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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4

作者:月出云
更新时间:2015-01-21 10:00:00
?”

      秦玖低声道:“稍后扶我到马车中去。”

      枇杷点了点头,将秦玖搀扶到了一侧的椅子上。

      周胜咋咋呼呼地奔过来问道:“秦姑娘,你没事吧?哎呀,怎么吐了这么多血,是受伤了吧?”

      “没事,自然是没事。”秦玖捂着嘴笑吟吟地说道。

      颜聿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在他的侍从急得团团转,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被秦玖砸得受了伤时,他慢悠悠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穿着沾染了秦玖鲜血的衣衫,脸色平静地坐回到了椅子上。

      他伸手扶住了椅把,才稳住了手指的颤动。

      方才,他的手指一直在微不可察地颤动,别人看不出来,可是他却是可以察觉出来的。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可是他心中却感觉到一种很复杂的感情。

      那就是恐惧,后怕,还有愤怒。

      当看到她从高高的竹塔上跃下来时,那一瞬,他脑中嗡地一声,空白一片。当时,他的心跳停止了,思维停歇了,听觉失灵了,目力失效了。

      周围众人的惊呼声,他根本就听不到。眼前的景物他似乎也看不到,一切都已经成了黑白的虚幻,只有那一抹红色是鲜明的,是他能看得见的真实,其余都是浮云。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竹塔下的,是走的?跳的?还是纵身跃过去的?他真的不记的了。

      他只知道自己要接住她,绝不能让她摔到地下。然后,他的确是做到了。

      他接住了她,当温玉暖香抱满怀时,他整个人才复苏了,周围的尖叫声和担忧的喊叫声才传到了他的耳中。可是他的手指却在不停地颤动。

      他知道,那是后怕,恐惧的表现。而在确定了她安然无恙后,在恐惧和后怕之中,又添了一样愤怒。

      她怎么可以跳下来?怎么可以?

      “王爷可曾受伤?”兵部尚书侯俊问道。

      颜聿舒了一口气,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睛,笑吟吟地说道:“幸好九爷不太丰满,若是换了无忧居的小秋容,本王此刻哪里还能在这里说话,怕是早被砸伤了。”

      无忧居的秋容姑娘,是一个有名的美人儿,她是已丰满闻名的,只要在勾栏温柔乡中逛过的,都是听过她的。

      众人一听颜聿的话,轰地便全笑了起来。颜夙早已从竹塔上下来了,他在塔下立了片刻,才慢悠悠地从竹塔那边走了过来。

      一场比赛,最后颜聿这方是三局胜了两局。

      苏相到底也是有头脸的老臣,再不好说什么。因为今日前来观武的,大多是朝中重臣,众人亲见颜聿一方胜了。不过,因为秦玖等人都是天宸宗之人,他的神情不免有些不甘。

      秦玖见事情已经结束,便起身对颜聿说要先回去,其实,她实在是撑不住了。颜聿点点头,枇杷扶着她出了演武场。

      临去前,她回首望了一眼,只见颜夙抱臂斜斜靠在竹塔下,眯眼望着她,冰封般的眼眸中,掀起微不可察的细微波澜。颜聿靠在椅子上,正在和身边人嬉笑着说话。

      秦玖一到了马车上,便再次吐了一口血,再也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马车辗辗向前而行,她觉得自己好似行在雾中,又好似飘在云端。身上疼痛至极,胸口若堵,再也不能呼吸。

      很多人很多事,跃然脑海。

      那是她一生的梦魇。

      她蜷了蜷身子,偎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第129章 初遇(玖和叔9)

      她蜷了蜷身子,偎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迷迷糊糊,仿佛是在做梦,她在黑暗中不断沉浮,在无尽的黑暗与痛苦的折磨中半梦半醒。身子一忽儿感觉很沉,连动一下手指都不能,一忽儿感觉很轻,好似一只失了轴线的纸鸢,一阵轻风便能将她吹走。

      一种深深的恐惧和无助感抓住了她,她不自觉地依偎进来人的怀抱,伸手揪住他的衣衫,指尖触到了他灼热的体温。这个怀抱似曾熟悉,让她的心很安定,她轻叹一声,坠入到无边的梦境里。

      昏暗中,象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拉回到了记忆深处,那一段她曾经极力想要抹去的过往。

      那是一个深秋的黄昏,夕阳已经落山,只余晚霞漫天。

      白素萱身着一袭月白色锦绣骑马装,腰间束着绣着玉簪花的玉带,这身行头是她自己亲手做的,只为了骑马时穿的。她其实才刚学会骑马,是颜夙教给她的。颜夙出丽京城去办事,她走之前,她还骑不稳当,在他离开这段日子,她日日都去马场习练,到如今已经骑得相当娴熟了。她从谢涤尘那里得知颜夙今日便会回来,便和父亲说要到马场去骑马。在马场,她让白绣锦引开了侍从,自个儿偷着骑马到这里来接他。

      她知他每次回京都会从宣德门入城,所以沿着宣德门外的官道一直向北而去。她一直打马到了一处荒山脚下,天色渐暗,却依然不见颜夙出现。

      古道寂寂,冷风幽幽,风吹野草,满眼荒芜。她双手抱臂,感觉到有些寒冷。

      这时候她便有些为自己的冲动感觉到后悔了,她虽然穿的是男子的衣衫,但她这身形,还是能让人一眼便看出是女子的,万一遇到了坏人可就不妙了。她记的,这附近的山中,也偶尔有山贼出没。这么想着,她便要拨马回去,便在此时,她看到沉沉暮色中,一队人马朝着这边行来,马队中间一人,被侍从们簇拥着策马而来。

      白素萱心中一阵狂喜,连城两个字方要呼出来,却狡黠一笑,纵马扬鞭向前驰去。她一边扬鞭奔驰,一边放声歌道:

      “俺待麝兰腮、粉香臂、鸳鸯颈,由你水银渍、朱砂斑、翡翠青。

      到春来小重楼策杖登,曲阑边把臂行,闲寻芳,闷选胜。

      到夏来追凉院、近水庭,碧纱厨、绿窗净,针穿珠、扇扑萤。

      到秋来入兰堂、开画屏,看银河、牛女星,伴添香、拜月亭。”

      白素萱的歌喉虽不是特别嘹亮,但是别有一番味道。这戏是她在茶楼里听说书人唱过,这会儿便有样学样地学了出来。她一边唱着,一边挥着鞭子,纵马从那队人马之侧奔驰过去,见那些侍从无一认出自己,反而驻马侧首朝她看着,眸光奇特诧异。她心中更觉的好笑,遂继续唱道:

      “到冬来风加严、雪乍晴,摘疏梅、浸古瓶,欢寻常、乐余剩。

      那时节、趁心性,由她娇痴、尽他怒憎,善也偏宜、恶也相称。

      朝至暮不转我这眼睛,孜孜觑定,端的寒忘热、饥忘饱、冻忘冷。”

      (出自关汉卿戏曲)

      唱完了最后一句,马儿恰好从侍从簇拥着的中间那人身侧掠过,她已经笃定那人是颜夙,在他身侧奔驰而过时,忽然侧首,朝着他猝然一笑,眨了眨眼。

      但是,她的笑容很快就僵住了。

      那人,不是颜夙颜连城。

      白素萱的脸色顿时变得尴尬了起来,原本白皙如玉的脸色霎时间红到了耳根。

      那被一行侍卫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位年轻的公子,他身着一袭炫黑色袍服,模样俊美,好看的丹凤眼,配上高挺的鼻梁与棱角分明的嘴唇,俊美而性感,在淡淡的夕阳辉光里,竟让人有些不敢逼视。此时,他目光灼亮地望着她,两道墨画般的眉毛挑得高高的,神色有些忍俊不禁,有些好笑。

      这会儿,倘若有个地缝儿,白素萱一定会钻进去的。

      这人生得如此俊美,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来调戏他的吧。话说,自己方才确实是调戏他的,不过,她原本要调戏的是颜夙不是他而已。

      素萱被这些侍从以及那主人的目光看得窘得不行,最后实在受不了,一扬鞭子,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小爷这么美的人吗?没见过男人调戏男人吗?”

      那些侍从闻言,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了,偷眼去看自家主子,却也不敢笑。

      白素萱却一拨马头,在马身上又甩了一鞭子,便要回去。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呼哨此起彼伏地在一侧的山坳里响起。

      此时,西天的云霞已经黯淡下去,天地间顿时暗了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呼哨声让白素萱心中一惊,手一抖,雪花马似乎也受了惊,开始尥蹶子,将素萱一把从马背上掀了下来。她背上还背着一个新得来的五弦古琴,原本是打算要给颜夙看的,这一摔下去,她倒是没担心自己会摔疼,只担心着琴要摔坏了可怎么办。

      她摔下的地方正好是黑衣男子的马匹那儿,男子朝着她张开手臂,一把将她接在了马上。白素萱坐在黑衣男子身前,倒是毫发无伤,什么也顾不上,便立刻掀开包裹看了看那五弦古琴,确定没事了,这才发现自己此起彼伏的呼哨声是山贼发出的,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几十个山贼举着火把朝着他们这边冲了过来。

      白素萱心中一惊,这会儿也顾不上下马去骑她的雪花马了,何况,她的马儿已经受惊跑远了。她一拉身后人的袖子,急急地说道:“快,快跑!”

      身后传来男子略带磁性的低沉笑声,“方才那么威风,还要调戏在下,这会儿怎么这么没出息了。”

      白素萱眼看着山贼已经马上动了近前了,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么多山贼,你们打得过吗?”

      男子低低笑道:“你说的对,那我们赶紧逃吧。”

      他一拉缰绳,大喝一声驾,马儿撒开四蹄,便朝前奔去。他的侍从见状,也打马朝前奔去。

      白素萱扭头看山贼还在追,一把摸到了自己脖颈间的珍珠项链。

      虽然她扮的是男装,但脖子里还戴着女子的项链,当机立断,便将自己脖颈间戴着的珍珠项链扯断了,朝着地下撒去。

      一片皎白色的珍珠好似泪珠般在淡淡的夜色下散开,划出一道道银白的弧线。

      那些山贼见到有珍珠撒了过来,便下马去捡拾。但珍珠数量毕竟太少,大多数人还是打马追了过来。

      白素萱暗道不行,问身后男子,“你有银子吗?”

      男子哼了一声,白素萱的手早已摸到了他腰间,摸出一个钱袋子,打开,将里面的碎银子一个个丢了下去。及至她将那钱袋子中的银子都撒光了,那些山贼也都被他们一行人落在后面了。

      但是,撒光了男子的钱袋子,逃过了那些山贼,却还是没逃走,因为这些山贼本就计划好了,这里有人追赶,那里有人包抄,所以当他们逃到前面山坳时,另一拨山贼出来将他们截住了。

      那男子带着十多个侍卫,不过,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被几十号山贼一包围,竟然束手被擒。

      一行人被带到了山上贼窝。

      夜色早已降临,天上一勾弦月发出清冷的光芒。

      白素萱和黑衣男子一道被押到了山贼的山寨中。

      丽京周围多山,且林深山高,虽然地处丽京较近,但还是经常有山贼驻扎。这贼头是个身材高大的莽汉,见到属下抢劫了一队人马,得了不少财物,心情极好。

      看着白素萱和黑衣男子,咧嘴笑道:“没想到生得还挺齐整,只可惜,是中看不中用的。”

      从贼头身后闪出一个女子,身着翠绿色罗裙,模样秀丽,只是从她身上传来的脂粉味太浓烈,直冲鼻子。那女人看到白素萱怀里抱着的琴,娇笑着问道:“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白素萱抱紧了琴并不说话,只是狠狠瞪了那女子一眼。女子咯咯笑了起来,朝着身侧的山贼一招手,立刻便有两人过来将白素萱怀里的琴夺走了。

      女子打开包裹,看到白素萱的琴,勾唇笑了,“原来是琴,老娘我好久没弹琴了。大家想不想听我弹琴?”

      山贼们连声叫好,女子命人摆上琴案,跪在毡毯上,开始调弦弹奏。

      断断续续,时高时低的琴音在屋内回响了起来。真的不是一般的难听,简直是五音不全。有时候一个音上去了,却又忽然中断了,撩拨得人想发疯。

      白素萱想捂住耳朵不听,无奈那琴音还是不断地钻进耳中。

      女子弹奏了一会儿,不见叫好声,冷声说道:“这什么破琴?”

      “自己不会弹,就莫怪琴不好。”黑衣男子语带讥诮地说道。

      “你说老娘我不会弹琴?我卖艺十年,从来见过的琴都是七弦的,没见过五弦的。这琴缺了两根弦,自然会跑调!”女子气哼哼地说道。

      这女子不识古琴,竟还如此理直气壮。

    ☆、第130章 抚琴

      这女子不识古琴,竟还如此理直气壮。

      白素萱和黑衣男子以及侍从此时被押的地方显然是山贼们的议事厅,占地很大,里面并放着几张大桌,十几个山贼嬉笑着围坐在大厅内,将刚刚劫来的财物摆在大桌上。

      山贼头子坐在椅子上,瞥了一眼被押在他面前的白素萱,哈哈一笑,道:“娘子说的是,哪里有五根弦的琴?你们以为我娘子不懂琴吗?我娘子当初可是有名的琴娘。”

      原来这女子是山贼头子的压寨夫人,这山贼头子显然更是个粗人,对于古琴更是一窍不通,一味地顺着自家娘子的话头。

      流传下来的这种古琴,本就极少,白素萱这架琴,得来也不容易。她原本是要拿给心上人看的,听到这山贼头子和山贼娘子将这架琴说成破琴,冷冷一笑,“你一个卖艺的女子没有见过五弦琴也并不稀奇,不会弹也不奇怪。”

      山贼娘子笑得花枝乱颤,伸指在琴弦上拨弄了几下,空灵清越如空谷流泉般的琴音便逸了出来,她啧啧道:“虽说弦不够,可是这琴音确实清越。你说我不会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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