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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

作者:橘花散里
更新时间:2015-01-17 10:00:00
有戏看,我打算带石头去见识见识,你要不要坐大叔的马车一块儿去玩?”

      “女孩子都是麻烦!走两步便叫苦叫累,到时走不动怎么办?嗯……菜馅的味道挺好,就是皮厚了点,臭丫头手艺还不错。”石头一边吃我送的包子,一边鄙视我的体力。

      铁头大叔一爆栗砸他脑袋上:“她走不动,你不会找地方陪她歇着吗?喝点糖水,吃个汤圆!看看桃花,什么都好!光蹦蹦跳跳像什么话?”

      石头揉着脑袋反驳:“我不爱看花!那是娘们才喜欢的东西!还不如看猴子!”

      铁头大叔气得又给了他一爆栗,还踹了一脚:“老子是怎么养出你这种蠢猴子的?!”

      石头被打懵了,终于消停,不敢和父亲顶嘴。

      我打圆场:“猴子也蛮好看的。”

      石头满意地妥协了。

      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没离开过李家庄半步,难得有机会去外面考察物价和民风的机会,怎可错过。于是回去告知外祖母此事,她很乐意让我和石头多交流点感情,便答应了下来,还让我穿上过年时做的碎花新裙子,很大手笔地给了二两碎银子买东西。

      我回房间将银子和那张巨额银票收入小荷包,贴身藏好,欢欢喜喜地上了铁头大叔的马车,和石头一块儿坐在铁器堆里,随着清脆马铃声,颠簸走上驿道,缓缓向西行去。

      沿着驿道走了一个多时辰,行人越来越多。挑着担子的,背着背篓的,牵着孩子的,扛着布袋的……都往同一个方向而去,待守城官搜查马车后,我们进得金水镇门,里面的建筑多数是木石结构,夹杂着涂朱抹彩的二层小楼,巷子里藏着几进几出的大宅院,处处杨柳滴翠,桃花缤纷。

      卖艺的、卖狗皮膏药的、算命的、卖画的、还有各种小吃等等摊位整整齐齐摆在道路两边,混合着震耳的锣鼓响,喧哗热闹声不绝耳,看得我眼珠都不够使了。见到不懂的东西,便拉着石头不耻下问。

      “傻丫头,怎么什么都不懂?”石头兴高采烈地给我做老师,一五一十讲解起来。

      铁头大叔买了两根糖葫芦,让我们在附近二十尺范围内乖乖等他卖完东西,不准走远。然后在角落找了个摊位,挂起李家铁器的旗帜,将东西一一摆出来,立刻有熟客过来挑了两把。

      “别走丢了。”石头紧紧拖着我的手,不肯松开,然后像泥鳅似地在附近钻来钻去,先看了会胸口碎大石和耍猴戏,又看了会捏面人和绘糖画,站烤鸭店外闻半天香气,还时不时回去和他父亲报个平安,没多久我就走不动了。

      “没用的家伙。”正在兴头上的石头埋怨了两句,还是停下脚步,拉着我找休息的地方去。

      为了安抚他郁闷的心情,我请他去旁边的豆腐脑摊子,很大款地挥挥手:“随便吃!我请客!”

      古代的食物绿色纯天然,豆腐脑的味道又浓又香,而且分量十足,可惜小孩子肚子不够大,又加上刚刚塞的糖葫芦,所以一碗下去,我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连声叫饱,石头却已经默默地吃了三碗……

      “你饱了吗?”我有点担心。

      石头放下碗,看看天色,满意地舔舔嘴唇道:“算了,留半个肚子呆会吃午饭。”

      我愣愣地看着他平坦的肚皮好久,摸摸小荷包,宣布结账。

      “嘿~小子真能吃,怪不得长得壮!”卖豆腐脑的大娘扭着肥胖的屁股走了过来,收起我们桌上四个碗,脸上笑开了花,“一共二两银子。”

      “二两?”我尖叫起来,半两银子一碗豆腐脑差不多等于两百块,她还不如去抢劫!

      “怎么了?”大娘很很困惑。

      “怎么了?”石头也很困惑,不过他很快就觉悟过来,警惕地望着我,小声问,“你该不是没带钱,想拖我吃白食吧?”

      “稍等,”我对大娘做了个手势,然后将石头拖去角落,低声问,“这家是黑店吧?该不是看见我们俩是小孩,便故意乱抬价吧?你呆会偷偷跑去将你爹叫来,给她点颜色看看!”

      石头皱着眉头算了一会说:“不黑吧?上年豆腐脑是四钱银子一碗,今年听说东边几个县都歉收,粮食涨了些价,升到五钱一碗也正常的。”

      难……难道这个世界大豆特别金贵?怪不得这家伙一口气吃三碗。

      我幽怨地看了眼石头,又看了眼开始不耐烦的大娘,虽然很不甘心,但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是乖乖把账结了。

      沉闷地去茶楼听说书,石头还在奇怪我为什么心情忽然转差,旁边来了个唱着莲花落的乞丐,瘸着腿,手持破碗竹竿,和大家讨赏钱。见他词编得好听,人也可怜,一个商人打扮的大叔,随手掏出块碎银子丢进碗里,还有几个出游的少年也慷慨解囊,大小银块纷纷落下,其中还夹杂着一张十两的银票。

      我终于觉得不对劲了,悄悄拉过石头:“为什么他们都不用铜板打赏?”

      石头奇怪地望着我:“什么是铜板?”

      我觉得自己快疯了,立刻甩开他的手,冲出茶楼,飞扑市集,将所有东西的价格一样样问过去。

      “糖葫芦一两银子两根!小妹妹来一个吧!”

      “香喷喷的烧鸡哟,一只十五两!”

      “桂花糖八两银子一斤。”

      “泥娃娃六钱银子捏一个。”

      “这架子上的古董件件都要上万的银子!小丫头快滚!碰碎了你赔不起!”

      “……”

      我长期在论坛里研究历史电视剧和小说里的物价错误,嘲笑小白文里面的女主角动则掏出成千上万的银子砸人,今天却被现实狠狠地耍了一把。引以为傲的历史知识和逻辑考据也瞬间崩盘。

      “让让,别挡在路中间。”

      这头,赶集的大娘喜气洋洋地牵着孩子,提着十来斤重的银子,和丈夫商量要扯几尺花布,买几斤香油。

      那头,买脂粉头花的小哥在银庄前放下担子,进去将一大包的零碎银子换成银票。

      一切好像很不合理,一切又好像很合理。

      银子代替铜钱成为流通货币,金子则取代了银子的地位,各种金票银票大肆通行,市场同样繁华。

      我终于想起原著小说中,男主买东西都是几百几千两地砸银子。

      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个笑话……

      识破诡计

      猛烈的阳光让我看不清天空的颜色,古城和来时是一样的,人和来时是一样的,我却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迷惘,不知去处何在。

      我讨厌这个架空的世界。

      从来到的第一天就开始讨厌,我觉得这里的人都是假的,所有的事物都是虚构的,所有的东西都是不合理的,所有的感情也是不可靠的。

      而这种讨厌正在越演越烈。

      是不是伤心的时候,总不由自主地想起地球的妈妈?想问问她怎么办,可是她早就不会告诉我答案。

      鼻子开始发酸,我想回家,可是不会有人等我回家,地球上的单身公寓是一个人,李家庄依旧是一个人,哪里都一样。

      所以我的眼泪最终没有掉下来。

      “喂……”有人在用手指戳我的脊梁骨,半开玩笑道,“丑丫头,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摆出这副脸孔,就算我吃了三碗豆腐脑,也不至于让你心疼成这样子吧?”

      “太阳晒到眼睛了。”我揉揉脸,恢复平常表情。

      “胡扯,刚才明明是想哭,”石头看了我半响,拍拍肩膀,很大度地说,“傻瓜,难得出来玩,有什么不高兴的放一边别去想,呆会我请你吃田记的松子糖,免得被说占女孩便宜。”

      我勉强笑了一下:“小心我连本带利吃回来。”

      “你以为我会和娘们一样小气吗?尽管吃就是!”石头很不屑,“拉紧我的手!否则被拐子拐了可别哭!”

      看着他满脸正经地装大人气派,我终于笑了起来,轻轻将指头拉上他的手。

      “你的手真小。”石头嘀咕两句,反手用力一拉,十指交错,两只手握得紧紧的。

      正在逛着,没想到旁边胭脂铺子有个面熟的少年走出来,叫住我:“是那个……李家庄的花脸丫头吧?这脑袋真够特色,大老远就看见你了。”

      我停下脚步,发现他正是帮南宫冥送东西给自己的人,赶紧躲去石头身后,做缩头乌龟。

      “躲什么?那么胆小,爷又不会吃了你,真是上不了台面的家伙,整天摆着苦瓜脸的,怪不得少主上次说你可怜见的,现在一看,真是天生受苦受罪的命,”少年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对店里吩咐,“刘寡妇,胭脂照旧要七十盒,水粉三十盒,各色珠子一斤,还有银头面十套,你都给我挑上好的,呆会让我查出次货,可是不依的。”

      “小王管事,我们给南宫世家办那么多年的货,什么时候出过问题?您真是谨慎啊……”店里转出个妇人,素色打扮,头上插着根兰花玉簪,耳上挂着对镶珠子的金丁香,倚着门栏,眉眼带几分风流,她看了眼站在外头的我和石头,笑道,“这丫头胚子不错,眼睛蛮水灵,怎做这般打扮?还弄花了脸?”

      听见她老辣的评论,我越发缩头缩脑,扯着石头要走。

      “小姑娘害羞了。”李寡妇拍着手,笑得很开心,她和小王管事抛了个媚眼,顺手从外面五钱银子一个的篮子里挑出朵黄色小绢花,递到我手上,“既然是小王管事认识的孩子,姐姐便送你朵花戴,回去好好添妆,别弄这么奇怪的发式,等伤好了,就是个小美人。”

      “放心吧,有少主送的灵药,这点小伤准好……等等!怎么还那么红?!”小王管事说着说着,视线停在我脸上,他忽然走近,抓住我凑近看了看,皱眉道,“冥少主送你的药怎么没有涂?”

      “她又不是傻瓜,当然有涂。”石头急忙护着我往后退。

      小王管事放开手,在空气中嗅了两下,然后饶有兴致地看了石头一眼:“那药有很重的莲花味!而且用了两天,疤痕的状态应该会好很多。”

      “我体质好得慢,今天出门太急,也忘了涂。”我狡辩。

      “傻丫头,那药价值不菲,而且是少主赏你的东西,让你娘别太偏心眼,只顾儿子不顾闺女,毁了脸将来怎么找婆家……”小王管事闲得蛋痛,本想继续说教,幸好李寡妇备齐了货,他唯恐误了差事,便急急离去,不再理论。

      我擦擦汗,回过头。

      石头的脸已经黑了,他一把将想逃跑的我拖去小巷,单手便抓住我的双腕,狠狠按在墙壁上牢牢固定。

      “不要乱来!小心我告诉你爹!”石头比我高大半个头,俯下身来就是一片阴影,再加上动弹不得的双手,让我很有压力,只好继续用告御状来威胁。

      “闭嘴!”石头低下头,用另一只手固定住我的脑袋,然后将鼻子凑近我嘴边,唇几乎吻上下巴,然后闻了又闻,我差点以为他欲行不轨,想叫非礼,他才抬起头,愤怒地指责,“你伤口上果然没有药味!为什么不涂?!”

      “这个……”事实摆在眼前,我阵阵心虚,踌躇着寻找借口。

      石头直直盯着我的眼睛一会,又忽然别过头去,犹豫半天后,小声问:“傻丫头,你真的那么喜欢我?想故意让伤口好不了?”

      春日微寒,我额上却沁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石头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为了避开原著剧情,将他好好培养成未来丈夫的心思我是有一点的。可是这家伙除了模样还有几分可爱外,终日调皮捣蛋,打鸡揍狗,横行霸道,大字不识几个,遇事就喜欢用强,实在不是我欣赏的好孩子典范。

      而且我芳龄二十一,性取向正常,审美正常,绝无恋童倾向,要我昧着良心说喜欢八岁小孩,要和他谈情说爱……就算我想做怪姐姐,也拉不下这个脸。

      “怎么了?”石头皱着眉头又问了一次,声音更是不满。

      “我当然喜欢你!”人要为现实放弃原则,衡量再三,我最终还是决定不要脸了。

      石头飞快地扫了我眼睛几眼,忽然停住视线,嘴角向右上角轻勾,微微笑起来,尖尖的小虎牙在暗处格外雪亮,仿佛要将人撕碎吃下肚去,他一字一顿地说:“你!骗!人!”

      “绝对没有!”面对那双清澈的眸子,所剩不多的良心开始拷问我的灵魂,欺骗小孩感情的罪恶感在脑海中翻腾,让平时很少撒谎的我,更加不安。

      “还死鸭子嘴硬!”石头似乎比平时更愤怒,指关节捏得格格作响,他忍不住伸出双手抓住我脸颊,狠狠揉捏了好几下,然后拉近说,“别以为我没留意,你这死丫头眼珠子乱转的时候,绝对是在撒谎算计人!快说!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虽说古代小孩子早熟,不好哄,我也被他说话口气惹怒了,干脆破罐子破摔:“谁想嫁给你!要不要涂药是我的事,我确实不喜欢你,就算伤口好不了,我也不嫁你,总行了吧?”

      “谁稀罕你喜欢?!用话试试你就不打自招了!少自以为是!我将来的老婆肯定是贤惠美人!谁要你这个丑八怪!就算你哭着要嫁,我也不娶!”石头愤愤然甩开手,转身就走。

      计划失败,我郁闷地耸耸肩,小声嘟囔:“不娶就不娶,大不了找备胎。”

      石头刚走到巷口,立刻回过头来鄙视:“我最讨厌你这种女人了!”

      笑话

      回去的路上,石头黑着脸,再没和我说话,铁头大叔觉得俩孩子关系怪怪的,便买了包松子糖给我们,试图和解。

      石头吃归吃,还是不说话。

      我有点懊悔,白长那么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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