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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怨怼

作者:青木源
更新时间:2018-11-13 04:08:23
    贺霖的记忆里,自从晋皇室南迁以来,南边发起的北伐的次数她都记不得了。()但是能真正有些功绩的,出去桓温那么一次收复了洛阳之外,其他的基本上不是被胡人吓跑就是被胡人吓病,都差不多。

    不过南朝到底还是有几个能人的,尤其本朝将才不多就重用从北朝来的那些人。

    这么一番,谁有知道会是什么个事情。

    她对这些事情知道是知道,也明白李桓能做的事情就是调集好粮草,至于调兵遣将,那是李诨要负责的事。这两父子一在国都一在军事重镇,可谓是分工合作。

    对于调兵遣将的事情,李诨也不是完全不然李桓插手,如今也不是天下太平,他人已经四十多岁,早过了不惑之年,若是事事拦着儿子不然他去学,谁知道等到李桓接手的时候会出个什么岔子。

    李诨手下能人众多,其中有将才者不说多,但也能够拿的出手。

    其中便包括了慕容绍。

    北朝人的生存环境并不如南朝人那般优渥,南朝水泽众多,物产丰富,怎么样都有一口能够填饱肚子的吃食,而北朝除非是靠近南边的梁郡,其他都是天寒地冻,物产不多,打猎也好捕杀也罢,总是要比南朝强上许多,更别说北方胡风浓重,和南朝所奉行的儒雅大为不同,甚至后宫妃嫔也能射的一手的好箭。

    洛阳靠近南朝,南朝这要北伐,洛阳自然是最要的拱卫对象,不然国都都被南朝人拿去了,就算收回来,脸也丢的太大了。

    慕容绍这是在两年之后带着侄子再次回到洛阳城中,侄子没有父亲,入仕一事上自然是要他来多多协助,侄子如今年纪将近二十,已经是个长成的男人,该放到战场上去历练历练,不然就会是在家中豢养的鹰,派不上多大的用场了。

    慕容绍奉命从并州调往靠近南朝的一代,其中经过洛阳,按道理也该是去见一见那位世子。

    他倒是不担心侄子会和世子有什么,这种儿女情事只要不成,过了个两三年就会平淡下来,等到另外娶妇成家,以前的事那都不是事了。

    李桓亲自接见了他们。

    李桓对慕容景要说没有心结,也不太可能,但到底是美人在怀,成亲也那么多年了,不会因为当年的事情就对慕容叔侄怎么样,况且这对叔侄的确他用得上。

    “慕容公而来,我也没有准备多少,只有薄酒和几份菜肴,还请不要嫌弃。”李桓亲自把手迎接入内,坐在大榻上开口说道。

    他也没有自谦,摆上来的的确是几分素菜,就是酒也是带着几分糯米酒酿的米酒,喝起来还带着一股甜香。

    慕容绍自然是不会觉得李桓亏待了他,元妃才去不到三年,鲜卑人没有为父母守孝三年的规矩,但大肆请客也未免显得有些凉薄了。

    “世子说的哪里话?”慕容绍说道,“世子待人诚恳,世人皆知。”

    李桓面上浅笑,他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那边的慕容景。

    鲜卑里也就慕容景和拓跋家出美人了,而且这美男子要比美女要多得多,慕容景自然也是没有例外,他的美貌比起李桓来没有半点逊色的地方,甚至随着年岁增长,多了那么一份成熟男人的沉稳,这一点是素有轻浮之名的李桓比不上的。

    “这又是哪里的话。”李桓不过是一瞥之后就收回了视线,心下盘算一下,这一次若是慕容绍旗开得胜,他便顺水推舟,将陇西李家里几个小娘子推到慕容景面前去,两家结为两姓之好,也是一件颇有益处的事。

    他这一回问了慕容绍很多事情,李桓在行军布阵上并不像其父那般精通,倒是佛狸对这些更有兴趣些。李桓问偶尔还用眼神鼓励佛狸自己去和慕容绍说话。

    佛狸并不是那些身上除了晋王大丞相之子之外就是白光光什么都没有的弟弟们,他身上还挂着个太原公的爵位。

    佛狸平常并不爱多说话,被兄长用眼神鼓励了好久,才和慕容绍说起话来。

    李桓拿起酪浆抿了一口,望见慕容景也就越发的和煦。

    两人之前那些恩恩怨怨,他这个上位者都已经表示不在乎了,慕容景为了自家前程也只能和他一笑泯恩仇。

    这边喝完吃完,佛狸和慕容绍将话都说完之后,他安排人让慕容绍和慕容景休息一日,然后再赶往前线。

    反正洛阳离南朝也不远。

    这么将那些人安顿下来,他走过去拍了拍佛狸的头,因为方才和慕容绍聊天聊的很投入,佛狸的脸蛋上红扑扑的。

    “以后说不定你还是个做大将的料。”李桓揉了揉弟弟头上的发髻笑呵呵说道。

    “阿兄……”佛狸见到李桓面上有些腼腆。

    “也是好事,你这个人对于内政上并不精通,这治国如烹小鲜,一样的事情,不同的人去做,得出来的结果也是尽不相同,而且更是要小心翼翼,不能出半点差错。”李桓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看似沉默,其实性情暴躁如火,真的叫你来做和我一样的事情,恐怕是做不好的。”

    “儿向来愚钝,当然做不好。”佛狸低下头,话语里也有几分失落。

    “我说你暴躁还真的没有说错,”李桓无奈的摇摇头,“说你不适合,是因为你的性情,而不是说你愚钝,况且……”说道这里,他顿了顿,面上有些似笑非笑,“你可比你自己表现出来的要聪明多了。”

    “阿兄——”佛狸一听这话,面色就有些惨白。

    “真的是!”李桓一见到佛狸变了脸色就拍了他的肩膀,“你在我面前还需要这般小心翼翼么?”

    “阿兄,是儿错了。”佛狸垂下头来,模样乖巧的和一条小狗似的。

    “你不擅长于朝堂内政,但是疆场上说不定比谁都强。”李桓拉着佛狸在榻上坐下,“这一点上你倒是比我好,你看我和那些鲜卑旧贵你追我打的,可是在这种事情上我还真的没有多少天分。”

    李桓这一番话说的坦坦荡荡,在朝堂上他一言九鼎,一开始别人瞧他长得面嫩又貌美,都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他便连连出手,大牢内都快被他填满了,用两手的血把那些大臣的轻视之心给吓了回去。

    但是他也有自知之明,这行军打仗上,真让他来做大将,恐怕也会误事。所以佛狸对这些感兴趣,他还颇为高兴。

    “儿知道了,阿兄。”佛狸低下头应道,面上也不如方才那般拘谨。

    “多看看兵书,虽然打仗需要因地制宜,不能全靠书,但多知道一点前人总结的经验,总是半点错都没有的。”李桓难得的和佛狸说了这么多话。他向来忙的很,尤其是忙着选拔人才,府中的那些宾客都是有才名的人,他要知道那些人的长处在哪里,然后将人放到那个位置上去。

    佛狸天天跟在他身后看他做事,但里头究竟学到了多少,李桓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佛狸平日里很少说话,李桓忙着和崔岷崔武还有宋游之等人商定策略,难免就把他给冷落在一旁。

    抑制物价,重新确定钱币的定制,还有招纳人才,这一切够李桓和那一帮子的汉臣忙到飞起,他也没有多少空余时间来关心弟弟,这一次和弟弟说话还是多亏了慕容绍。

    “儿知道,儿这就去读兵书去。”说完,佛狸撒开脚丫子就要走,又被李桓拦住,“光读兵书不够,还有那些史书,一块读了。至于其他的甚么尚书,你想读就读,不想读也无所谓。”

    佛狸脸上露出笑容,重重的点点头,一路小跑着走开了。

    李桓在屋中坐了一会,而后慢吞吞的起来往后院里走去。

    他走到贺霖住的正屋里来,屋子里头静悄悄的,连侍立在屋中服侍的侍女的呼吸声都不可闻。

    贺霖怀孕之后越发嗜睡,就算是过了最嗜睡的头三个月,到了这会一整天的时间里有一半的时间花在了榻上。

    他走了进去,望见旁边一众侍女正跪在地上。

    李桓摆摆手,让这些侍女都出去。他和贺霖相处的时候,贺霖不喜欢旁边有人,哪怕只是在一旁服侍的侍女。

    侍女们垂目低头,趋步退下,半点声音都没有。

    李桓坐在眠榻上,看着贺霖,贺霖怀孕之后肤色越发的水灵,整个人都是带着一份慵懒。他俯身下去,看着贺霖闭上了的双眼,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馨香,有点……像是……家家……但有些又不像。

    他干脆也上榻,拉了眠榻前的帷帐。

    贺霖睡的很沉,模模糊糊的就觉得脖颈上和胸前痒的很,她带着不耐烦,但骚扰她的人当做是苍蝇赶了赶,自己翻了个身继续睡。

    没想到她这么一翻身,不但没有将那些骚扰都赶远,反而身上和锦被的接触越发清晰和敏感起来,她模模糊糊带着些许不情愿睁开眼,就见着李桓偷偷的正在脱她的衣服。

    贺霖就想不通了,还没到男人二十如狼似虎的年纪,怎么在这种事情上那么要的厉害?不过她想了想也能明白,这前三月里他是素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等着她肚子里头这胎坐稳了,就来缠缠她。

    贺霖自然是不准李桓去碰别的女人,他要是敢碰别的女人,她就把他一脚踹出门去。

    那么她自然也是要给他的老实一点甜头。

    “怎么了?”她看了外面一眼,她房里头装的也是从南朝来的琉璃,也就是毛玻璃,这些玻璃在她看来自然是寒碜的要命,不如现代的清澈精致,但是结合眼下这会的生产力,能做出这么几块玻璃已经好的不能再好,苛求其他的也过了。

    屋子里头亮堂堂的,很显然还在白天,不到两个人能滚在一块的晚上。

    “这还在白天呢,忍不住了?”她抬起腿,就把腿架在他的肩膀上,嘴里说的话带着几分慵懒和诱惑。

    “你知道我方才见了谁么?”李桓肩上扛着她的一条腿,也不生气,甚至还伸手去解开她亵衣的系带,光溜溜的就去摸她的肚子。

    这会她的小腹已经微微凸出来些。他掌心温度贴在她小腹的皮肤上,温暖的让她觉得有几分惬意。

    “谁?”贺霖觉得他既然有兴致问,她干脆顺着他的意思问下去算了。

    “慕容景。”他看着她的眼睛答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说出慕容景的名字的时候,身上突然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僵硬的原因她自然是知晓的,她面上带着一抹笑容,那双乌沉沉的眸子盯着她,不肯放过她面上表情半点变化。

    明明知道眼前人已经是自己的了,可是提起来,他还是有点患得患失。

    “哦,他啊。”换了平常贺霖估计就直说了,她现在偏偏就想逗逗他,“说起来也好久没有见过他了,他和他叔父在并州这些年过的还好么?”

    她对慕容景并没有多少男女之情,当初就这样,现在嫁了人更加不可能就突然对他有什么,不过就是口上逗一逗。

    原本就不过是再随口不过的话,她却看到他脸上的笑僵住了,他伸手抓住她的脚踝俯身下来,“你果然还是记着他对不对?”

    这下可真的是莫名其妙了,他这幅吃醋拈酸的样子,看在贺霖眼里都带着一份的危险。

    “瞧,又多想了。”贺霖懒得再逗他,“毕竟有那么一个人在,要是全忘记光了才不正常吧?况且……”她故意压低了声音不让他听到,“这都多久了,我还和以前那样的作甚么?”

    人也嫁了这么多年,再多的气她也不可能和李桓生上几十年,李桓比她可自由的多,转头就可以去找别的美娇娘,别转来转去的把她自己给气死了。

    要真是这样那就太划不来,还不如调整一下让自己过得顺心点。

    果然听到她这话的话,原本绷紧了的身子放松下来,他将她脚上的足袜脱下,侧过头去吻着她光洁的脚踝,甚至连脚背都没有放过。

    “待会轻点。”贺霖浑身懒懒的,懒得亲自上去把李桓当马骑,躺在哪里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他的服侍来,她并不讲究那套什么这种事情必须晚上做,至于儒家那一套就更加套不到她的脑袋上来,偏偏李桓也是个不被世俗礼法拘束的人,两个人正好一拍即合。

    “对了,你那些事都处理好了么?”见着李桓得到她的允许,立刻恨不得尾巴都翘上天,她出口问道。

    “如果不处理好,我也不会来了。”李桓面上笑得荡漾,手上的速度更是快,贺霖目瞪口呆的看他是怎么迅速的把他自己给剥的精光的。

    他的能耐她是知道,只要挖掘出人才,让人呆在最合适的地方,然后他就闲了。

    “事事亲力亲为才是傻呢,不然坐在这个位置上还不得累死?”他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完这一句,他无比荡漾的俯下了头。

    对南朝,李诨向来不会等闲视之,他安慰那些鲜卑人的时候,口里是说着汉人是奴仆是服侍鲜卑人的话,其实那边李桓还是重用汉人世家,所以对南朝的北伐,他还是花足了力气来应对。

    而且又要到茹茹前来犯边的时候,六镇阴山一代,少不得又加强布防,防止蠕蠕人翻过来烧杀抢掠。

    一时之间他的事情比李桓还要多出许多来,那些将领频频出入大丞相府,他也和那些将领议事到连饭点都赶不上的地步,白日里忙成这样子,晚上自然也没有空闲去后院去。

    后院里高氏经过那么一回事,也没有那些长舌妇预料中失宠,反而李诨是给足了她面子,有半个月的时间呆在她那里,继妃步六孤氏都不得不防着她。

    后院里的人眼红之余,都说酸化说高妃这是否极泰来,当初和世子那事情一出来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大王对着女子怜香惜玉的,但不代表头上都被戴了绿头巾,还能依旧怜香惜玉下去么。

    那会都有人传出消息,说世子要换人,要换步六孤氏的独子上,高妃要被轰出门呢。

    结果如今,世子仍然还是原来的那个世子,高妃的势头一日比一日强,甚至比之前更受宠。

    比来比去,倒是继妃步六孤氏的风头不如以前了。她本来就是侧室扶正,平日里又嚣张跋扈,多的是人等着她出洋相的。

    王氏和高氏依旧在一起,王氏对高氏的态度依旧和往常一样,并没有因为她的得宠就谄媚起来,两人坐在一起下棋,高氏面上红润的不得了,气色瞧着竟然比那件事之前还要好。

    “阿王听说了没有?”高氏依然爱说爱笑,“听说八郎最近有些不太对劲。”

    “哦?”王氏听着高氏说话,手上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上,她们都是府中孩子的庶母,不用和那些奴婢一样,称呼孩子为郎君。

    “八郎的年纪到了启蒙的时候了。”她看着王氏落下一子,阻了她的道,高氏也不苦恼,她和王氏说话起来就是声音里都带着一股活泼劲儿。

    “府中孩子不管是小郎君还是小娘子,三岁启蒙读书,也是年纪了。”王氏点点头。

    “阿王难道没有听说?”高氏年轻还没有自己的孩子,说起这种话来半点负担都没有。

    “听说甚了?”

    “哎呀,好姐姐,你真的是要急死我。”高氏才不相信王氏半点都没有听说过,“如今这府里都在传八郎是个傻子,笨呢!”

    “哦,你亲眼看见了?”王氏持起一枚棋子架在手指间,抬眼看她。

    “哪里需要我去看,那么多人全都盯在哪里呢,好与不好,这么多双眼睛怎么会看不出来?”高氏说着面上越发的兴奋,那回事情她也明白了,是步六孤氏陷害的,她也郁闷气愤了好一阵,平日里她对步六孤氏也算是恭恭敬敬,并没有什么僭越之处,怎么就把那种要命事情往她头上砸,真的是怕她不死。

    到了如今她对步六孤氏的恭谨也只是面上的了,李诨宠爱她赐给她许多物品,换了平日她是不会拿出来炫耀,偏偏这段时间她想明白了,既然步六孤氏都要弄死她,她还那么老实的侍奉她做什么?

    干脆拿出来气死她!

    “三四岁的人了,就算再年纪小,也能记事,能够读书写字了吧?”高氏话语里幸灾乐祸的,“可是听说八郎这鼻涕口水都流在一起,说话咿咿呀呀的根本就说不清楚,一句话都不能说清楚,师傅教书那更是对牛弹琴,怎么教都是在哪里傻笑,有时候不愿意学了,在学堂上就屎尿拉了一裤子,把师傅给气的半死。”

    八郎是李诨最为宠爱的儿子,连嫡出的九郎都被放在洛阳,眼不见为净了。在晋阳,最小的儿子就是步六孤氏所出的八郎,可是这八郎眼瞧着就是个傻子了,高氏还真的想看看李诨是不是会接着宠爱这个傻儿子。

    还真的不知道那位王妃会是怎样的脸孔呢!

    眼下步六孤氏的脸还真的如同高氏说想的,阴沉的能够滴下水来。

    正院里头,奴婢们都是深深的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唯恐女主人的怒火会烧到自己头上。

    屋内就更是如此,几乎空气都已经凝固了起来。

    步六孤氏看着自己的儿子,指尖都在颤动,面前的儿子呵呵傻笑着,口水鼻涕混在了一起,她亲手拿着帕子给他擦拭掉,然后她颤着声音问道,“八郎,饿不饿?”

    “呵呵……”孩子脸上才被步六孤氏擦干净,他又淌下两条鼻涕下来,嘴角的口水也流出口角,看着就十分的恶心,而且都滴在袍子上了。

    小孩子再怎么问一句冷不冷饿不饿,也知道回答的。

    但是步六孤氏心惊胆跳的等儿子的回答,却等来儿子的痴傻笑容。

    “你告诉家家啊!”步六孤氏头一次心底生出无尽的绝望,她从来不将李诨放在眼里,觉得她勾一勾手指,不管李诨在哪个女人那里,都会屁颠的跑回来,说白了不过就是她裙子边的一条狗而已。

    可是如今看着儿子痴痴傻傻的看着她笑,她浑身都好像泡在冰冷的水里一样,甚至连动一动都十分的困难。

    “来,八郎告诉家家,你告诉家家啊!”步六孤氏抓住八郎的肩膀晃动了几下,发现孩子还是没有半点回应她的意思,她突然觉得头脑一阵眩晕,险些没有晕倒。

    “王妃!”旁边的侍女见着了,连忙就要过来搀扶。

    “滚开!”步六孤氏一把挥开侍女,她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那些侍女见状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几乎全都跪在地上,唯恐一个疏忽就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呵呵……”八郎挂着两道鼻涕望着步六孤氏傻笑。半点都不知道自己家家的绝望。

    孩子的傻笑声在寂静的室内越发清晰,那样的笑声却让一屋子的奴婢噤若寒蝉,连个声响都不敢发出。

    “……”步六孤氏身上颤抖的厉害,她从榻上跳起来,“去把大王请来!”

    “王妃……”侍女畏畏缩缩的不敢应。

    “快去!他的那些心上的尖尖把我儿子害成这样了!”步六孤氏状若癫狂,“叫他过来看!我要那些贱人用命来偿!”

    侍女瞧着步六孤氏这幅样子,吓得两腿发软,几乎快从地上爬不起来。

    但是再爬不起来,还是要去找大王,不然王妃愤怒起来,下令将人拖出去杖毙,那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结果事有不巧,李诨这会正好不在大丞相府内,今早上传来的消息,蠕蠕可汗阿那婆罗门令其子阿那环率大军犯边,阴山一代狼烟漫天。

    李诨自己就是六镇镇户出身,六镇设立的本意便是对抗北方蠕蠕,他也领教过北方蠕蠕犯边的后果。

    这事情几乎是一块儿全来了,南朝的北伐,蠕蠕大军南下,加在一起,几乎让李诨焦头烂额,要是这时候内部在来个什么变乱之类的,恐怕就要他睡不着觉了,这时候他自然是在大丞相府内坐不住,需要到,外面去亲自察看一番,而且就算在府中,李诨也没有那个空当去搭理步六孤氏。

    天下和妇人之间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够分得清楚的。

    于是侍女去请李诨就扑了个空。

    步六孤氏原本就因为儿子的几乎歇斯底里,结果侍女传来了李诨不在的事情。

    她对前面的政事向来漠不关心,只顾着后院和那些女人争宠的事,得知之后越发的愤怒。

    “他不在?去哪里了?”她望着塌下几乎抖成一块的侍女沉声问道。

    “婢子,婢子不知道。”侍女战战兢兢的说道。

    “估计又是到哪家娼妇的家里去了。”步六孤氏坐在那里自言自语说道,她眼下已经冷静不下来,儿子的事情让她整个人都愤怒了。

    “也罢,他就是那个性子,不喜欢清白的女儿,就喜欢那些别人家的。”步六孤氏语含讥讽,听得一旁人都心惊肉跳。

    “罢了,他不在,那我自己查!”

    李诨回来已经是夜里了,他一回来,就见着长吏迎上来,欲言又止。

    “怎么了?”李诨问道。

    “王妃……”长吏有些不好当众说出来,只好俯身在李诨耳边,耳语了几句。

    李诨听完长吏说的话立刻脸色大变。

    他抬脚就去了高氏那里。

    高氏这会发鬓散乱正坐在榻上痛哭,见着李诨来了,立刻哭道,“大王与我一纸休书罢!这等的羞辱,妾实在熬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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