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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5

作者:时无两
更新时间:2015-01-20 10:00:00
知道,其实他真的没有想象中那样不看重她,只是一直以来他太心安理得了,以为她根本不可能不爱自己。

      还是说男人骨子里都是下贱的,手到擒来的爱情,都不被珍惜,沈澈心中苦笑。

      廖顶顶本不想在今天这个时候讲太多,但沈澈的话令她再一次回忆起当年痛苦不堪的经历,戒毒时如蚂蚁噬心般的痛苦,还有随时被毒品诱惑的无力感,都犹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知道就知道了,那件事我很感激你,但我不想再提了。沈澈,你让我知道,一厢情愿这种事我真的不擅长,抱歉,之前筹办婚礼你费心了,但我忽然什么都不想要了。”

      她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用力抽出来,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病房。

      “顶顶,顶顶!”

      沈澈没想到她居然不想结婚了,他在她眼里看见的只有疲惫和厌倦。他试着站起来去追她,但是胃部立即传来一阵抽搐的剧痛,他捂着胃,疼得脸都变了形,而廖顶顶已经关上了门离开了。

      这可能就是报应,就在他刚刚意识到自己动了心,想和她重新开始时候,她选择了不要他。

      出了医院,廖顶顶坐上出租车,看着路边飞逝的景物,心里却一反常态的平静,似乎连日来的痛苦和纠结一扫而光,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报上廖家的地址,她决定重回一次廖家,尽管她不屑和他们有任何关系,但本来就属于她的东西,她不会轻易放弃。

      廖顶顶离开廖家时什么都没带,包括钥匙,她按响门铃,家里的保姆来开门,见是她,愣了一下。

      “都有谁在家?”

      站在一楼客厅,廖顶顶抱着手臂环顾四周,摆设没什么变动,只是楼梯第一级处有一处颜色稍深的污渍,应该是上次吴敏柔的血迹。

      她冷笑着盯着那处污痕,保姆恭敬地回答说廖家人都不在,但太太约了朋友喝茶,看时间再有一会儿就回来了。

      廖顶顶点点头,直接上楼进了自己卧室,她的房间还是每日有人打扫,但不知为什么一推门有一股冷清感,这感觉让她想哭。

      站了一会儿,她找出行李箱,开始装东西,她拿的大多是书和碟片,那些都是她自己攒钱买的东西,至于每年过节时廖家长辈送的首饰珠宝,各类值钱的礼物她一概没碰。

      廖顶顶整理了很久,最后又拿了几套常穿的衣物和两双鞋子,一起塞进行李箱,然后拖着沉重的箱子下楼,保姆要来帮忙,她客气地谢绝。

      她坐在沙发上等着,很快,没多久,外出喝茶的吴敏柔回家了,一进门看见廖顶顶,她的眼里滑过一丝惊恐,但很快消散,脸上浮出惯常的冰冷和傲气。

      “呦,我说是谁回来了,原来是家里的大小姐。”

      她放下手袋,口中不咸不淡地讥讽着,换了拖鞋后走过来坐下。廖顶顶波澜不惊,她回来不是和她吵架的。

      “吴敏柔,我回来取我自己的东西,你看好了,不是我的我一样没拿,以后你们廖家少了什么缺了什么不要将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她把行李箱打开给她看,冷笑两声继续道:“看好了吗?你们廖家都是小人,我也只好不拿你们当君子了,丑话说在前头,夜路走多了迟早遇鬼,到时候也别说老天爷不开眼。万物有轮回,不信看苍天,从来放过谁。廖太太,你说是吗?”

      廖顶顶蹲下,拉好行李箱站起来,别有深意地盯着吴敏柔,看得她情不自禁地瑟缩一下。

      她嗤笑着经过她身边,快要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过头,“好心”地提醒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有时间不如把心思多放在你的宝贝儿子身上吧,不然他以后指不定做什么让你大吃一惊。顶好那孩子,还真是很聪明,惹人喜欢得很,虽然我讨厌你,不过,我倒是很‘喜欢’他呢!”

      廖顶顶微笑着,故意在“喜欢”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果然,听见顶好的名字,吴敏柔脸上显出紧张来,不禁失声喊道:“廖顶顶,你想干什么?”

      她不急着回答,只是高深莫测地笑着,她越不说话,吴敏柔就越害怕,她颤抖着伸出手走近她,再次质问道:“你……你不要害顶好!”

      即使再蛇蝎心肠的女人,对自己的亲骨肉也是疼爱的,她只有廖顶好这么一个儿子,后半生在廖家的地位就只能依靠他了。

      廖顶顶比吴敏柔高出半个头,她微微放低身体,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在她耳边小声道:“真不好意思,游戏才刚刚开始。”

      说完,她直起腰,拉着箱子出了廖家。

      阳光比刚才更暖,更热烈,廖顶顶看看天,忽然觉得有说不出的畅快来。

      不管我的灵魂多么肮脏丑陋,也不管我的感情有多么千疮百孔,我的一千个恶习,我的一万种卑贱,可是太阳底下,我还能爱,我的生活还要继续,我的平庸其实就是我的高贵与特别。

      017 也想也好骗(下)

      廖城安似乎深谙男女博弈之道,他很清楚此时此刻的廖顶顶紧绷得犹如一根随时可能会断掉的弹簧,所以他很聪明也很懂得以退为进,中午吃过饭,他将她送回办公室就走了,丝毫没有任何不当的言辞和举动。

      廖顶顶有些意外,她本以为廖城安不会如此平静,但转念一想,放长线钓大鱼才是他的性格,不然他也不会在廖家隐忍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着手开始报复,而且还是以自己的身世为契机,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一旦失败也好有个强硬有理的借口。

      歪歪嘴角,她坐到办公桌前继续整理接下来的会议资料,这届国际清洁能源博览会恰好是第二届,相关领导格外重视,邀请了数十个国家和地区的能源公司加盟参展,力争要将名气打出去,将其办成具有国际影响力的知名博览会。刘副局主抓局里的展会和企业工作,廖顶顶近期的工作重心就是负责与受邀公司进行全程接洽,做好组织接待工作。

      等开完了局里的会,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廖顶顶连一口水还来不及喝,就接到了Tony Young的大中华区助理Amy的电话,对方先是客气地问候了两句,然后便问她什么时候方便,要派人将上次做过微调的礼服和婚鞋送来。

      廖顶顶几乎已经忘了这件事,那件婚纱近乎完美,只是在腰身处有几条褶皱需要熨烫齐整,加上左脚的鞋跟不是很舒服,所以返回美国去修改。她握着手机,本想一口拒绝,可想到沈澈毕竟在住院,估计一时片刻也找不到人,但她又不想暴露自己的新住址,于是她记下了对方的写字楼名称,意外地发现距离自己单位并不远,所以她决定自己亲自去取。

      放下电话,廖顶顶难得地早退了一次,直接前往Tony Young品牌的驻京写字楼,一出电梯,果然就看见了墙上明显的Logo,很有新婚的甜蜜喜庆味道,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忽然想到那场被自己断然放弃的婚礼,不由得心生酸涩。

      不是她任性,也不是她故作姿态,而是这样的情况,她怎么嫁,又怎么能嫁,就算沈澈在清醒后表示他对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只是需要时间来认清自己的内心,可是彼此间不对等的感情,即使能让寂寞的男女情|欲获得短暂的燃烧,但注定没办法长久地维系一段婚姻。

      廖顶顶走进透明的大门,看见前台小姐冲自己微笑,表明了身份以后被告知请往里走,倒数第二间办公室就是Tony Young助理Amy的办公室,她的礼服就在那里。谢过笑容可掬的前台,廖顶顶快步走向对应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听到一个女声喊“请进”,她不疑有他,轻轻推门而入。

      “沈太太,真是辛苦您亲自跑了一趟。”Amy果然是个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干练的年轻女子,见到廖顶顶快步站起来迎向她。

      但真正令廖顶顶惊愕的是,Amy办公桌前还坐着一个男人,单看背影她就自然认得出,他不在家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廖顶顶点点头,顿时没有了同Amy寒暄的欲望,她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个设计好的陷阱,就等自己来傻傻地往里跳。

      “沈太太,您要不要先看一下改过的婚纱……”

      Amy也看出来廖顶顶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愤怒,她小心翼翼地提议着,廖顶顶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眉头紧了一下又松开,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打断她的话。

      “不好意思,Amy小姐,能借用一下您的办公室吗,我有话想和沈先生谈一下,麻烦您了。”

      双眼死死盯着面前沈澈挺直的背脊,虽然看不见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但廖顶顶大致能够想象得出,他那种带着运筹帷幄,极富自信的淡然笑容。想到此,她不禁抬了一下修过的细眉,眼神显出些许凌厉,一旁的Amy立即点点头,立即转身出了办公室,还不忘小心地带上门。

      偌大的办公室顿时陷入一片安静,廖顶顶将手袋随手扔在一旁,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踱到窗台前,俯瞰着二十几层高处的风景,这样的高度令她有些腿软,从这个方向看过去,远处高楼鳞次栉比,街路上的车流密密麻麻,整座城市有着叫人晕眩的密集和繁忙。

      “从背后看你好像瘦了一些,看来单身女人的独居生活也没有想象的那样滋润。”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沈澈交握着双手,此刻就这样表情闲适地坐在椅子上,他的脸色依旧是白中带着微微的青,大病初愈的模样,因为曾经一度失血过多,所以看上去嘴唇也泛白得厉害。

      听见他开口,廖顶顶慢慢转过身,腰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落日前仅存的最后一缕余晖照射在她脊背上温暖着她。

      “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偷跑出来的?”

      中国的医院何时这么轻易就准许患者出院了,这才几天时间,他又不是无关痛痒的小病儿,医生怎么可能放他出院,廖顶顶不解。她很想强迫自己不去关心他的死活,这几天时间里她甚至尽量避免去想他是否一切都好,可是当他真的活生生就坐在自己面前,依旧是用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口吻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她终于明白,她没办法真的做到无动于衷。

      这就是下贱,她闷闷地想,不等他回答,就愤愤地扭过头去,咬住下嘴唇。

      “你走的那天我就回家了,起码家里还能有一些你的气息,医院里只有消毒水味儿。顶顶,别跟我赌气了,你要是真想一个人住几天,那我搬出去也行,反正婚礼还有一周时间,这些天随你享受单身生活……”

      大概是依旧疼得厉害,沈澈说话的时候一直用手捂着胃的位置,眉皱几下随之松开,他没开刀,只是吃药输液,效果并不很好,加上几天来心情压抑,也影响了恢复的进度。廖顶顶走了之后,他也真的想了很多,之前对她的感情处理得确实有些草率,这世上哪有让人完全心安理得的感情呢,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但更多的还是懵懂。

      考虑到他身体缘故,廖顶顶一开始是真的不想和沈澈动气,可是他的话却再一次将她好不容易按捺下的火勾起来。

      “沈澈,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

      双颊微微涨红起来,廖顶顶本来略显黯淡的眼在这一刻也不由得冒出两小簇火光来,修长纤细的身体也忍不住颤了几下,他还是不懂,她早已经不是一个因为得不到糖果于是就放声大哭,希望得到同情和怜悯的小女孩儿了。她要的是一个理解她疼爱她照顾她,能和她享乐也能和她吃苦的男人,他不仅是她的人生伴侣,更要是她的精神导师,她的父兄她的朋友她的爱人。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就成了这场感情中注定输的那个人,你永远是王,我只配暖床;因为我爱你,所以你可以把我当成你情感世界里的一个备胎,当你空虚寂寞无聊了,还能有我这么个傻女人当成生活里的调剂!”

      她觉得自己几乎把自己逼到了一个死胡同里去,变得卑微和渺小,原来那个自己哪里去了,尽管心底有个暗恋的对象,但因为没有被人戳破这个秘密,她也能自得其乐。可是现在,一切看起来都明朗了,那个干脆潇洒的自己却不见了,难道真的是在一段恋情中,女人会越来越爱,男人会越来越倦。

      廖顶顶一口气吼出来,一天的疲惫和忙碌全都化作了对沈澈的怨恨,她伸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一闭上眼眼前阵阵发黑,全都是下午会议资料上一串串令人头晕目眩的数字和字母,一手撑着身后的玻璃窗,她勉强站稳,阖上眼努力平复剧烈的心跳。

      坐着的沈澈一愣,那只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他胸口骤然传来一阵绞痛,那种疼比胃疼更甚,像是被强电流猛地击中,灼烧得他想呐喊。

      “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今天用这个借口把我‘骗’来,我都无所谓了。沈澈,离开你很疼,用了很大勇气,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可是我不会逼着你接受我的感情。只要一天你不是真的爱我,我就不会和你在一起。我们,就把所有的过去都翻过去吧。”

      声音里略有哽咽,廖顶顶很清楚,这种时刻她的自尊不值钱,如果她真的是甜嗲娇的那种女人,撒撒娇发发嗲,绝大多数的男人都会拿她没辙。可是她做不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有些女人也一样,廖顶顶总说,女人不能哭,哭花了妆,世界还是那样残酷,不会为你有一丝改变,而你已经彻底狼狈。

      她站直身体,迈步就要走,什么婚纱婚鞋她都不要了,虚伪的假象已然被撕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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