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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到来

作者:终此一生
更新时间:2020-09-07 01:19:32
    很快,到了南诗雨母亲祭奠的日子。天公不作美,本是初夏的日子竟无端刮起了风来。

    那一日凌晨时分下起了小雨,天气不是特别炎热,倒是吹起了风。对于常年在外的男人们来说吹吹倒也无妨,但对于常年在深闺中的女儿们就不那么友善了,吹久了不但容易得病,还容易伤着身子。

    南诗雨站在廊前,此时外边还下着小雨。淅淅沥沥,不大,府里的下人走时匆匆,来时也匆匆,都在忙着南诗雨祭奠母亲时需要用到的东西。这般日子,若出了差错,只怕也是难逃一死。

    毕竟今日与往日不同,有皇室中人要前来。府里的下人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做事,生怕哪一步没做好,被拖下去狠狠责罚。

    看着这模样,南诗雨难免又要想起上辈子。

    南诗雨伸出手去,任雨水打湿她的手掌与手心。这辈子,天气不似上辈子那般寒冷。上辈子南诗雨祭奠赵氏时,正值腊雪寒冬,雪在地面上积了厚厚一层。屋里头升起碳火还暖和些,屋外头那可是一片冰天雪地,能把人活活冻昏过去。

    她孤身一人,行走在廊前望不见头的道路上,踩在雪上能听见雪花陷下去的声音,意识模糊。上辈子,天气就是这般恶劣,南诗雨被家里人算计险些在外头生生冻死过去。

    也就是这样,让南莹莹和天宇雄发生了......

    南诗雨忙收回外边被小雨打湿的手,她不停劝告自己不能胡思乱想,赶紧收回不知跑到哪里去的心绪。今日是为赵氏,她的母亲祭奠,她不能再向上辈子那样冒冒失失了。这辈子,她不会随意任人算计了。南诗雨抓紧自己的双手。

    金枝撑着伞前来,看着南诗雨还站在外头,有些担心她望景生情:“小姐,该进去为夫人上香了。”

    南诗雨握紧被小雨打麻的那只手,转身踏脚走到了赵氏的灵前。

    看到众多亲戚朋友,向他们行了一礼。想起赵氏生前与世无争的模样,南诗雨泪水就要冲出眼眶,她忙垂下眼,她若再不垂下眼眸,只怕她满眼泪水软弱的模样就要被外人看了去了。

    她这辈子有太多事情要做,不能如此软弱。

    南诗雨跪在她母亲的灵前,双手合在一起,她希望她母亲九泉之下能够安息,她定会查明赵氏的死因。南诗雨睁开眼之时,已是换了一副神情。此刻她眼底清明。

    前来祭奠赵氏的人不多,皆是南府的内亲以及赵氏那边的外戚。大家都听闻南诗雨在南府里头缺少管教,无法无天,不尊长辈不敬管家主母,这下没了亲生母亲,更是不知礼数,是个粗犷之人。

    可眼前跪在赵氏灵前的南诗雨,温婉动人,礼数周到,未曾有失礼之事发生。且今日南诗雨打扮素净,未戴任何装饰之物,一袭白衣,倒衬得她更加可爱动人。

    这哪里像是个粗犷之人。

    宾客中有些小声的议论声,毕竟他们从未想到南府的二小姐原来是这样的。外头总传闻她如何不知礼数,不敬长辈,今日看来多是无事之人的荒唐之语了。

    南诗雨耳朵尖,能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看来又不知是什么人在外头造她的谣了,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二小姐孤身一人,你看她那身影单薄得很。如此之人,怎会是不敬长辈之人呢?”

    “到底是没了娘呀,可怜呀。这宅子里头的日子还不知道有多难过呢,若是当家那位是个好心的,那还好说,若是个黑心肝的......”

    “好了好了,莫说了。真可怜呐。”

    ......

    众人皆是心疼得紧,怎地好端端的,赵氏就这样撇下自儿年幼的女儿就这样去了呀,纷纷叹息。

    这时人群中一位妇人走上前来拍着安慰南诗雨道:“雨儿,你可莫要太伤心呀。你母亲去了,你还有叔叔婶婶们呢,保重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南诗雨看着来人俨然一副妇人的模样,也不知道如何称呼,想了想只好道她是个夫人。

    南诗雨:“倒是雨儿不懂事让夫人担忧了。母亲去了,雨儿日后得麻烦叔叔婶婶们才是,只希望到时候叔叔婶婶们莫怪罪雨儿才好。雨儿向来顽皮得很,也不知闹了多少麻烦事呢,多亏叔婶们替我打理。叔婶们嫌我闹也是应该的。”

    说着就开始啜泣,那妇人心软得很,这哪里是外头传闻的飞扬跋扈不懂规矩的南府嫡二小姐?分明是人乱传的。

    那妇人伸手轻拍南诗雨的肩膀,也随着南诗雨一同红了眼眶。众人看了,纷纷低头,心中皆有些难过。

    南诗雨正值豆蔻之年,如此关键的年龄居然没了生母,还被外人传的乱七八糟,令人唏嘘呀。

    前些日子南诗雨自尽未了之事在场的各位皆是清楚的,本是道二小姐不懂规矩的,谁知今日看了这番模样,心中皆猜测。

    莫非是南府真的苛责了二小姐才让二小姐产生了虽母而去的意思?这南府的日子,真是不好过呀。

    不久就到了午时,外头想起了马蹄踏的声音,外边的人也多了起来,屋中严肃冷清的气氛一下变得有些骚动。

    南诗雨微微动了下身子,是他来了。

    一会,外头就被侍卫围得水泄不通,人群的骚动愈演愈烈。南诗雨站起身子来,望着外头明显是宫里来的人。

    很快,那人在众人的拥护下走进南诗雨的视野之中。

    他未有任何变化,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方便骑马。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众人皆探头,如此气度不凡的公子,定非常人。

    南诗雨冷眼看着,这当然非常人,这是她的未婚夫君,是琉璃国的四皇子——天宇熊。

    南诗雨眼神变得极冷,冷得让金枝忍不住打了个颤抖,金枝不解地望着南诗雨,为何见着这人她家小姐的眼神会如此令人不寒而栗呢。

    抛弃掉前世的一切,天宇雄确实比罗清宇出色上许多。那优雅不凡的气度,以及举手投足间的不可一世的气势,都能够让南诗雨为之心动。

    南诗雨浑身冰冷,她上辈子爱惨的天宇雄,抛出一片真心,最后换来了一杯毒酒,多么可笑。看着天宇雄渐渐走近,逐渐清晰的身影,南诗雨的视线逐渐模糊。

    那是她上辈子最爱的男人,这辈子正在渐渐向她走来。

    不知为何,这时南诗雨突然清醒过来。她想起上辈子天宇雄赐她毒酒时,那冷漠得让她浑身冰冷的眼神。

    南诗雨抬手,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掐了自己一顿,疼痛能够让她头脑保持清醒!若她这辈子再感情用事为天宇雄不顾一切,只怕再回过头来,她就真的要撞死在赵氏的灵前了。

    直到胳膊被掐的青紫,南诗雨疼得轻轻喘气,她总算是清醒冷静过来了。她这辈子再为天宇雄散尽一切,她就是脑子不好使了!

    在南诗雨胡思乱想的这段时间里,天宇雄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金枝忙向天宇雄行礼,并提醒南诗雨回神。

    天宇雄:“雨儿,我来了。”

    南诗雨望着眼前之人,还是记忆中那般熟悉的模样,初次见面便如此亲切地唤她“雨儿”。南诗雨在心里头嘲讽,谁家公子对初次见面的姑娘喊得那么亲切,真是轻浮,她上辈子真是昏了头了,怎地会喜欢这人。

    天宇雄除了外表吸引人外,声音也格外好听,颇有磁性,定力差些的姑娘怕是要为此陷进去了。

    南诗雨眼中皆是泪水,在天宇雄眼中倒是楚楚可怜,惹人怜爱得紧。还未等南诗雨开口,那泪水便不受南诗雨控制般顺着南诗雨的脸颊落了下来。

    天宇雄本想用手轻拂去那泪水,意识到南诗雨此时只是他的未婚妻,众目睽睽下,到底不合礼数,也就作罢。

    望着如此人见犹怜模样的南诗雨,这似乎与天宇雄听到的传闻不同。天宇雄听到的传闻是他的未婚妻,貌丑,无礼,粗鄙。他因此并不想前来祭奠亲岳母,毕竟要见那貌丑的发妻,他原先心中不适。

    这些不适皆在见着南诗雨动人的脸庞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欣喜。

    天宇雄连忙关心道:“怎么了这是,可是受了甚么委屈?”

    南诗雨咬着嘴唇不开口,忙用手擦去脸颊旁的泪水,意识到自己失礼忙向天宇雄行礼:“表哥。”

    南诗雨的声音本就婉转动听,如今带着哭腔,更是惹得天宇雄心中升起一把火。天宇雄见着方才豆蔻年华的南诗雨,心中险些把持不住。

    假以时日,这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

    天宇雄喜上眉梢,原以为南诗雨是貌丑不至惑君的,谁知竟是个成国色天香的料子。

    天宇雄上前去贴身把南诗雨扶起,一旁的南文山和常茹当即脸色大变。这是哪门子规矩,南诗雨还未过门,怎能如此......

    常茹连忙上去,她绝对不允许南诗雨和天宇雄在婚前就如此亲密,更何况这能不能顺利嫁入皇家还不一定呢。

    常茹:“殿下,这恐怕不合适吧。”

    天宇雄:“雨儿本是我的发妻,我们有婚约在身,亲密些也无妨。”

    “倒是雨儿如此消瘦,平日里可有好好进食?这身子,怕是一阵风能把你吹跑了。”

    面对天宇雄关切的询问,南诗雨在心里虽不在意,脸上还是颇为柔顺。

    南诗雨柔声回应:“殿下不必为我操心。我日日都有吃食,府里头的伙食好得很呢。就是近些天来,身体有些不适才少吃些罢了。”

    闻言,天宇雄把南诗雨搂得更紧,几乎要把南诗雨整个搂进他怀里头。天宇雄有些心疼,府里头的下人不比宫里的好多少,都是见风使舵的,这亲岳母去了,怕是府里克扣月例。

    天宇雄:“既然身子不适,怎还一人跪着守灵?”

    周围的人听完后皆心头一紧。南府二小姐身子单薄,还身子不适,若不是为母亲过身伤神那就是南府内宅管事那位克扣了。

    南文山急忙道:“是老臣的不是了。平日里头忙于公务,忽略了孙女们。四皇子恕罪,老臣这就让人叫汤大夫过来为雨儿诊脉。”

    常茹赶紧让身边的侍女去交汤大夫,汤大夫多年来为南府上下治病,倒是个信得过的大夫。为了避免天宇雄怪罪,常茹也忙上前解释。

    “殿下恕罪。未能及时察觉雨儿身子抱恙,是臣妇疏忽了。”

    南诗雨作为家中的女儿,看着常茹如此也不忍心让他们受罚,抽泣声又起。

    “殿下莫要责怪祖父和三婶婶。他们待雨儿极好,是雨儿自己不小心染了病才如此。”

    天宇雄听着倒也不好怪罪南文山和常茹了,但他心里清楚地很。常氏的手段估计不比宫里的娘娘们差,都是黑心肝的。

    再说了常茹并非南诗雨生母,怎能真把南诗雨当亲生女儿对待,有些事情可以对亲生女儿上心,对他人,追究是得过且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天宇雄搂紧了南诗雨,日后他得为他的发妻撑腰,不叫南府那群人欺负了去。

    至少,在未发生那件事前,天宇雄是这么想的。

    南诗雨:“雨儿近来做梦,常梦到母亲。雨儿便想起了母亲与外祖父家的事情。”

    南诗雨不提倒也罢了,这一提到让天宇雄和周围人脸色有些变化了。南诗雨明显感受到,天宇雄搂着她的那只手力气更大了些。

    天宇雄经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南诗雨的外祖家。那可是琉璃国第一的富商之家呀!

    财力富可敌国,谁曾想赵氏居然去得这么早。天宇雄心中有了主意,脸上也不似方才那么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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