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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8

作者:橘花散里
更新时间:2015-01-17 10:00:00
份证明,只是小白世界的官府腐败混乱,再加上江湖侠客横行,所以很少大规模的人口普查。我定居燕子庵,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黑户,后来收养了凡儿,担心她将来嫁人不好入籍,才葫芦落了正式的户口。因当时龙昭堂尚在,我不敢以真名见人,户籍、年龄、外貌都是伪造,县太爷收了贿赂随便将我定为流民,落的名字是夫(亡):李磊,妻:李柯氏,女:李凡儿。

      拓跋绝命的家乡在关外,了境审查严格,我特意办了个通关路引。路引上有标明我的体貌特征,写的是:女,李柯氏,龄三十有五,高五尺三,体态瘦弱。肤黄无痣,高颧骨,左颊眼角下有三分长红疤。

      其中年龄、肤色、颧骨、疤痕皆易容伪造,近十年来,我日夜研究,水平越发增进,无论男女老少,只要身高不差距太过悬殊,都能扮得出来。所以旅途中,为免流氓骚扰,我大部分时候都会装扮成少言寡语的木讷少年,手中常备涂麻药的钢针,可喷射的刺激性药水和迷药等多种防狼利器,可谓步步为营,处处小心。

      中原到关外路途遥远,我为了安全,宁可走的速度慢一些,也要跟着其他旅人一块上路,饶是如此,路上也遇过两次劫道的,立刻叫声“大王饶命”,将准备好的装满小额碎金子和碎银子的荷包往地上一丢,撒了满地,然后转身逃跑,强盗一般不会追来。

      躲躲闪闪走了四个月,到达边关外的益远城外,城门检查越发严格,要出示通关路引。饶是我脸皮甚厚,也没办法指男说女,只好找客栈恢复原本女儿容貌,去掉腰间裹布,只将脸色涂得蜡黄,脸上加疤,再以容貌丑陋为由带面纱遮掩。

      入了城门,四处打听,得知穆玛依山在益远城北三百里处,山脚有个三柳镇,虽然不大,却有许多牧人与中原人在此易市,很是繁华。我料想拓跋安眠在此,特地雇了辆马车,换上崭新的莲青色小袄,深蓝色百褶裙,头戴玉簪子,浑身素得找不出半点花来。然后买了锦缎、烧鸡、好酒、首饰等礼物,大清早登门拜访黑颠夫妻。

      黑颠老人不在家,他妻子红蝎子接待了我。我不敢细说往事,只推说是拓跋故友,想去拜祭一番。红蝎子长得确实不太好看,浓眉薄唇,很是泼辣。她在门口防贼似地看了我很久,不停盘问,提及爱徒后,语气便柔和下来,阵阵唏嘘道:“我那不孝徒弟,模样长得好,武功学得好,脾气生得好,处事也挺灵活的,就是我家那该死的老头子,教徒弟教什么不好?非教为兄弟两肋插刀,插来插去把命都给送了!真是可恶!要我说,他是遇人不淑,那兄弟和兄弟媳妇八成是扫把星,专门倒霉的!”

      她无意中真相了,我心虚低头,不停附和,眼眶偷偷又红了。

      红蝎子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她像祥林嫂似的将拓跋小时候偷鸡摸狗的破事,和黑颠教徒不慎的旧账回忆了半天,最后指明后山方向。

      我谢了又谢,从马车上拿出香油纸钱好酒烧鸡烤猪,正想上山,殊不知旁边窜出来一头狐狸,叼走了我篮子里的鸡。

      我追了狐狸几步,狐狸立刻眼冒绿光,呜呜咆嚎,尖牙利爪,似乎在嚣张地暗示:你敢抢老子的鸡吃,老子就吃了你!

      我的牙口不够狐狸的好,实在不能和它对咬,只好眼睁睁看着它叼着烧鸡,气宇昂然地迈着小碎步,钻入草丛,回家去了。

      车夫见我窘状,笑道:“畜牲不懂事,算了,少只鸡就少只□。”

      我摇头:“拓跋大哥最爱用鸡爪子下酒。如今有酒无鸡,他定不喜。还是辛苦赶车大哥先回镇上,我去酒楼重买两只鸡,再回头拜祭,到时候车钱给你算双份。”

      车夫大喜,快马加鞭赶回三柳镇,时值中午,我让他去用饭。临行前,他好心告诉我望月楼的野菌、烤羊和花雕是当地三绝,外地人难得来此,不去尝尝实在可惜。

      我谢了他,决定去望月楼再买一坛子花雕和两斤烤羊打包上山,自己则叫了大碗茶和斋炒野菌、辣萝卜和青菜,坐在小角落细嚼慢咽。

      来望月楼吃饭的客人很多,谈论各种新鲜见闻。隔壁桌几个武林人士醉了三分,说话声音传到我耳朵里。

      “自从木无心接任烈火教以来,手段真他娘的狠毒。武林世家给他铲了大半,说一不二,江湖都快是他家的了!咱们真他妈的窝囊,还不如早日投靠烈火教,好换个前程。”

      “什么烈火教?不就是魔教吗?!”

      “别乱说话!魔教什么的心里想想就罢了,怎能当众说?小心被烈火教门人听到要出事的。”

      “我怕他奶奶个熊!就不信江湖正道联手!摆不平他!”

      “黄大哥好胆量,咱说件趣事给你听。前个月,赤霞山的秃鹰十三骑的头头吴猛,自持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不服约束,还在武林大会上对木教主出言不逊,说他欺世盗名,持众欺寡然后骂了他一句‘断子绝孙’,你们猜怎么着?”

      “吴猛使得好一手断浪刀,天生勇猛,又是桀骜不驯的性子,在东北一带称王称霸,自然不服烈火教。但木教主也不是吃素的主,自出道以来从无败绩。两人相争,是场苦战。但烈火教好手众多,秃鹰十三骑必定落败。”

      “放屁!哪来的苦战?!当时木教主震怒,从高台走下,推开左右下属,走到吴猛面前。赤手空拳,只使了一招!便将吴猛撕开了两半!”

      “撕?”

      “没错!是徒手活生生撕成了两半,除脑袋外,一边不多,一边不少,血淋淋的满地,整个会场鸦雀无声,我看得三个月吃不下饭。”

      “谁不知木教主自妻子死后,没再娶妻纳妾,膝下亦无一男半女,对此最是忌讳,那吴猛指着和尚骂秃头,想不死都不行。”

      “木教主忌讳没儿子,为什么不娶媳妇?如今武林,他想要谁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谁知道?他好酒不好色,对着美人儿,心肠竟是百炼钢打的。以前清音庄设宴,武林第一美女冯媛媛席间敬酒时,不知说错了什么,他勃然大怒,大冬天把人家娇滴滴的女孩子从城墙上丢进了护城河!差点折了命。有传言,木教主练的武功是不能近女色的……”

      “不对不对,我听到的传言是……木教主好男风……”

      “……”

      他们议论的声音越压越低。

      我毛骨悚然,回想原著剧情,发现自己对木无心知之甚少。只记得林洛儿大约是二十岁左右发生的剧情,他性格残忍,容不得半点忤逆,说抽筋就抽筋,说剥皮就剥皮。林洛儿在其他禽兽手上还敢顶顶嘴,骂两句,在他手上除了哭泣,是半点不敢吭声,想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

      没办法,如果顶第一句嘴的时候就被挑掉脚筋,换成是我,我也不敢顶嘴。

      幸好现在逃过了这头最恐怖的禽兽。

      庆幸地又喝了两杯茶,准备结账离去,不知是不是从乌龟壳出来后,沉寂十年的女主角命运不甘寂寞,再次转动,后娘金手指又开始发作了,我是怕什么来什么!

      阵阵繁乱的马蹄声由远至近,停在望月楼门外。有个年轻小伙子快速下马,抢先入店,丢了两块银子给伙计,盛气凌人道:“二楼全部包下来,立刻驱散闲杂人!”

      我还没反应过来,旁边夸夸而谈的江湖人士脸色大变,指着门口小声道:“是烈火教的人,啊……后面那个是,是木,木无心!”

      全场鸦雀无声。

      我心脏快停了。

      绑架

      烈火教二十余人鱼贯而入,我迅速两手掩颊,低头看着桌子,做沉思者造型。少顷,又忍不住从指缝里悄悄扫了一眼。

      烈火教人皆穿黑衣,仗剑持刀,衣角处绣有两道红色火纹,正中的便是木无心。不过他个头极高,我不敢抬头,看不清五官,只见此人身材魁梧,脊背挺得笔直,鹤立鸡群地站在充满杀气的江湖人群内,举手投足尽是威严,言出必行,宛若群狼中的猛虎,禽兽中的霸主。

      最后一句评价是我的腹诽。

      木无心正陪着个精瘦的白发老头儿上楼,言辞态度似乎很尊敬。他的话不多,声音果断,带几分低沉磁性,也带几分杀戮冷意。语调的抑扬顿挫间,却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莫非是以前听过的哪部耽美广播剧里的鬼畜强攻声音?

      记忆太遥远,我想了很久也没想起,终于作罢。

      四个烈火教徒在一楼留守,其余人都上楼。楼上隐约传来木无心与老头儿的争执声,似乎在说什么儿子不儿子的。我见旁边桌有人陆续结账离去,大家也没注意自己,便随大流,丢了两块银子在桌上,踏着儿时苦练的猥琐流步法,弓腰驼背缩肩,镇定地往门外走。

      没有人注意我,逃亡很顺利,踏出店外十米后,我大大地舒了口气,准备继续猥琐离去,此时二楼的争执越发激烈,忽然木无心挑起竹帘,随便冲楼下指了指:“就她吧!”

      又走了五步,身后传来男子呼声:“前面的女人,停步!”

      啥米?

      我眼珠子往右转转,一个大叔正光着膀子在挑牙,我眼珠子往左转转,一个光屁股的小孩在站着撒尿。我迟疑片刻,心觉不妙,立刻脚步如飞,拼命往前走。

      黑影从头上掠过,那个盛气凌人的小伙子翻身停在我面前,极不高兴地问:“叫你停,你还走?”

      我立刻将原本清脆的声音压粗了七分,陪着笑问:“大爷有何吩咐?”

      小伙子伸出手中马鞭,挑起我脸上面纱,看见那条蜈蚣似的疤痕后,皱起眉毛,露出恶心的表情,摇摇头道:“我们教主看上你了,跟我走。”

      “神马?!”我如今易容技术非吴下阿蒙,脸丑得连自己都认不出,他这样还能看上?究竟是原著金手指太厉害,还是木教主太不挑食?

      眼前的小伙子明显认为是后者,脸色很难看。招手唤来另一个教徒,派他回去禀告。很快,我被逼着把脑袋扭过去,还露了个很扭曲的笑容。木无心在二楼半掀竹帘,远远的随意看了眼,再次对旁边的人说几句话。

      那人传话:“就她了!”

      我赶紧分辨:“我是寡妇!不!不要,我”

      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那群禽兽就把我点了昏穴,扛起来丢上马车,打包绑架走了。

      马车走了半天,我被关进烈火教在关外的别院,无论怎么哭闹都没用。旁边坐着两个死死监视着的黑衣女子,都武艺高强,长得很清秀,她们并不把我放在眼里,闲暇时在旁边自顾自地说悄悄话。

      “老爷子劝教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整整劝了五六年,教主怎会忽然妥协?怎会看上这个丑八怪?”

      “听说教主眼神似乎不太好,偶尔看错也是有的……”

      “可这女子瘦得全身没二两肉,教主应该喜欢丰润美人吧?而且她还是个寡妇!”

      “他们劝过教主,可是老爷子在旁边一个劲夸寡妇好,能生养,教主没说话,就是默认!”

      “听青阳说……是这女人的背影和身姿,和教主多年前仙逝的妻子有几分相似。教主便顺水推舟……”

      “怎么可能。”

      “教主就是想要个继承人吧?对这女人的名分安排,什么都没说……”

      “这女人似乎是乡下婆娘,死了男人,没什么靠山,好打发,将来生了儿子后给笔钱便是……”

      “……”

      她们八卦得很起劲,我综合概括了一下:木无心可能是男风爱好者,根本不打算娶妻纳妾,只想找个母猪给他下崽子,他随手往窗外一指,我便在大街上中了五百万巨奖!

      我拍着桌子吵闹:“我貌丑人贱,配不上你们教主,我还要为亡夫守节,宁死不从。你们禀告教主,另择美人佳偶吧。”

      “你吵够没有?日吵夜闹,有本事自个儿自尽去!”左边的黑衣女人瞪着我,训斥道,“这天底下,只要我们教主开口,莫说你是个寡妇,就算有男人也得乖乖过来伺候!若把教主闹烦了,我八部刑堂立刻收了你,梳洗、烙铁,老虎凳,檀香刑,你爱玩哪一招?姐陪你练练。”

      右边的黑衣女人则笑言道:“杀人放火干得多,强抢民女倒是第一遭,新鲜新鲜。难得教主看上你,把他侍候好了,生个一男半女,过两年便赏你万两黄金回家做个地主婆。若是他真喜欢上你,说不准还能看在孩子份上给晋个份位,到时候上无大夫人压制,你还怕日子过不好?”

      “教主对她不闻不问的,又俗又粗的丑女人还想晋份位?想得美!”

      “月青,你说话别那么直,好歹也给人一点希望啊。”

      我对禽兽和禽兽手下的人品绝望了。

      更绝望的是,木无心今天晚上就要来我屋做禽兽事。

      隐世十年,蜗居不出,毁去容颜,终生不嫁。

      为什么我退让到这个地步,禽兽还不放过我?

      心渐渐冷静下来,新仇旧恨涌上,一种强烈的愤怒丝丝蔓蔓地占据内心,我收起恐惧的神情,换上讨好的媚笑。配合来服侍沐浴更衣的侍女,解下身上层层衣衫,主动步入热水桶中。然后任凭她们梳妆打扮,只红着脸,咬着唇不出声。

      她们当我害羞,手脚麻利地收拾完毕,然后留人看守离去。我临行前,将自己的行装要了回来,用指甲轻轻在荷包夹缝挑了一挑,指甲缝里染了些许青白色的固体药膏。那是从度厄山庄地窖里取出的毒药,曾用畜牲试验过,入水即溶,入喉立死。

      骆驼被最后的稻草压垮,群蚁蛀空的大堤即崩。

      柯小绿苟活十余年,如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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