都督一贯不是强取豪夺的人,这件事也就过去了。谁知大都督令人在滁州组建商事局,还特许其它行业的商户们组建商行抑或商会与商事局合作供应军需,有几家商户子弟更被拔擢了个官职,唯有经营木料生意,手中掌握大批木匠的几户人家一点好处都没分润到。

    直到这些人纷纷找上门,自己才知为了点蝇头小利装聋作哑是坏了大事!眼下大都督写了名册要人,自己不给也得给,给出去了,还在大都督那儿留不下一丝情面,真是折了老本!

    想到以前李廷恩对戴家的礼遇,再看看这回派来的张牙舞爪的冯保国,戴老太爷一肚子苦水,脸上还得一副笑脸,唯恐得罪小人,“大人稍等,人是早就安置到了一处,只等大人来将人带走。”说罢给戴大老爷使了个眼色。

    戴大老爷上前笑吟吟的自揭身份。

    想到朱瑞成,冯保国站起身抬了抬眼皮,冲戴大老爷囫囵行了个礼。

    戴大老爷寒暄两句,见请不动人去吃酒,就趁着冯保国带人出门的时候塞了个荷包过去。

    冯保国捏了捏,上马的时候已是一副好脸色,还说改日再来拜会。

    戴大老爷目送人离开,回去擦了一把汗道:“爹,他收了。”

    “收了就好。”戴老太爷抽了一口烟袋,叹气道:“他收了,才说明这事儿大都督已经不计较。”

    戴大老爷看戴老太爷面色不好,又想到戴大太太的叮嘱,犹豫再三仍是问,“那碧芝的伤……”

    “等着罢!”戴老太爷冷冰冰的看着糊涂的长子,“不用多久,就会有大夫上门。治得好,就赶紧给碧芝寻件亲事,治不好,从家里管事挑个出挑的出来。”

    要把宝贝的嫡女配给奴才下人,戴大老爷当然不满,就是放了籍,底细又怎瞒的了人?可戴大老爷也不敢再求情,只能将此事就此搁下不提,

    陇右道商户手上的木匠都被送到墨坊后,李廷恩这几日除了料理军务,就是跑到滁州城外吴山上新建的墨坊看图纸。

    李廷恩在滁州建一个墨坊,里面不是只有木匠,自然也不会整日只盘算如何打战船。墨坊有个叫崔木头的匠人,出身军户,以前给朝廷打造过一种火神锥的兵器。此物乃是用竹筒制成,将竹筒中装满碎石,再添火药,绑在一排七射的大弩上,点燃竹筒后方的引线,竹筒飞射出去如天女散花,对敌时杀伤威力十分强大。只是没有准星,竹筒往往不能准确的到达先前瞄准的地方,而且竹筒还极易提前炸开,引起己方伤亡。

    到陇右道后,崔木头在山上寻到一种青竹可以极大的减少提前炸裂的情况,又在外面增添一种陇右道特产的木脂,用时整片撕下,误伤自己人的危险就被降低。崔木头还从竹蜻蜓中得到灵感,与几个匠人商量之后,在竹筒后添置用竹片所制的能够旋转的尾翼,以此增进平衡和推射力。新打造的一排十八射的强弩上试过后,就请李廷恩前来,由李廷恩赐名为崔弩。

    匠人地位低下,尤其是打造军械的匠人。玉匠,画匠等还被人称呼一声雅,可以穿梭于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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