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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8

作者:林笛儿
更新时间:2015-01-10 10:00:00
部门工作,相互监督都是工作安排。首长是例行公事,应该的。工作上,我是你的部下,军人以服从为天职。”

      她就这么堵住了他的嘴,让他哑口无言。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些,但她不给他机会了。

      从今天起,他们像背道而驰的两列火车,渐行渐远。

      秋季新学期开始,诸航没有再选修课,国防大学的学业暂时是停下了,卫星基地的安全防护编程正式开始,她整日整夜地待在书房里,连饭都不出来吃。累得不行,就在清晨到午后的几小时,上床睡一会。那时,卓绍华正在上班。晚上,虽然两个人同时待在书房里,但他只要开口和她说话,她就半撒娇半请求地对他说:“首长,编程也是靠的灵感,我现在状态正好,我们等会再聊。这一等,便是一天过去了。

      深秋的晨曦,他看到她就那么倚在椅上,睡得沉沉的,小脸因为秋寒,冻得苍白。他轻轻推开书房门,想抱她上床。手臂刚触碰到她,她醒了。“啊,天都亮了呀!首长,早!”她站起来,睡意突然像蒸发了。他在院子里舒展手臂,和小喻说着话,出去转了一圈,顺便在外面把早饭给吃了。

      他们不再同桌吃饭,不再同床共眠。没有拥抱,没有亲吻。虽然她什么也没说,笑起来像往常一样俏俏的,但是他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质的变化。从前,她一定是喜欢他的,不然靠近她太难了。以她的智商,如果想疏远一个人,太容易。

      最最郁闷的是小帆帆,妈妈睡觉时不能打扰,妈妈工作时更不能打扰。诸航偶尔休息,便是跑去看骆佳良。他只看到妈妈身影一闪,追出去,诸航已不见了,一直待到半夜回家,又钻进书房。

      睡前,帆帆自己抱着书,翻来覆去地看,书上的字,他想听妈妈读,书上的画,他想听妈妈讲。抬头看看书房,窗户上映着妈妈的身影,他默默低下了头。

      帆帆很喜欢成叔叔送的自行车,唐嫂扶着让他在院子里骑了几次,就能自如地绕圈。他扭头看书房,想告诉妈妈,他听到风的声音了。砰,车轮撞上了太湖石,他从车上翻了下来,手流血了。他哭得很大声,书房的门开了。诸航让他自己爬起来,说勇敢的孩子应该学会独立。

      晚上,他问爸爸什么是独立,卓绍华摸着他的头,发出一声叹息。

      帆帆告诉唐嫂,他不喜欢妈妈的电脑,妈妈陪它比陪他多,他不喜欢书房的门,总是把他和妈妈隔开。

      有一天,诸航觉得口干,开门出来倒水喝。水倒得太满,必须两手捧着,书房门没有及时关上。在院中骑小自行车的帆帆看到了,跳下车,走了进去。诸航专注地盯着电脑。帆帆的脚步很轻,她没有发觉。许久之后,等得天长地久的帆帆终于忍不住,轻轻扯了下诸航的手臂,小小声地喊妈妈。

      诸航僵在椅中,用了很大力气才转过头。

      “妈妈,你都不抱帆帆、不亲帆帆了。”帆帆长高了,手臂能搁在桌子上,撑着小下巴,眉头拧着。

      诸航闭上眼睛,这张小脸,不能多看。这小小的软软的身子,不能多抱。多看一眼,多抱一下,心就像撕裂一般痛。

      如果帆帆不属于她,如果首长的心立在从前,她已找不到留下的理由。长痛不如短痛。她要提前习惯那一天的到来。

      “妈妈在忙,以后吧!”她搪塞着,想把帆帆打发走。

      帆帆低下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小脚,小手揪着衣摆,突地,又扬起小脸,双臂张开:“妈妈就抱一下下,帆帆不胖的。”

      诸航拼命地眨眼睛,不然没出息的泪水就止不住要奔出来了。在帆帆期盼的目光下,坚硬的心一点点变软,强抑了几天的思念蓦地爆发。她把椅子转过来,抱起帆帆。帆帆开心地搂住她的脖颈,一声声地叫着妈妈,仿佛是天下最幸福的孩子。“我妈妈最漂亮,帆帆喜欢!”他小人精似的向诸航献着媚。

      过了一会儿,帆帆挣着要下地:“妈妈要工作了,帆帆自己看书。”

      诸航没有松开手臂:“还有半下下呢!”

      “半下下?”帆帆不懂。

      “两个半下下加起来就是一下下。”

      帆帆撅起小嘴,让诸航亲,笑得咯咯的,告诉妈妈他今天和狗狗玩了,狗狗从他手里抢走了一块饼干。他在一棵树上发现了一个鸟窝,那窝用许多许多树枝搭的,没有屋顶,离地很高,他听到里面有小鸟在叫。

      “妈妈,我们去玩球!”

      坏家伙这是在投其所好,诸航心疼得抽搐。“不,球不好玩,妈妈想看帆帆画画。”已经躲已所躲,猜无所猜,尊重所有发生过和正在发生的事实。

      帆帆瞪大眼睛:“那帆帆可以在这儿画吗?”

      诸航点点头。

      帆帆欢喜地把他的新画笔和新画纸都搬进了书房,一个下午,诸航在写程序,他在画画,谁也不打扰谁。唐嫂喊他吃水果,他跑出去端着小碟子进来,爬上诸航的双膝。一只橘子,你一瓣我一瓣。

      太阳快落山时,诸航牵着他的小手出去散步。客厅里的山茶打苞了,绿油油的的枝叶间露出一点点的红。院子里的花草彻底凋零了,荷花缸里的睡干涸了,睡莲枯黄,不知来年还能不能复生。西天的云彩绚丽如锦,帆帆小手指着,一会儿说云像马,一会儿说像鱼。

      晚上,诸航又出门了。再待下去,心软会泛滥成灾。帆帆太厉害,她会忍不住和他搂着一团,在床上嬉闹,唱歌、读书。胖胖的小脚丫,软软的小屁屁,摸着,嘴角情不自禁弯起,整个人都柔了。不行,心软要适可而止,不然前些日子的冷漠算什么,不然以后怎么转身。

      骆佳良已经能下床行走,只是从卧室走到阳台,衬衫都能湿透。诸盈让他歇会儿,不要心急。骆佳良可不这样想,坚持着走了两个来回,虚脱地坐在地板上,气喘如牛。

      梓然在自己的房间做作业,诸航进去检查了下,字迹整洁,正确率很高。这半年,梓然个蹿得特别高,快赶上诸航了。诸航不能再摸他的头,拍拍他的肩,问帅哥有没有追上那个画画不错的女生。梓然耳朵、脖颈红成一片。

      刚过九点,诸航催着诸航回家。诸航撒着娇:“姐,我今晚睡沙发,明天再回去,好久没和姐好好说话了。”

      诸盈瞪她一眼:“你差不多天天来,我都厌烦你了。做妈妈的人,好好顾着自己的家去。”

      诸航讪讪笑着,无奈地向门口走去。

      外面有人敲门,诸盈去开门,卓绍华抱着帆帆站在外面,帆帆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小嘴朝着诸盈直扁,一看到站在旁边的诸航,扁着的小嘴一弯,咧得大大的。“妈妈!”手臂张开。

      诸盈抢了过去,亲了又亲。“帆帆不喜欢大姨了?”

      帆帆牢牢盯着诸航,小手直摆:“帆帆喜欢大姨,喜欢外公,也喜欢梓然。妈妈!”

      诸盈和骆佳良对看一眼,叹道:“再喜欢也还是妈妈好!”

      做完作业出来喘口气的梓然冷哼道:“也喜欢梓然,原来把我排在最末。”

      帆帆才不管呢,嗷嗷叫着,又朝诸航扑去。诸航心里面苦笑了下,把他报过来,听到帆帆长长的舒了口气。

      卓绍华的目光不像帆帆这般刻意,但有意无意都会落在诸航身上。他问了下骆佳良的情况,再过不久,骆佳良身体的各项指标达到标准,还要入院化疗,时间不长。诸盈下周回银行上班,领导们很有人情味,不要求她全天坐班,给予她充足的时间照顾骆佳良。

      这里一切都很好,只是卓……绍华嘴角溢出一丝怅然,从他进来到现在,诸航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骆佳良要睡了,帆帆也是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诸盈催着他们三人回家。

      出来后,才觉得夜风微寒,呼地一下吹过来,把诸航吹得倒吸一口凉气。她下意识地把怀里的帆帆搂紧了。

      车停在小区的花坛边,小喻不在车上,卓绍华自己开的车。他打开副驾驶车门,诸航犹豫了下,坐了上去。他绕过车头上了车,侧身为诸航系安全带。指尖抚过诸航的手臂,他看了诸航一眼,诸航笑:“谢谢首长!”那笑,淡得如一抹讽刺。

      过了两个十字路口,帆帆睡着了,许久没这样抱着帆帆,诸航感到手臂又酸又麻,但她喜欢这样的感觉,提醒着她这一切是真实的。

      红灯,卓绍华踩下刹车:“诸航,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他的声音有点低,混杂在街头的喧闹中,显得有些模糊,但诸航听清了。她抿了下嘴唇,没有说话。因为那不是个错,首长没有违反《婚姻法》,没有违背一个男人做人的准则。他的心也没乱给别人,那是佳汐――他曾经深爱的妻。她只是有那么一些酸一些痛一些……如果真的要将错,错的人是她,她变得贪婪、无理取闹,越来越沉不住气,越来越撑……不下去。

      爱,原来是一面圆镜,就是裂了一条缝,找出来的人像都失了真,容不得半点瑕疵。

      不知不觉中,陷得如此深!呵……

      “一定是的,不仅是我做错了,帆帆也做错了,你在和我们生气。帆帆的错似乎不太大,你已经原谅他,所以帆帆今天豪言道,妈妈不在,他就不睡,还泪汪汪地哭给我看。我只得硬着头皮抱着他去找你。我知道你不太想见我。这种感觉让我觉得非常挫败,也很羞愧,我到底做了什么,让我的妻子如此厌恶我。这几天,我过得并不好。诸航,告诉我,好吗?”

      这段话,像根刺,这么突然地朝诸航扎过来,让她的心倏然收缩。诸盈告诫过她,她和首长之间相差十岁,距离是肯定有的,做任何事,不能一味孩子气,要顾及首长的感受,要和首长好好沟通。是的,沟通,坦诚交流。她想过,可对方是首长呀。她若把一切想法说出来,首长肯定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给她一个温柔的安慰,让她以为自己是被爱的、幸福的。就像从医院回来在公园两人促膝谈心的晚上,首长的话无懈可击,打消了她一切疑虑。事实上呢?沐佳晖让她看到了一个真实的首长,她如何再自欺欺人?还有IP地址追踪、监控,最亲近的人也是最不设防的人,首长对她没有真正信任过吗不能想……下去了,心已碎裂了一地,所以,不再奢求,不再投入,一切打住,这样子,每个人都过得非常轻松。

      “首长说什么呢,像个文艺男,怪怪的!绿灯亮了!”她故作揶揄。

      卓绍华松开刹车,车徐徐向前驶去,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呼吸抑制不住轻颤了两秒。

      回到家,他抱着帆帆,诸航给帆帆洗了小脚、小屁屁,换了睡衣。帆帆中途眼睛撕开一条缝,然后又沉沉睡去。爸爸妈妈哦,小嘴又咧大了。

      诸航在小床边坐了会,确定帆帆不会醒来,偷偷抽出被他紧握的手指,去书房。

      书房的灯已亮了,卓绍华坐在他的三分之二领地里。她怔了怔,说道:“那我去客房吧!”

      “为什么?”她讨厌到他到无法容忍共处一室?

      她耸耸肩:“首长是明知故问,我们不在同一个部门,各自的工作时保密性质。我现在编写的程序,更是一级绝密。我这是为首长的形象着想,一旦出现泄露事情,首长可以全身而退。”

      她是笑着对他说的,他却笑不起来,只觉得心往下沉,沉入到一个寒冷的冰窖之中。他从来没有这样恐慌过,恐慌这样的局面一直持续下去,有一天,他们就成了两个陌生的人。

      “诸航!”他追上去。

      客房的灯亮了,房门紧闭。

      一瞬间,仿佛回到两年前的现在,她刚生下帆帆,从医院搬进这里。夜深时分,他常站在院中看着客房的灯光。只是,那时,他的心中有着满满的希望,此刻……心底黯然无光。

      小艾回到北京的第一个周末,就约宁檬、诸航聚会。婚假、年假再加上调休,她这一次实实在在休息了一个多月。

      聚会的地点是宁檬选的,天气乍寒还暖,吃火锅又实惠又舒适。到了那儿,宁檬失了神,想起第一次见成功的情景。那天,和诸航混进高级俱乐部,想钓个金龟婿,不曾想撞上了成功和卓绍华。晚上,成功逼着诸航请客,诸航使坏,把他们带到了这里。这里是她们三人的秘密地点,离北航近,价格经济。

      “发什么呆,进去呀!”小艾在后面推了她一下。宁檬“哦”了一声,掀开塑料布帘。

      这家火锅店简直是帝都的一个奇迹,几年了,老板和伙计还是原先的老面孔,桌椅还是看上去不太清洁,餐具也是依旧地粗劣,但是,客人仍然是络绎不绝。

      “真是亲切。”小艾夸张地深吸一口气,“今晚我们喝点酒吧!”

      宁檬没意见,她的酒量是三人中最好的,一般的是诸航,一瓶啤酒就能放到。

      “行!”诸航忙着点菜,头都没抬,感觉饿了很久似的,不住地咽着口水。

      宁檬和小艾面对面坐着,宁檬打量着小艾,撇嘴道:“你这蜜月怎么度得面黄肌瘦?”

      小艾摸摸脸,讪讪地干笑,然后肩一耷拉,叹了口气:“说实话,我都后悔结婚了。”

      诸航和宁檬不约而同地把眼睛瞪得溜圆。

      “喂,你们别露出这种可怕的表情,我和师兄感情没问题。就是……”小艾苦恼地皱起眉头:“就是觉得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虽然还是两人一起生活,但是质量和性质不一样。婚姻让人觉得像跑了一万米,好不容易到达终点,完成了任务,两人都突然放松下来,没必要再努力了。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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