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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修】穿入□□

作者:袁若寒
更新时间:2018-11-13 04:08:04
灰色高墙和铁网组成的世界,四周是看不到尽头的海。

    禁闭岛,一座只能进不能出的重刑犯监狱。

    这里没有法律、没有仁慈、没有救赎、甚至没有希望。犯人面临的,只有无止境的□□或者死亡。在这个畸形的微型社会中,权力顶点的典狱长成了岛屿的王,他的意志就是制度,话语成为法律,心情决定所有人的生死。他主宰一切,让糜烂的欲望在看不见光的地方疯狂滋长!

    夜幕降临,禁闭岛监狱如往常一样迎来它的盛会。

    喘息和低吟从各个房间传出,有欢愉,也有痛苦难耐;有自愿献身,自然也有被迫与绝望;有人誓死不从,有人乐在其中……

    各种声音交缠在一起,最终组成奇异的乐章,在这个远离陆地的孤岛上越演越烈,像绝望的歌者,悲鸣直穿云霄。

    “美好的夜晚,适合享乐。”年轻的典狱长扬起嘴角,发出由衷的赞美,脸上却带着胜利者对阶下囚的嘲弄。他轻易制服反抗者,把俘虏的胳膊扭曲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被擒的囚犯皮肤涨红,颈上青筋浮起,黄豆大小的汗珠接二连三往下落,拼命咬紧的牙关间最终抵抗不住肉体的剧痛而泻出濒死野兽般绝望的嘶吼。

    “求饶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施暴者心满意足地抚摸这具因为折磨而颤抖的身躯,尽管这个身强力壮的欧洲人是西区犯人的头,在他面前依旧如蝼蚁般不堪一击。

    然而犯人不肯投降,即使浑身狼狈,眼里还是闪着凶狠的光,如草原上负伤的孤狼,仇恨熊熊燃烧。不屈的目光让典狱长充满快意,似乎连枯燥的荒岛生活也燃起某种乐趣,他发出愉悦的吸气声,缓缓地说:“很好,还没有被击垮。要知道,我不喜欢木偶一样的玩物,拔掉野兽的利爪和尖牙将是愉快的过程,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哈……”犯人忽然发出冷笑:“总有一天我会推翻你的统治,让你也尝尝被人凌·辱的滋味!”

    “拭目以待。”典狱长不会畏惧任何威胁,因为他是主宰,是这座金字塔的顶点,是这些卑贱的囚犯的神。他抓住犯人的头发,拖到窗边,强迫他用别扭的姿势看玻璃窗外的情况。操场上到处都是赤·裸而卑微的失败者,狱警粗暴地用电棍驱赶这些牲畜一样的囚犯,强迫他们像狗似的发出犬吠,趴着前进。

    犯人闭上眼睛,不忍目睹过于凄惨的场面,痛苦又无能为力。典狱长露出胜利的笑容,凑到他的耳边,用邪恶的声音说:“你可以选择像他们一样失去身为人类的尊严,或者,成为我的……”

    ……

    “终于写完了。”按下保存键,将文档储存到文件夹中,工作了一天的韩鄀元终于能休息一会,把目光从电脑屏幕前移开。

    因为高度集中精神创作,松懈下来后,他气绝般瘫在靠椅上,缓了三五分钟才开始活动酸痛的颈椎,两条腿不安分地晃来晃去:“群·交果然高难度,幸亏我阅片无数,要不然还写不出这么震撼的场面。哼,这样人山人海的庞大场景怎么可能用笔画得出来,就算是刘林东也该发出哀嚎了!”

    想起那人气急败坏的脸,韩鄀元的眼睛闪闪发光,方才的疲倦一扫而空,兴奋得好像胜利女神已经朝他招手。他来了精神,在企鹅里寻找一个很黄很暴力的头像,凶猛地双击,愉快地敲下几个字:大画家,我写完了。

    几秒钟后,很黄很暴力的头像跳动起来,言简意赅:发来。

    很快,名为《最真实的禁闭岛群·交记录——邪恶地狱的不眠之夜,狱警哥哥你轻点,囚犯弟弟最怕痛了》的文档传过去,接着是几分钟的沉默,很黄很暴力的头像又跳了几下,发来这么一条消息:想用人海战术搞垮我,做梦!

    看到这条回复,韩鄀元挖挖鼻孔,相当不以为然,甚至还有点轻蔑:“你以为我写的是三人行一桌麻将还是五人斗地主,你才做梦,老子写的是华丽丽的32人群·交,光画人就够你吐血了,还有这么多高难度动作。怎么样,就是故意为难你,哈哈哈哈!”

    他心情愉快地关机,带着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奔进浴室。

    温热的水洒下来,雾气弥漫到整个浴室,特质的精油手工皂的香味能驱散一天的疲劳。本来是该好好享受的时间,他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梳洗台上,那里放置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水晶相框,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泛着漂亮的银光。玻璃外壳设计精巧、密封良好,即使摆在浴室也不会受潮,里面是一高一矮两个大男孩的合照。

    矮的那个皮肤很白,脸红扑扑的,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眼睛又圆又大,称得上可爱,只是有种和年龄不相符的蠢萌感。旁边的男孩比他高一个头,虽是同龄人,却退去了稚气,无论是五官还是身高都是大人的摸样。他不笑,眉眼之间都是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们虽然挨在一起,肩靠着肩,却不难看出两人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各怀心事。

    H大学的纪念碑立在身后,笑容满面的雕像和前面的两个人形成鲜明的对比。相当讽刺的一张合照,却被韩鄀元当成宝贝一样珍藏起来,还洗了很多张放在房间的各处。

    因为这是七年前,他和刘林东一起入学时拍的纪念照,也是他们的最后一张合照,弥足珍贵。

    “你都无视我七年了,还打算继续下去吗?”想起不知什么原因而形同陌路的意中人,他的眼神黯淡下来,方才的喜悦被冲得一干二净。

    忍不住用手触摸照片中人的脸,身材高挑的那个人是跟韩鄀元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死党,最好的朋友,也是他暗恋了十几年的初恋情人——刘林东。

    他站在莲蓬头下,久久注视照片中的面容,声音悲戚:“就输给我一次会怎么样,求你别再无视我了,我已经无法忍耐对你的感情了……林东,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

    压抑的情感一旦爆发,格外猛烈!

    想起多年来的苦恋和委屈,忍不住发出无助的哽咽,抓住梳洗台的手指也因为用力过猛而发白。痛苦的情绪奔腾了好一会才渐渐平静下来,他问自己,:“各种违反人体工学的姿势都都试过了,如果人海战术也搞不定你,那该怎么办?”

    不想放弃,可是已经到极限了,他低下头,眼里只剩下焦虑。

    韩鄀元是个写手,而且是个□□写手,专写限制级小说。而他的搭档,负责为他所写小说绘制插图的是小时候好得穿一条裤子,长大后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忽然无视了他七年的超人气画手刘林东。

    说到刘林东这个名字,可能很多人不知道是谁,但提到他的笔名盘尼西林,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位刚出道就一鸣惊人的插画家以精妙的构图和让人无法移目的大胆创意占据画坛一席之地,如今已是光明顶级别的大触。不但画集卖得好,连带他画过插图的小说也会跟着走红,简直是个造神机器。

    但凡事都有意外,也有拿到大神插图火不起来的写手,比如韩鄀元。

    他当初毅然辞掉教师这份福利好待遇佳又体面的的工作来写□□,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找借口呆在对他不理不睬的刘林东身边。但写限制级小说比想象的困难得多,即使恶补了三个月的动作片和小电影,写出来的文章依然缺乏有冲击性的画面感。并不是因为文笔欠佳,实际上韩鄀元的文章写得不错,但他就是抓不住重点,怎么也营造不出身临其境的感觉,这和他没有那方面的经验有关系。

    因为爱上不可能做出任何回应的人,活了二十五年的他还是处男一个,连手都用的很少。

    “我会这样孤独终老,到死都是一个人。”每当想起毫无希望的单恋,他就会产生各种消极的观点:“林东那么帅,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美女,怎么会看上我这种无趣的同性。呵呵,我真是痴心妄想,也许就是因为隐藏得不够好,让他发觉这种恶心的想法,才会那么疏远我……可是,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还答应那么荒唐的赌约。林东,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嘴里的赌,源于一个月前的庆功宴。

    那天是盘尼西林最新出版的个人画集《渣》的签售会,新书大卖,自然有隆重的庆功宴。韩鄀元顶着城墙那么厚的脸皮,在没有邀请帖的情况下硬是跟着责编混了进去,可惜从头到尾都没挤到主角身边。

    刘林东整晚都托着红酒杯,动作优雅地跟每一个人打招呼,除了韩鄀元。

    “混蛋,为什么一直无视我,就这么讨厌我吗?”他不开心,不顾场合喝了个烂醉,尾随男人去卫生间,大声质问:“明明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你这么讨厌我!”

    男人皱了皱眉头,把八爪鱼一样粘着自己的醉汉推开,以为他又是来纠缠插图的,所以没好脸色:“给你画什么也没用,红不了,回去当老师不好吗,非要进这圈,你就不是写黄暴文的料。”

    “呵呵,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只知道求你办事。”又是那种看不起人的眼神,真让人讨厌:“我说,大画家,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你喝多了。”刘林东掏出电话,准备叫辆计程车把麻烦送走。

    见他不冷不热的态度,知道是生分了,心里却不肯认命,或许是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再见他比登天还难,所以做出无比大胆的举动。

    他猛地抓住他的手,不知哪来的勇气,居然借着酒劲缠上去,不依不饶地纠缠:“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敢和我赌。为什么呢,因为你从小就是个胆小鬼、懦夫、没用的软骨头。小时候被人打也不晓得还手,只敢哭着跑回家,要不是我保护你,你早就被欺负得不敢上学了。所以你怕输,怕输给我!”

    负面情绪爆发,多年来的压抑和苦闷像火山喷发,全数涌上大脑,他不顾一切地大吼,心里想,反正都这样了,豁出去了。只是那张脸最终皱成个核桃,眼泪也不知什么时候淌成小河。不知是哭得太厉害还是往事触动了男人的神经,他怔了会,表情柔和了许多,甚至破天荒地问:“赌什么!”

    “赌什么……”韩鄀元傻傻地重复,本来是一时冲动脱口而出的句子,根本没认真想过能赌什么,但机会放在眼前,不好好利用就是傻子。

    他吸吸鼻子,紧紧抓住刘林东西服下摆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咬牙说:“那好,就赌我写你画。规则很简单,如果我能写出你画不出来的小说,那你就陪我……陪我滚一次床单,真枪实弹的来,敢不敢!”

    为了壮胆,故意提高音量大吼,却不知颤抖的声音早已出卖了他。

    滚床单三个字从昔日死党嘴里吐出,让刘林东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他冷静地抓住韩鄀元的衣领,拎小鸡一样把黏人的醉鬼拉开,没好气地说:“十二篇为期限,如果你能写出连我也画不出的□□,我就陪你上一次床,用你喜欢的方式。但如果我赢了,麻烦你滚远一点,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直截了当用了上床这个词,让韩鄀元惊得合不拢嘴,呆呆立在原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也忽略了输了会有什么后果。

    “没想到他居然当真了,因为胜券在握,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吧,还能用这种方法解决烦人的我。”结束回忆,韩鄀元心情更加低落,草草冲了几下,十分沮丧地回到卧室。

    打开电脑,果然,很黄很暴力的头像已经发来离线文件,不过三十分钟而已,他已经打好草图了,而且相当传神。

    “该死。”韩鄀元简直不想看这个效率高得出奇又才思敏捷的怪物的画,他关掉图片,绝望蔓延全身:“这已经是第十二篇文了,我再也不能和他怎么样了。”

    “哎呀呀,别这么沮丧嘛,韩先生,凡事要往好的一面想。”就在韩鄀元蜷缩在椅子上全身发冷的时候,夸张的男声从空中传来,紧接着有黑影降落到地面,发出砰一声巨响。来人是个身着奇怪黑衣的白发男子,脸上有夸张的面纹,笑容可掬:“你好,我是穿越之神,为了实现你的愿望而来。”

    凭空冒出来的男人把韩鄀元吓得够呛,大脑几乎停止运转,本能地抓起台灯当武器:“别过来,我可会功夫。”

    男人两手一摊,毫不在乎他的威胁:“这么说,你已经放弃追求刘林东,得到他的爱了?真可惜,天上不会掉馅饼,原地踏步的人也捡不到金元宝,如果我是你就会不择手段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坐在这里唉声叹气。”

    “不要你管。”被戳中痛处,比被扒光了还难受:“还有,你到底是谁!”

    “都说了我是穿越之神。”男人挖挖鼻孔,在空中换了个坐姿,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看吧,悬浮在空中没落地,这可不是魔术。”

    韩鄀元傻傻地看了半天,强装淡定地说:“那你是来帮助我的?”

    “没错,万能的穿越之神上可通天、下能镇地,什么稀奇古怪的愿望都能帮你实现。”男人缓缓落下,从怀里掏出一份类似合同的东西递过去:“但我不能白干,你得跟我签份灵魂契约,保证我们之间的交易真实可靠。当然了,我还得从你这里获取一点小东西做报酬,不过这不会伤害你的名誉或者你家人的人身安全,更不会让你做违法的事,一切都在合理范围内。”

    “你要我干什么!”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太有诱惑力反而让韩鄀元起了戒心。又或者,这是他压力太大,做了个不切实际的梦?

    见他面带犹豫,神一眼就看穿那些优柔寡断的想法,发出怪异的笑声,嘲讽道:“你说刘林东是胆小鬼,可你呢,连在梦中都不敢追求真正想要的东西,比龟缩起来的鸵鸟还可怕。这么和你说吧,就在你无法做决定的这段时间,你的心上人可能正在和女神啪啪啪,或者遇到了灵魂伴侣,也许遭遇了变故要离开。总之人世无常,你根本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与其顾虑许多,不敢前行,不如豁出去试试。”

    可能是那句跟女神啪啪啪刺激了韩鄀元的神经,脑海中冒出一些让他无法忍耐的画面,继而大脑充血,冲动起来。

    在莽撞的支配下,他愤怒地抢过契约,连内容都不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下名字:“我不是胆小鬼,我也不在乎他爱谁,我只是……我只是……”

    他咬牙,怎么也吐不出那半句话。

    “没关系,我懂的。”男人拍他的肩膀,一副我很明白你的表情:“好了,只要顺利通关,我就实现你的愿望,让你和刘林东相亲相爱,直到永远。”

    “通关?喂,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完了,事情好像没他想的这么简单。

    韩鄀元暗叫不好,想抢回契约仔细看看,但狡猾的神怎么会给他机会。穿越之神嗖一声飞到天花板,笑得满面□□外加不怀好意:“简单得很,我们玩一个游戏,我让你穿越到自己写的十二篇□□里,你按照提示通关后就能得到奖励。”

    “加油哦,人生就是一场RPG。”男人说完还抛了个飞吻,如同他忽然到来一样,瞬间消失了。来去自如的神秘男人,完全不知道内情的契约,韩鄀元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不知闯了大祸。两秒钟后,他才反应过来应该找个人商量下刚才的情况,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刘林东。

    急急忙忙去客厅,还没走到电话机旁边房间就开始扭曲,四周的景物在高速旋转,越来越快。眩晕让他跌坐在地上,脱力感蔓延到全身。没多久,天花板上出现一个黑洞,疯狂席卷屋内的所有物品,强大的吸力让韩鄀元飞到空中。他恐惧地大叫,想抓住任何能稳定身体的东西,都以失败告终,最后被卷入深不见底的黑洞。他在漆黑的充满奇妙光感的隧道中翻滚,不知过了多久才冲出出口,摔到一面灰蒙蒙的高墙旁边。

    “站起来,杂碎!”凶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一只粗暴的脚狠狠踢了他几下,韩鄀元吃痛地缩起身子,却被人抓住头发拽起来。

    “好痛,住手……”反抗只是引来更多攻击。

    摇摇晃晃中,他被人连拖带拉拽到高高的金属大门前。不知所措地抬头,只看见高墙上印着几个黑色的大字——禁闭岛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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