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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94章

作者:五色龙章
更新时间:2018-11-13 04:08:20
    凡俗之地比修仙者众多的地方清净得多,也不必防着各种窥探手段和隐藏在暗处的杀机。整座城中只有乐令和玄阙两名修士,只消隐去身形,便无人能知道他们的所在。加之湛墨转世之事相当顺利,罗浮那边的麻烦也找不上身来,乐令倒是难得过了几天悠闲日子。

    若还有什么值得费些心思的,也就是远在黄曾州的云铮了。这段日子正是云铮重开灵智的紧要关头,虽然自己在山间修行也会慢慢恢复从前的记忆和独自行动的能力,却不如有主人在身旁调制,炼得能更完美一些。

    云铮是被他活着炼成傀儡的,身体、记忆、习惯都和从前别无二致。只要灵智重启,便能接着回去做明性峰首座弟子,秦休的道侣,也就在洞渊真君和秦休两人身边伏下了个最管用的钉子。

    其实云铮和秦休本是道侣,气运休戚相关,只消毁了云铮的仙根,让他成为凡人,秦休的气运便也要消减一半儿,以后要进境更是千难万难。可有洞渊真君在,必能保得云铮延岁长生,秦休又绝不能提出分籍……到那时候,朱陵真君可还会如斯宠爱这个弟子?

    若非舍不得云铮这个大好傀儡,用这法子叫秦休尝尝从云端摔下来的滋味,倒也真不错。

    他在俞府过了两天清闲的凡人日子,顺便将云铮召了过去,叫玄阙老祖亲自替他掌了眼。炼化云铮的那颗魔种是阴阳妙化宗得来的,与他们幽藏宗的不大一样,也没准是为了炼制听话顺从的炉鼎特制的,那他辛苦练成的傀儡……就白白给秦休享受去了。

    玄阙老祖听了他的担忧,竟朗笑出声,待查看过云铮的状况,还带着几分笑意调侃道:“不是怕叫秦休受用了这炉鼎的好处,是你自己想要拿这傀儡当了炉鼎吧?这傀儡神炁精纯,修为差可入眼,容貌也颇有可观处,难怪你生出这样的心思了。”

    他这些日子越来越没有师父架子,乐令也去了几分拘束,听到这话并不觉着玄阙真的在怪他,也玩笑般答道:“他是什么人,我就算要养炉鼎也不养这样的神脉无敌。”

    “那该养什么样的?”玄阙老祖不动声色地往他身边挪了几寸:“像你那只蛟那样的?还是把秦休也弄成这样的傀儡,当作炉鼎采补,也将他欠你的都讨回来?”

    乐令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我与秦休还有一场人命官司没打,做成傀儡实在便宜了他。湛墨别的倒还好,就是太不听话,不拿我当作主人,事事都要出头做主……”

    他想到湛墨恢复灵智之后,将他强留在水宫的事,蓦然记起自己还在流砂底下镇压了个想困住他妖怪,苦笑了一声:“看来我天生就没有妖兽缘,不是养灵宠的命。湛墨生下来之后,还要请师尊传授我些带徒弟的窍门。”

    玄阙老祖带的徒子徒孙颇不少,但乐令来向他讨主意时,他却是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当初养这个徒弟时的心思。以己度人,便觉着那还未出生妖龙的有些不顺眼,劝乐令不可太在意他:

    “那蛟已重投母体,将来出生了也只是个人身,却是不能再做你的灵宠。你难道要将一个凡人带在身旁?且这回也没有送你转世时那样的法宝护持,他出生后是没有前世记忆和法力的,都要等修为高了才能慢慢记起。无论你要留他做奴仆还是打手都要等几年,先将他养在俞家就是了。”

    乐令叹道:“弟子舍不得。他自从跟了我,还不曾分开这么久过。以前这蛟就叫人关在地宫里,日子过得甚是凄凉,我怕把他丢在凡间,他记起前世后会难过。”

    自从湛墨为了他而死,乐令心里就一直存着愧疚,总想亲眼看顾他。看玄阙老祖不肯松口,便长跪在云床上,拉着他的衣袖求情:“湛墨出生后又没有前世记忆,自然是我怎么教他就怎么长。我想把他带在身边,从小严加约束,以后长大了就会懂事些。”

    把这妖蛟带到罗浮去,也好叫池煦帮忙照顾一二。万一能近朱者赤,像池煦那样明事理、知大义……恐怕比他真收了池煦当弟子还难。

    不过,就算性情不好移,至少有罗浮的无趣功法比着,再叫他学六欲阴魔**,他自然会生出兴趣。不至于等回到本门后,跟着本门那些小崽子们走了歪路,非要学血河**或是修罗化身法吧。

    关于湛墨的将来,他已盘算了许久,绝不愿这蛟再长成原本那副性情。为了叫玄阙老祖点头,他恨不得真把自己当百十岁的小孩子,撒娇打滚儿挨个儿用上。然而眼前的师父最是知道他年纪的,再这么闹不好看相,只得按捺着急切,将自己的打算掰开揉碎地讲给玄阙老祖听。

    玄阙听着徒弟软语相求,看着他急得脸色微红的模样,终于忍不住软下了心肠:“罢了,你的灵宠,你爱怎么养就怎么养吧。将来再不听话了,师父再替你调丨教性情就是了。”

    乐令惊喜不已,神识放出,隔着层层屋宇看了那妇人的肚子一眼,恨不得湛墨此时就生出来,随他回到罗浮。

    看罢了未来的徒弟,自然还要谢眼前的师父。乐令就在云床上叩了头,再起身时看到玄阙老祖清俊温雅、却又威严不可逼视的面容,心里忽然猛跳了几下,仿佛失控了一般将身子凑上前几分,在那双含笑的薄唇上烙下一个轻吻。

    他的心跳得更加厉害,神识与耳目仿佛都失去了功用,脑中只反复想着一件事:他师父不愧是魔道第一人,什么都不做也能引得人心神摇荡,六欲丛生……

    被他紧压住的那双薄唇打开了一丝缝隙,诱惑着他探入更深。他也似被什么鼓动着一般,小心翼翼地将舌尖探入,一点点品尝着其实已尝过无数次的唇舌,身体前倾得更加厉害,双手为了撑住身子,已是深深陷入云间。

    低沉的笑声在他耳边萦绕,被他缠住的舌尖用力与他纠缠起来,手背上也覆上了另一双干燥温暖的手掌。坐下云床太软,为了维持眼前的姿势,他的脖子越深越长,渐渐也觉出了几分酸胀,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声低沉沙哑,饱含着深刻入骨髓的索需之意,透过骨骼肌肉传到他脑中,将他自己从这场无意识的轻薄中唤醒了过来火爆天王最新章节。玄阙老祖犹含着笑意的脸庞近在咫尺,身后的云铮也不知何时已恢复了灵智,那颗魔种随着他翻腾的心湖膨胀生长,悄然将信息送回了乐令识海中。

    这真是得寸近尺了。哪有做人弟子的,这样轻薄师父……

    他既愧且悔,连耳根都有些发烫,连忙直起身子,把云铮拉过来当挡箭牌:“师尊……”

    他一开口,沙哑的声音便将他粉饰太平的打算击碎,引得玄阙老祖又低声笑了起来:“亲一下怕什么,师父这副分神化身都是你的,就是被你吃净了也无所谓。”

    那个“吃”字格外着重,不仅是被调侃的乐令,连站在一旁的云铮都不难明白其中真意,心中怒意更甚。乐令放开对他身体的禁制,容他说出话来,他便厉色斥道:“秦朗,你身为罗浮弟子,竟敢另投别派,还做出这等无耻举动……”

    乐令脸上薄红渐散,坐在云床上淡淡看着他,唇边含了了一抹讥诮笑容。那双眼中褪了羞愧,便流泄出掌控一切的沉稳,和全不将他当作人看待的淡漠。

    云铮心中一颤,竟生出一丝畏惧。然而那丝畏惧很快又为愤怒掩盖——被人控制着杀了自己心爱弟子的怨恨;落入自己后辈弟子手中,连喜悲都不由自主的悲愤;以及长久以来无来由的偏见和厌恨;让他忘记了自身的处境,横眉冷对面前的二人:“秦朗,你到底是勾结了哪里的邪魔外道,你们困住我又有什么目的?我是绝不会受汝辈胁迫,对罗浮不利的!”

    乐令神色平静地听着他说话,眼中清光如水,却是看得云铮有些心浮气躁。直到他那句斩钉截铁的誓言发出,乐令才终于开口,此时声音却已是清冷沉静、毫无火气:“云真人实在高看我了,我对罗浮没有什么打算。”

    他轻轻吹了口气,房内便似被那口气染了一层淡淡血色,腥甜醉人的气息充斥鼻端。他的眼角微眯,脸上如桃花初绽,艳丽至极,也冰冷至极:“在下姓乐名令,道号元苍,云真人应当还记着这个名字吧?”

    乐令……从听说这名字那一天起,云铮简直没有一天能忘记。当初还不知道乐令是魔修时,他就曾忍着满心嫉恨,看秦休和那人书信相通;后来好容易秦休知道了乐令的魔修身份,对那魔头由爱转恨,甚至与他合力杀了那人,罗浮却又进了一个和这老魔有几分相似的弟子……

    不,不是相似。云铮眼中清光暴涨,死死盯着眼前的乐令——这老魔还没死,他又来抢秦休了!

    乐令嘴角缓缓弯起,目光却是依旧冷淡:“我今生尚不到一百五十岁,算不上老魔。而且我也不想与你抢秦休,我要他有什么用,我只要你就够了。”他一招手,云铮便身不由己地走到云床边,被他一把拉到怀中,亲密无间地搂到了怀里:“云真人方才没听到吗?我师尊要我收了你做炉鼎。”

    云铮身上一阵阵发冷,强咬着牙道:“无耻魔头,就算你能混入罗浮,下禁法困住我,我也绝不会屈服于你……”一股无法抑止的恐慌在他体内流淌,渐渐堆到心头,逼得他说不出话来。

    乐令的神色越是温柔,伸手托起他精巧的下巴:“既然云真人不愿意从我,我也就不勉强你了。你与秦休双修合藉,想来这具身子早已是给了他了,那么不如再进一步,给他当个炉鼎吧。”

    看着云铮眼中的戒备和恐惧之色,乐令欢喜之下倒想出了个好主意:“堂堂罗浮掌教的亲传弟子,竟拿合藉道侣当作炉鼎,此事若叫人知道,他在罗浮可还会有声誉?洞渊真君对你爱护有加,肯定也容不下这些事。”他笑得纯真无邪,真若百十岁的少年一般,回头望向玄阙老祖:“我想也不好白给秦休一具炉鼎,总要让他采补时采些好东西到身上。只是我于此道不熟,不知该怎么炼好,师尊帮我想一想?”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欺负云铮感觉都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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