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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

作者:周浩晖
更新时间:2015-01-08 10:00:00
溶洞附近,罗飞以前虽然从未去过,但在村子里稍一打听,就找到了目的地。因为这间房子本身就非常扎眼,高门阔瓦,墙壁上整齐地贴着高档的马赛克,显示出房屋主人在海岛上不同一般的财力。

      面对罗飞的突然造访,臧军勇显得毫无心理准备。他足足愣了有五、六秒钟,才恍然回过神来,然后换上一副客气的笑脸,把罗飞让到了屋内。

      “怎么样?身体恢复了吗?”罗飞见桌子上摆着酒菜,知道对方刚才正在自斟自饮,便故作关心地说道:“喝上了?刚解了毒,可得注意身体啊。”

      臧军勇尴尬地干笑了两声,转头招呼自己的老婆去泡茶,然后问罗飞:“罗警官,这么晚还过来,有什么事情?”

      罗飞暂且不说什么,待接过臧军勇老婆端来的茶后,却没有饮用,而是沿着桌沿倒在了地上。

      臧军勇立时变了脸色:“罗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飞“哼”地冷笑一声:“什么意思?我来就是要问你这个问题!”

      臧军勇低下头,额上隐隐泛起青筋,片刻后,他心知瞒不过去,索性仰起脸,满不在乎地坦承:“没错,我是没喝‘净心茶’,那又怎么样?我最怕喝那苦不拉几的东西了,而且什么心不清净,便会被鬼魂迷惑,我根本不信那个东西。”

      “那你为什么要假装中毒?”罗飞咄咄逼人地追问。

      臧军勇两手一摊,无奈地撇撇嘴:“你们都中毒了,我不中毒行吗?那我不成了最大的投毒嫌疑人了?我没那么傻,我才不背这个黑锅呢。”

      罗飞见他说得坦然,不像撒谎的样子,而且这种解释倒也合乎清理。不过他随即脑子一转,又发现了另一个疑点:“既然你根本不信鬼神,连‘净心茶’都不喝,那为什么还要去参加这次祭祀?”

      臧军勇踌躇着,似乎这个问题颇不好回答。思来想去一番后,他终于咧嘴一,说道:“好吧,那我就实话实说,我就是觉得德平这个家伙很不对劲,所以想看看他到底搞什么名堂。去的时候我就多了个心眼,那杯茶是我故意不喝的。”

      罗飞眼睛一亮,紧盯着对方:“你的意思是说,就是德平和尚在茶里下的毒?而且你预感到他会下毒?为什么?”

      臧军勇躲闪着罗飞的目光,似乎心中有什么顾虑,他开始有些吞吞吐吐:“这个……这个……反正我就是觉得他不正常,岛上没死人的时候,买什么棺材?好像他知道薛晓华会死似的。”

      他这么一说,罗飞倒想起当时德平师徒给薛晓华收尸的时候,臧军勇就曾用语言挑过对方。德平在没人死亡的情况下进了棺材,多少有些奇怪,但若以此推断就是他杀了薛晓华,那未免也太牵强了一些。罗飞此时反而对臧军勇心生疑窦,他在这个问题上如此敏感,莫非某些事情令有隐情?

      罗飞决定用言语刺刺对方,斟酌片刻后,他问道:“你好像对德平和尚很有成见?为什么,你是在害怕什么东西吗?”

      “我害怕?笑话,我会害怕什么!”臧军勇一下子变得非常激动,居然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挥动手臂大声嚷着,“谁都知道,我是明泽岛上最勇敢的人!一百多米深的天坑都吓不倒我,我还会害怕吗?!”

      罗飞不动声色地坐着,冷眼旁观。臧军勇的反应显然超出了正常的范畴,这恰恰说明自己刚才的话正刺中了对方的痛处。在他心中,应该藏着一些秘密,可是,怎样才能让他开口呢?

      臧军勇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悻悻地坐回到椅子上,只是仍在大口地喘着粗气,显得气息不定。

      罗飞决定换一个话题,再作试探。

      “你对‘鬼望坡’上出现的黑影是怎么看的?就是那个传说中抱着婴儿的女人。”罗飞一边问,一边凝目仔细观察对方可能出现的神态变化。

      臧军勇的脸部肌肉轻轻抽搐了一下,不过这次他很快掩藏住自己的情绪,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人死如灯灭,什么女鬼不女鬼的,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事情,这一点稍有文化常识的人都知道,我臧军勇更不会因为这些东西感到害怕了。”

      罗飞暂不说话,只是用锐利的目光直盯着对方。这目光似乎具有一种魔力,胆怯的人会从中感受到勇气,沮丧的人会从中感受到鼓励,悲伤的人会从中感受到宽慰,而心中有鬼的人,则会有一种针刺心肺、坐立不安的感觉。

      臧军勇似乎承受不住对方给的压力,片刻后,他终于败下阵来,决定说出一些东西,以便把这种压力引到别的方向去。

      “我认为那个女鬼就是德平和尚装扮的。”他咬咬牙,突然从嘴里迸出这么一句话来。

      “为什么?”罗飞显然对此极感兴趣,探过身急切地追问。

      “我在他的身上见到过有女人的头发。”既然已经引出了话题,臧军勇就不再隐瞒,“就是给薛晓华收尸的那天。我站在他旁边,看得很清楚。在他衣服的领口部位,有一根很长的头发。你想,他一个和尚,身上怎么会留有这样的头发呢?肯定是他假扮女人的时候留下的!”

      罗飞陷入沉思,如果臧军勇说的话属实,那倒的确是一个大大的疑点!

      “既然你这么想,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呢?”片刻后,罗飞又问对方这个问题。

      “当时……”臧军勇费力地满腹搜刮,要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犹豫了很久之后,他终于往下说道,“那时只死了薛晓华一个人,而且我也不知道这些事会和什么女人有关。对,后来是知道了……可后来……后来你不也没问过我吗?要我主动找你汇报?我可没那个闲心,谁爱干嘛干嘛,反正我可不怕,我倒看谁能动得了我!”

      这番解释显然是牵强的,不过罗飞知道,现在这个情况,要从对方嘴里得到更多的东西,只怕非常困难。现在自己该怎么做呢?再去找德平和尚?可是凭什么呢?就凭一根尚无法证实其确实存在的女人头发吗?他已经和德平有过一次交锋,知道对方并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贸然前往,只会自找没趣。他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和线索。

      “希望你所说的都是事实。”沉吟片刻后,罗飞决定以退为进,暂且不要把话语说绝,但又必须给对方足够的威慑力,“不过,你得清楚现在的状况,即使你有所隐瞒,我也一定能查出真相。如果那样,你会明白,现在你的行为只会弄巧成拙。”

      “我会为我自己负责的。事实上,也只有我才会真正为我自己负责。”臧军勇的态度看起来依旧坚决。

      “好吧,如果我觉得有必要,我会再来找你的。”说完最后这句话,罗飞起身告辞。

    第二十章 第三个死者

      回到住处,罗飞立刻进屋躺到了床上,经过这一连串的折腾和奔波,他太需要好好地休整一下了。

      只是他的心情却一时无法平定。种种迷惑和疑团正充斥着他的大脑,在这两天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中,他已经能嗅出其中的一些端倪,却又不能真正地看个分明。那种感觉就象隔着浓浓的迷雾观察某样东西,你隐约能看到它的存在,但对它的具体轮廓却无法掌握,当你伸手想要触摸它时,又往往会因为实际位置的模糊而扑个空,空有一番气力却无从施展。

      从火灾、薛晓华的死、周永贵的死到今天的集体中毒,每一件事情都充满了疑点;从蒙少晖、德平和尚、付玉柱,到臧军勇,甚至金振宇,或者还有其他一些什么人,他们似乎都在隐藏一些什么,要破解其中的秘密,罗飞需要一个突破口。

      可这个突破口在哪里呢?

      不管怎样,罗飞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厉害的对手。显然,这个对手在竭力阻止一段隐秘的揭露,他张开一副看不见的大爪,严密控制着与此事有关的所有人,使他们要不缄口不言,要不便成了无法开口说话的死者。这个对手到底是谁?了解隐情的其他人是否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是否意识到自己也和前两个死难者一样,可能遭受到死亡的威胁?

      如果把臧军勇默认为知情者之一,那从今天的表现来看,显然他感觉到了这种威胁的存在。他为什么不把实话说出呢?他在害怕?害怕什么?还会有什么比死亡更加令人恐惧?

      难道他们是在害怕一些神秘的,无法描述的东西?那“鬼望坡”上的黑影,抱着婴儿的女人,对他们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罗飞决不承认自己面对的是一个超出现实力量的对手。虽然有一些现象,自己现在确实无法解释;甚至发生过的所有案件,都无法确认是由“人力”所为,但他相信,那只是因为自己尚未看到事情的全貌,尚未找到联系所有谜团的那条最为关键的脉络。

      一番思前想后的过程中,倦意袭了上来,罗飞的思绪逐渐混乱,最终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到了自然醒。当罗飞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他穿戴完毕,打开窗户站在窗前,感受着早晨清新的海风,好让自己的思维细胞尽快地活跃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习惯性地把手插入了自己的上衣口袋。他的右手似乎触到了什么东西,他掏出那样东西,放到眼前――也许这只是个下意识的动作,但他却因为这个动作而突然间怔住了。

      这是火灾现场时陈春生给他的那张欠条,也就是薛晓华写了一半又废弃的便笺。罗飞曾经根据它推断出薛晓华勒索周永贵的情节。根据他当时的分析,薛晓华要勒索的对象绝非周永贵一人,而且其中的一个对象会具有某种不寻常的特征。为此,他曾经询问金振宇岛上是否有聋哑人,可惜对方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这条线索也就此中断。

      可现在,一个合理的推测却跃然出现在罗飞的脑海中,是的,这是一个非常合乎逻辑,甚至是顺理成章的判断!他几乎要责备自己怎么会将如此显见的线索忽略。此时,他没有理由再作任何的停留,必须立刻顺着这条线索去寻找隐藏其后的事实真相。

      罗飞再次来到了隐藏在山间小路后的那座祭堂。

      德平和惠通师徒正在前屋吃着早饭,作为出家人,他们的食谱非常简单:稀饭和红薯。

      德平似乎已经料到罗飞会来,脸上没有出现一点惊讶的表情,他看看自己的徒弟,用非常平静的语气说道:“你赶快吃完,然后去砍些柴禾回来吧。”

      惠通点点头,很听话地三两口把自己碗里剩下的粥喝完,一个字也不说,便出去了。

      “罗警官,坐吧。”德平很随意地招呼着,“有没有吃过早饭?这粥还热腾腾的,喝到肚子里很舒服。”

      “早饭就不必了。我只想问你一些问题。”罗飞在德平对面坐下,然后拿出那张纸条,“你看看这个。”

      德平接过纸条默看了一遍,然后将它放到桌子上,不动声色地说道:“这好像是一张便条,不过还没有写完吧?”

      罗飞凝目看着对方:“是没有写完,我就是要问问你,这便条后面,还有一些什么样的内容?”

      德平却笑了起来:“这条子一直在你手里,我怎么会知道后面应该是什么内容?”

      “这张便条是薛晓华写的,只不过写了一半就作废了。他后来又重新写了一张完整的,而那一张――应该就在你的手中。”罗飞声音不大,但语气却非常肯定。

      “为什么?”德平不甘示弱地反问。

      罗飞知道要让对方服输,必须有切实的论断才行,于是他详细说道:“薛晓华知道了某些秘密,所以用这种无赖的方法去勒索那些想要隐瞒秘密的人。这种勒索并不是匿名的,而是在一种完全公开的状况下进行。他的勒索对象之一便是周永贵。那天晚上,他径直来到了周永贵的家中,当面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并且成功地索要到四千元钱,这些从郭桂枝等人的叙述中都可以得到证实。按照这种模式推想其他几起勒索事件,他似乎并没有必要写一张纸条,除非在他勒索的对象中,有一个人是无法用语言交流的,比如说,聋哑人。”

      德平摊摊手:“明泽岛上从来就没有过聋哑人。”

      “是的,所以这个问题迷惑住了我,让我一时无从下手。”罗飞略微顿了顿,口气一转,“可是昨天,我发现了有些人虽然不聋不哑,但也需要用纸条来传递信息。只是突然发生的中毒事件分散了我的思维,使我没能及时抓住这条有用的线索。”

      “嗯。”德平一边听,一边点着头,看起来完全赞同罗飞的分析,然后他坦然说道:“罗警官说的那个人看来就是我吧?昨天晚上你把惠通写的便条交给我的时候,我就估计你早晚会想明白这一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所以薛晓华的那张便条就是写给你的。他知道那会应该是你做法事的时间,所以才会把情况写下来,让惠通代为传报。这件事情你无法否认,因为至少存在着惠通这个证人。”罗飞有理有据,步步紧逼。

      “不需要证人了。”德平淡淡地摇了摇头,然后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来,“这就是你说的那张便条。”

      罗飞接过那张纸,只见上面写着:“我找到了王成林的儿子,他答应给我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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